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紀望向柳武后：“武后，日本蕞爾小邦，能有多少金錢。
“不足為懼。”
柳武后臉色一緊，這是清流一派不想允自己銀子了。
爭取說道：“他們地方雖小，但訓兵森嚴，而且一切戰備皆針對新務海軍而來。”
嚴嵩看了一眼楊一清，接著望向柳武后：“日本倭寇狼子野心，不知武后做何應對。”
柳武后心中早有準備，直接說道：“渤海兩大軍港已經竣工，扼住其進攻深入之地。
“只是新務海軍自開辦以來，五年未添一船。
“僅能就現有的十余艘勤加訓練。
“這十余艘戰艦有的火炮太過陳舊，有的機器磨損過大，影響航速。
“戰斗力折半。
“定海，神海，大小炮位均是老派……”
嘉靖皺眉打斷：“好了，無外乎要錢。要多少銀子你和戶部想法子。
“恩……，夏言的戶部尚書，先由毛尚書兼著吧。
“至于，后面戶部尚書是誰，朕再想想。”
毛紀驚悸：“臣于理財不急夏言萬一……”
嘉靖打斷道：“毛尚書老成練達，必能勝任。
“籌款的事，多和呂芳商議，
“再就是你們別老想著節流，這里省一點，那里摳一點。
“還是得開源。
“想法弄錢。
“行了，都退下吧。”
除呂芳外，嚴嵩、楊一清、柳如煙三人起身剛準備退出。
一道凜聲響起：“萬壽宮工程必須整好。”
三人又跪下：“是。”
三人出了欽安殿，嚴嵩貴為內閣首輔先行離去。
柳武后姍姍移步，等待毛紀上前。
畢竟他現在是戶部尚書，銀子還是毛紀說了算。
毛紀心中為難，與夏言同為清流。
頂替其位，總會遭來非議，若想減少非議還需去見見夏言。
柳武后等毛紀上前時：“海翁尚書主管戶部，以后還得多多仰仗。”
毛紀冷漠拱手：“武后，這仰仗二字，卑職萬不敢當。”
柳武后微笑：“新務海軍經費問題還需海翁尚書想想辦法。”
毛紀凝視柳武后：“事關國家，事關圣上囑托，毛紀敢不殫精竭慮！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還需請教武后。”聲音沙啞。
柳武后心中思量，清流一派，本就對女子為將為官頗多爭議。
不知道這位老翁想問什么？
柳武后執手禮：“海翁尚書，請講。”
毛紀冷視：“新務海軍經辦五年，耗銀兩千萬兩。
“武后一邊說它已成為近國最強大海軍。
“一邊屢屢又向朝廷索要軍費，甚至拿出蕞爾小邦日本倭寇來嚇唬人。
“這樣做，豈不是自相矛盾？
“難道倭寇日本不是鄰國嗎？”
柳武后秀眉一緊，英氣逼人，心中念道：自己有意和他緩和關系，他倒踩著鼻子就上臉。
清流，就他們這些清流只知道侃侃而談，百無一用。
柳武后微笑變成冷笑，口吻帶著教訓：“海翁尚書文章做的好，于兵事還需歷練。
“新務海軍強大不假，可事貴在保持。
“保持這份強大卻大不易。
“本后屢屢向朝廷請撥軍費，正是為了保持新務海軍在鄰國中最強。
“形成猛虎在山，威懾豺狼。
“使得那倭寇日本雖然恨本后，卻要懼本后。
“不戰而屈人之兵！”聲音冷咧。
毛紀老神在在不為所動，臉色一曬道：“猛虎在山之勢？
“只怕朝廷沒這么多銀子來喂養你這只猛虎吧。
“別說戶部沒銀子，戶部就算有銀子，呂芳也給你批不了紅。
“哼。”直接甩袖而去。
唐婉從旁邊走了出來：“上代帝師，也做過內閣首輔，怎么著也是個亞圣人，卻如此仄逼心胸。”
柳武后深吸口氣，緩過神：“本后不懼他，然則銀子問題不好解決了。
“怕是無功而返呀。”
…………
蘇州。
王壬幽幽醒來，抬頭一看，陰干畫作架子上一副畫也沒有。
慌忙起身，看到王業坐在桌前品畫。
湊到王業身前：“王大哥，你一夜……”
話到此處，截然而止，再也說不下去。
兩幅《王公拜相圖》。
兩幅一模一樣的《王公拜相圖》。
喉結滾動“咕咚。”
暗暗吞了一口口水，臉色發緊，顫聲道：“這……哪一……哪一副是真的？”
王業嘴角一動撇出一抹微笑：“你覺得呢。”
王壬恍惚：“我覺得。”
接著低下身軀仔細觀瞧，來回、左右，畫中角角落落都仔細觀瞧。
甚至唐寅印章也凝視了好一會兒。
神了！
這位自己認的便宜大哥竟然有這幅本事。
“我覺得這一副是真的……不對，這個地方是一樣，我再看看。”
少許：“這一副是真的，也不是。”
王壬在兩幅畫里，盤桓了許久。
實在辨別不出。
苦著臉看向王業：“哥哥啊，到底哪一副是真的。
“別玩我呀，要是弄錯，會死人的。”
王業一笑，不再打趣他，指著一幅畫說道：“這一副是假的。”
王壬俯下身仔細凝瞧：“你怎么確定它是假的。
“看不出來呀。”
王業擔心王壬急嘍，直接解釋道：“王兄弟你看這個樹和水。”
王壬仔細觀瞧良久：“業。”愕然說出一字。
樹和水之間用一個隱晦筆法暗藏一個“業”字。
不仔細凝瞧，根本看不出來。
神仙？還是妖怪？
王壬神色莫名盯著王業。
王業微笑：“王兄弟，這是我特地暗藏的字。
“為的就是能讓你辨別出兩幅畫的真假。”
王壬扭頭凝視畫作：“神乎其技，神乎其技……這手功夫，大哥能否教教我。”
王業隨意說道：“教你之事以后再說，你去找些黃磷，我有用。”
“黃磷！”王壬皺眉，接著說道：“那東西兇險，稍有不慎，便會走水。王大哥，你用它干嘛？”
王業意外：“你竟然知道黃磷？一般人不可能知道這事。”
王壬一曬自豪說道：“我爹以前修繕怡園，很多騙人的江湖道士來騙取錢財。
“把他們都抓了，他們就招了。
“弄到不少黃磷，我偷偷玩過，自然知道。”
王業微微頷首：“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武后搞的新務學，這知識都普及了呢。”
“知識？知識什么意思。”
王業搖頭沒接話茬：“你只需要幫我搞到黃磷，走水問題你不需要擔心。
“我自有辦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