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桃碎步慢走。

行走中偶爾停下整理衣角，指尖反復摩挲紐扣邊緣。

走走停停，如同心里翻涌的漣漪。

發梢垂落遮住泛紅的耳尖。

這個壞蛋竟然拍我屁股。

想起那句：你比你家夫人的屁股好。

睫毛輕輕顫動。

無知的少女，心里這一刻，裝的是那浪蕩子。

扭動著還沒徹底怒放的屁股走進夫人房間。

寇夫人不知道多少次抬眸望向門口。

王業昨夜為何沒來？

是因為生自己氣嗎？

生死之事，怪自己沒有出手幫他。

綠桃跨進門來：“夫人，王知事昨夜一宿沒有歸家。

“我在門前剛剛等他回來。

“他對奴婢態度冷淡……”說到這里，頓了一下。

沒有把他拍自己屁股的事情說出來。

還有那句自己屁股比夫人好。

“奴婢婉轉問詢他昨夜為何沒來？

“他說……他說……”

綠桃閉嘴沉默下來，欲言又止。

寇夫人臉露焦急：“他說什么？快點說。”

看到夫人嚴肅焦急神情，綠桃只得張口道：“王知事說他很忙。

“說夫人要想睡覺。

“自己去……找他。”說到后面聲音越來越小。

幸虧是后院無人又清凈，不然根本聽不清綠桃所說的話。

寇夫人心中“咯噔。”一聲。

一開始聽到王業一夜未歸時，就有點惱火和猜疑。

他為什么一夜未歸？

是跟哪個狐貍精去了？

接著聽到后面那句。

讓自己去找他。

翻天了，他想做什么？他不知道他靠的是誰嗎？

哼。

不過如今他應該知道寇海要殺他，而且他還能撿回一條命。

他做的什么打算？

難道想跟自己劃清界限。

想起他那物是那般厲害，渾身升起一種燥熱。

好難受！

……

王業從柳小宛房間出來。

回到東廂房，躺床上睡一覺。

這一覺睡的很長，天有些微黑。

正值年輕，一柱擎天。

都穿越古代了，還有這么些銀兩，不能用手解決了。

喊上鐵柱，主仆二人上街找一飯店填飽肚子。

等下要宵禁。

主仆二人逛了一番回家。

把大門鎖好。

王業再次回到東廂房。

鐵柱回到西廂房南面那個小屋。

夜色撒下一層一層的黑紗，不多時外面徹底黑下來。

月亮張開眼睛。

一絲絲明亮透進黑夜。

王業睡不著。

古代的夜生活非常乏味。

還真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

走出屋門。

坐在院中。

望了望早已拿井蓋蓋好的水井。

看向皎皎明月，繁星滿天的天空。

跟自己很小時候見到的天空一樣。

細細回憶著原身記憶。

這個大明有些不一樣呀！

多了一個置辦新學的武后，八國列強竟然提早粉墨登場。

這些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柳武后的新務海軍讓王業想起一人。

李中堂的北洋水師。

“吱呀”一聲，北廂房門被一雙玉手推開。

從黑暗中走向月光之中。

朦朧裊娜身影漸漸清晰。

楚腰款款，不經一握。

身材纖瘦修長。

肌膚月光一映，如同冷白皮。

美目靈動。

姍姍移步，另一只玉手提著茶壺，兩個精致茶杯。

清香入鼻。佳人嬌軀輕擺，落座王業身旁。

沒有言語，倒了兩杯茶。

兩人靜坐，沒有說話。

時間少許。

紅唇微啟：“茶里沒毒，放心喝。”聲音輕柔。

王業凝望那美目：“你要走了嗎？”

柳小宛目光閃出一抹驚詫，接著沉靜。

少許時間。

微微頷首：“是。”

王業從懷里拿出賣身契放在石桌上：“這是你的賣身契，可能是假的。

“不過你還是拿去吧。”

柳小宛美目瞥了一眼賣身契：“你什么時候知道這賣身契是假的？”

王業抬眸望向皎皎明月：“現在。

“之前是懷疑，現在知道這份賣身契是假的了。”

柳小宛一愣，接著莞爾一笑：“四年時間，我竟然沒看懂你。”

王業搖搖頭，不知道作何解釋。

安靜喝茶。

柳小宛垂眸少許，抬眸望向那張英俊面龐：“今后你怎么打算？”

王業看向那如畫一般的容顏：“僥幸能逃過此劫的話，辭職，經商吧。”

說到這里，停頓一下：“你呢，打算什么時候走？”

柳小宛給王業續了茶：“明天走。

“你只要最近老實些，就沒事。

“寇海已經被司禮監盯上。

“兇多吉少。

“無需再擔心他要殺你了。”

王業搖頭，不置可否：“他殺不了我。

“我有靠山了。

“蘇州府亂了，你早點離開是好事。”

柳小宛聽到這句話，心里出了些莫名情緒。

無論如何，這位英俊男子做了自己名義上丈夫整整四年。

雖然鉆營武后新學。

可依舊心里有些不舒服的感覺。

是因為自己離開？

是因為自己知道寇海要殺他，什么都沒有做。

還是因為他知道自己要離開，表情還是這么平靜自然，一點情緒都沒有。

昨天借錢耀武揚威，今天卻如沉寂的井水。

一絲波瀾未有。

柳小宛美目流轉，神色莫名：“那你怎么不離開？”

王業搖頭：“我暫時離開不了。

“若離開，會被安成替罪羔羊。

“還有一件重要事情，我不能離開。

“我需要看著寇海死。

“他不死，我心神不定。”

柳小宛臉色一定，神色莫名，睫毛忽閃忽閃，接著望向王業：“這四年，我和他沒有發生關系。

“你無需看著他死。”

王業露出笑容，本想調戲她一句：沒有發生關系，是什么關系。

不過想了想還是說道：“我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要看著他死。

“我是為了那些冤死的人，看著他死。”

柳小宛聽聞此言，知道自己誤解了。

自作多情了。

沉默下來，柳小宛為王業續茶。

兩人飲茶看星空。

良久。

柳小宛望向那張英俊臉龐：“你會背詩詞嗎？”

王業凝視柳小宛：“你對詩詞感興趣？”

柳小宛微微頷首：“恩，從小……”

“砰砰砰砰。”四聲輕響，墻頭跳出四人，穩穩落地。

落地聲音很輕。

四人皆壯碩，并不是黑色夜行衣，而是公服。

三人瞬間來到兩人身前。

另一人拉開大門門拴，把大門打開。

王業、柳小宛還未做出反應，就被人一切脖頸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