第3章 皇后的陰謀
- 不是替身嗎?她怎么捧權臣稱帝了
- 季雨歌
- 1550字
- 2025-05-15 12:38:10
暮色漫過京城朱雀大街時,蘇映瑤的指尖還沾著馬背上殘留的血漬。
那是方才墨羽寒替她擋箭時濺上的,此刻正隨著馬蹄顛簸,在青灰色裙擺上暈開暗褐的花。
“到了。“墨羽寒的聲音裹著風灌進她耳中。
她抬眼,鳳駕的明黃流蘇已在街心晃出半段弧線。
皇后的鸞駕由八匹雪蹄馬牽引,車簾繡著百子千孫的金線,在夕陽下泛著冷光——前世她就是坐著這樣的車輦入的宮,那時她以為皇后遞來的“補藥“是關懷,直到喝下半盞才發現腹痛如絞,流掉了蕭煜的第一個孩子。
“停!“蘇映瑤猛地拽住韁繩。
青驄馬長嘶人立,她翻身落地時腰間錦囊撞得生疼,那里面躺著皇后私印的墮胎藥瓶,還有李嬤嬤飛鴿傳書的密信抄本。
“哪來的民女?“鸞駕前的儀仗官橫戟攔住去路,“沖撞鳳駕該當何罪?“
“民女蘇映瑤,求皇后娘娘主持公道!“她揚高手中的青瓷瓶,瓶身還粘著干涸的血漬,“娘娘差李嬤嬤送的補藥,喝下半盞便腹痛如絞,大夫說這是'見血封喉'的墮胎毒!“
圍觀人群霎時炸開。
車簾被玉簪挑起一角,皇后的丹蔻指尖露出半寸:“蘇姑娘莫要血口噴人,本宮素日最是憐恤...“
“憐恤?“蘇映瑤冷笑,將密信副本甩向車簾。
紙頁翻飛間,“著令春桃往賢妃茶盞投媚藥““務必讓德妃滑胎“等字跡赫然落在青石板上,“娘娘派李嬤嬤給我送藥的當夜,可還記得讓春桃往惠嬪的玫瑰露里加了什么?“
皇后的指尖猛地縮回,車簾“唰“地落下。
儀仗官的戟尖抖了抖,竟不敢再往前一步——那些密信上的朱砂印,分明是長樂宮的私章。
“帶蘇姑娘回御書房。“遠處傳來宦官尖細的宣召,金吾衛的玄甲已將人群隔開。
蘇映瑤抬頭,正見蕭煜的御輦停在街角,他隔著珠簾看過來,目光像淬了冰的劍。
御書房的龍涎香嗆得人喉頭發癢。
蕭煜捏著密信的手青筋凸起,信尾“長樂宮“三個小字與他記憶里蘇映瑤臨終時攥著的碎紙片嚴絲合縫——那時她渾身是血,手指摳進他龍袍,只來得及說半句“皇后...藥...“便斷了氣。
“陛下,這是臣今日在蘇府密室搜到的?!按筇O將染血的避寵玉佩呈上來,玉牌背面“墨“字刻痕深可見骨。
蕭煜的指節“咔“地一響,茶盞在掌心碎成齏粉:“墨羽寒,你竟敢私調禁軍護送蘇家叛逃?“
同一時刻,長樂宮的燭火被夜風吹得搖晃。
皇后將一卷畫像摔在李嬤嬤懷里,絹帛上蘇映瑤與墨羽寒在密室對坐的身影清晰如晝:“她為何能識破暗殺?
這玉佩上的字,是攝政王親筆!“
李嬤嬤的額頭撞在青磚上:“娘娘,老奴這就去...去...“
“去什么?“皇后捏著翡翠護甲劃過她后頸,“蘇映瑤要的是本宮的命,本宮便先斷了她的爪牙?!八巴鉂u起的夜霧,“傳信親衛營,包圍蘇府別院——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蘇府密室的燭火忽明忽暗。
蘇映瑤將賬簿翻到最后一頁時,檀木暗格“咔嗒“一聲彈開。
里面整整齊齊碼著十幾封舊信,最上面那封的字跡她再熟悉不過——是蕭煜登基前的手書:“若蘇家有難,可調西北軍?!?
她的指尖突然頓住。
信紙上還壓著半塊虎符,與墨羽寒腰間的那半塊嚴絲合縫。
“吱呀——“
密室門被撞開的剎那,血腥氣先涌了進來。
墨羽寒倚在門框上,玄色披風浸透血,左胸插著支帶羽的箭,箭尾紅絨還沾著碎葉——正是皇后親衛營的標記。
“親衛營圍了別院?!八咱剝刹剑⒎爱斷ァ暗粼谔K映瑤腳邊,“我調不動一兵一卒...他們說...說我私通叛臣?!?
蘇映瑤扶住他時,掌心觸到一片滾燙。
他扯開衣襟要拔箭,卻在露出鎖骨時頓住——那里有顆朱砂痣,形狀與她前世心口的痣分毫不差。
那是蕭煜當年喝醉了,用胭脂給她點的,說要“刻在骨頭上,永生永世不分離“。
“別動?!八合掳敕滦?,“我幫你?!?
墨羽寒的血順著她手腕往下淌,在青磚上積成小灘。
密室外頭傳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混著鐵器相擊的脆響。
她抬頭時,正見他染血的唇角扯出半絲笑,眼尾泛紅:“阿瑤,別怕。“
屏風后的燭火突然明了些,將兩人交疊的影子投在墻上。
那影子里,墨羽寒胸前的朱砂痣與蘇映瑤腕間的血痕,在火光中連成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