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夫人丫鬟，名叫綠桃，模樣清秀，下巴右側兩顆很小的黑痣。

綠桃在門前來回挪動。

王業走來假裝沒有看到，大步向院內而行。

“王知事。”

王業停下腳步，望向綠桃，高聲道：“有事兒？”聲震巷陌。

綠桃被這一聲驚的一愣。

他什么意思？

在大街上喊這么大聲。

王業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眼神幽幽望著綠桃。

綠桃左右望望，碎步移到王業身邊，輕聲道：“昨夜點燈，緣何不至？”

王業直截了當：“跟夫人說，我很忙，要想睡覺，自己來找我。”

深諳馭女之道，唯令其心緒不定，方得受制。

但凡你舔狗，那么沒有任何女人珍惜你。

她也不會為你付出。

綠桃聽到王業如此直白的話，嫩嫩臉蛋瞬間布滿羞紅。

低下頭，春風拂亂，玉手把墨發捋到耳后。

王業看到綠桃如此小女兒作態，再也不是高傲的公雞。

上前一步，用手大力拍了一下那還未怒放的臀部。

“啪。”

手感不錯，回彈力度適中，綿軟亦有彈性。

頗具韻致！

綠桃被拍，猛然一驚，呆滯望向王業，接著羞澀，接著怒眼瞪來。

王業隨口說道：“你比你家夫人的屁股好。”

說完王業沒給綠桃反應時間，扭頭跨進院里，轉眼消失不見。

拿捏女人，要放的開，敢于出手才是王道。

鐵柱早已經在院內等待。

每次那知府夫人丫鬟出現，鐵柱必須離開，這是多年規矩。

王業隨意洗漱一把。

心中呢喃：“我知道，今夜綠桃那丫鬟會輾轉反側。

“這個年代，大街之上，雖然人煙稀少，但是拍那一下屁股。

“還有對她說的那句，你比你家夫人的屁股好。

“會讓她靈魂顫抖。

“綠桃呀，高傲。你的高傲是來自于你的無知。”

洗漱完畢后。

盯著那三百兩銀子。

一百兩是王壬借給自己的，二百兩是靠那兩位大內太監贏來的。

拿出二十兩銀子。

大步走向北廂房。

這一次，木棉只是神色莫名看了王業一眼。

沒有阻止。

王業心道：“這次挺懂事，就不揍你了。”

柳小宛看著王業，自己名義上的丈夫，臉色清冷，丹唇輕啟：“你來，何事？”聲音冷淡。

王業仔細凝瞧柳小宛。

眉峰如遠山含黛，不經意間勾勒出清冷疏離氣質。

這樣女子怎會心甘情愿做情婦多年？

“當年娶你回家，因別人引導我。

“為了向上走，為了巴結寇府臺。

“咱們兩人才有這段有名無實的夫妻關系。

“這里面有很多疑點。

“我不想過問了。

“但有一點我得提醒你，寇海要倒臺了。”

王業說完，轉身走出北廂房。

桌上出現二十兩銀子。

美目凝望，那銀兩宛若月光，柔和清冷。

借十兩銀子，一日之隔，還二十兩。

這還是自己那有名無實的丈夫嗎？

四年時間，自己沒有跟他相處過。

這些年他對自己說的話都不如這兩日說的多。

回想自己身份。

本是大家閨秀，因崇拜武后新學，斷然加入。

自己因表現優秀，成為了新學暗組里的暗碟。

以暗使身份接觸寇海，監察寇海。

自己身份王業并不知道。

王業也不知道，這些年，我和寇海根本就沒那層關系。

加入武后暗組秘密對誰都不能講，包括父母，這是暗碟的準則。

當年與柳武后見過一面。

她待人溫顏平和，不需要下跪，而是要求平等對待。

她很美，美的如仙女一般。

她對著我們那一批暗組人員輕和說道：“大明，是一個人才輩出的朝代。

“但，大明的錯誤和短處不能忽視。

“大明被困在給自己帶來災難的體制中。

“固步自封的體制。

“總說大明風華，卻對每晚在饑餓中睡去的幾千萬子民視而不見。

“而我們將要完成的任務是人人平等，人人有地，人人富強。”

回想到這里，看著那二十兩銀子，柳小宛眼里閃過一絲不忍和愧疚。

對于王業，一開始她莫名總有一絲心底里輕微的愧疚。

因為王業選擇自己，是暗組一步一步安排誘導。

可這些年，王業做的那些令人不齒，名聲很臭的勾當，讓人生厭和看不起。

竟然真的做了寇海的一只狗。

寇海一部分聽從武后，一部分并不是。

他像墻頭草在三方勢力里來回倒向。

所以他倒臺是必然的。

自以為小聰明，實際會吃大虧。

只是不知道哪方勢力會出手碾死他。

王業這兩日表現卻令人琢磨不透了。

一是：在必死的地方，安穩活著回家。

二是：昨日跟自己拿了十兩銀子，今日還二十兩。

還有對自己態度的改變。

平常連看自己一眼都不敢，昨日竟然暴力捏住自己脖子，說那些狠惡的話。

平常視錢財如命，一日之隔，拿十兩還二十兩。

最重要他竟然知道寇海要倒臺。

寇海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突然間感覺王業深不可測！

有一點，自己十分確信，王業并不知道銀兩被挪走之事。

王業把寇海貪墨銀兩送回寇海老家埋了。

接著暗組派人把埋了的金銀挖出全部拿走了。

從現在看來，寇海死不自知，王業卻看的清清楚楚。

這里面疑點重重呀！

暗信傳來，寇海最近看王陽明的書，還有胡纘宗以前的奏章。

他研究這些，是為了和皇上司禮監一系和嚴嵩一系，能談的上話吧。

真是滑稽。

木棉快步走進房間：“夫人。”臉色急切。

“別慌，什么事？”聲音清冷。

“鴻利典當鋪和錢來賭坊不知何故，生了一場大火。”木棉說話很快，但是字字清晰。

柳小宛嬌軀一定，稍微沉默。

紅唇啟動：“就這些？”

木棉頷首：“嗯呢，起火原因還未找到。”

柳小宛：“你去打聽一番，寇海都受什么損失了。”

“好的，夫人。”木棉說完，微胖身軀快速離開。

柳小宛垂眸，輕聲呢喃：“是出手了嗎？

“是巡查南直隸里的嚴世蕃？

“還是司禮監大內執筆太監韓宗復？

“兩家店鋪同時出事，絕無巧合。

“尤其在宮里巡查人員已到達蘇州府的時候。

“到底是哪方勢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