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壬心中呢喃：這位便宜大哥仿畫如神仙，應該值得信任。

直接轉身，去拿黃磷。

王業望著王壬背影露出一抹欣賞，不僅知道黃磷，做事還能雷厲風行。

黃磷自燃，那是初中二年級化學課上學的。

后世幾乎人人皆知。

王業回憶著黃磷的知識。

黃磷又稱為白磷，燃點40度。

不多時，王壬手拿一個壇子大步而來，走到王業身前輕輕放下。

王業打開壇蓋，用木勺盛出不少黃磷，撒在《王公拜相圖》上。

接著用毛刷刷均勻。

覺著量還有些少，接著又盛出一些。

“會不會多了。”王壬謹慎道。

“不多，這方面，我是專家。”王業隨意說道。

“專家？什么是專家？”王壬疑問道。

王業卷起畫，遞到王壬面前：“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至于專家嗎？”猶豫一下：“不提也罷。”

王壬接過畫卷，眉宇先是一凝，接著一展，隨著眼神精光一閃：“你要把《鴻利典當鋪》給點嘍？”

王業微微一笑：“對。”

王壬露出擔憂：“那黃磷……”

王業打斷說道：“不需要擔心，你只要別靠近火爐。

“這一副畫是不會燒起來的。

“把它當進典當行以后，它怎么燒起來，你不需要管。

“我自有辦法。”

王壬點頭：“王大哥，我信你。”

王業一拍王壬肩膀：“未免夜長夢多，事不宜遲，直接行動。

“給我拿一百兩銀子。

“你成功后，我就得去它鄰居《錢來賭坊》。”

王壬驚愕看向王業，這借錢還是拿錢？

一點臉色不變，語氣隨意自然。

若不是這畫實在驚人，自己都以為這人要騙錢去賭呢。

王壬給身邊一人遞了個允了眼神。

隨著把《王公拜相圖》跟其他畫作裝作一起，轉身就走。

毫不拖泥帶水。

王業喊醒鐵柱，又吩咐王壬仆人給做些飯。

他不急。

王壬此去，能給自己留出吃早餐的時間。

吃完早餐，拿著一百兩銀子，走出怡園，穿街過巷，一副愜意神情。

王壬帶著十幾名彪形大漢，橫行跋扈，張牙舞爪般撲向《鴻利典當鋪》。

典當鋪空間不大卻十分雅致。

后院庫房占地一畝。

庫房旁邊便是占地四畝的《錢來賭坊》。

兩鋪之間，僅一墻之隔，墻不算厚僅十公分。

王壬站在《鴻利典當鋪》前，脊背挺的筆直。

手心卻微微冒汗，此生騙人多了去了。

但這次？

數額好像有些過巨。

心里有些虛。

王壬緊張，可他身后十幾名彪形大漢卻是威風凜凜。

因為他們不懂王壬要做什么。

速度很快就把典當鋪多余客人趕走。

“爺，里面沒人了，您請。”

膀大腰圓的巨漢恭謹彎著腰還要比王壬高半個頭。

王壬挺直腰板，抱緊懷里包裹，昂首闊步而行。

“哎呦喂。”

王壬剛踏進典當鋪，耳邊便傳來一道驚聲，尖銳還有顫音。

王壬被膈應的臉色一緊，皺眉肅穆。

一五十歲左右掌柜帶著諂媚笑容：“哎呦喂，王公子，您大駕光臨，小店蓬蓽生輝。

“快請。

“奉茶，最好的。”

這掌柜一看便是人來精，做事老練，通人情事故。

一邊躬身迎接貴客，一邊招呼伙計沏茶。

這種態度有原因的。

王壬出現，說明有大生意上門。

對于開店一切以利益為先。

掌柜思忖：雖然王公子從未光顧《鴻利典當鋪》，但其身份尊貴，他能拿出來的東西，必定非同凡響，非尋常之物。

王壬臉色峻肅：“爺可不是來喝茶的。”

掌柜目光落向王壬懷里包裹：“王公子，您是手里急，要當東西。”

心中思忖：怡園修繕，缺銀子？

“爺來你這典當鋪，不當東西，還能干啥？”聲音肅穆。

說話間，把包裹遞給掌柜。

“掌眼看看，活當。”

掌柜接過包裹，輕柔放在桌面，打開包裹。

看到四幅卷軸：“名人字畫……王公子能拿出來的絕非凡品。

“小人先瞧瞧。”

心中思忖：當年王壬他祖父就愛收藏字畫，江南四大才子還是他祖父的徒弟，對于王家來說，名人字畫絕不少。

初春微寒，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展開畫作，先是期望接著呆滯一下，神色莫名，又仔細觀瞧。

臉上笑容變的僵硬，兩眼露出失望。

他顧不上拍馬屁了，相繼又打開兩幅畫，臉上笑容消失不見。

剩下那副連打開欲望都沒有了。

露出生硬笑容“王公子，您手里急，犯不著用這種手段。

“只要您招呼一聲，我們東家自會把錢送到府上去。

“三幅畫，三幅都不是名人畫作。

“畫畫之人筆力雄厚，繪畫造詣頗深，屬鳳毛麟角一般人物。

“只是沒有名氣，分文不值。

“這三幅畫拿到市場去賣還不如這鐵堂宣紙貴。”

王壬一聽，心中不快，拍案而起，紈绔性子直接暴露。

“你看不起爺！”

掌柜恭謹，點頭哈腰賠罪道：“小人不敢。”

還未待掌柜說出其他話，王壬猛力踹他一腳：“爺要用錢，用不著你們孝敬。

“跟爺攀扯關系，你們也配。

“爺府上值錢東西無數，隨便拿出一件，也足夠你這條狗吃一輩子了。”

掌柜從地上爬起來，賠笑道：“爺您說的是……”

“還不去看畫，就算那三副不值錢，不是還有一副嗎。”王壬高聲冷咧。

掌柜趕忙去看畫。

心中千萬個不愿和憤恨，奈何王公子權貴。

這就是官！

這就是民！

挨揍是小事，命沒了就沒了。

掌柜小心翼翼打開第四幅畫，先是掃了一眼，接著似是看到鬼一般，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又再次從頭到尾細看一遍。

“爺，您……這……這畫，您要當？”聲音帶著幾分驚疑。

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掌柜心中呢喃：這可是唐伯虎專門畫給你祖父的。

王壬心中一定，看來王業大哥水平確實足夠高。

露出笑容：“怎么，這幅值錢呀。”

掌柜臉色微紅，喉嚨滾動，吞咽一口唾液，結結巴巴道：“值……值大錢了……”

王壬目光熱烈起來，眼底遍布貪婪，凝視掌柜。

“值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