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古斯丁一世出面整理了局面，武器演示會就此結束。

回程時，他們送給費爾南多中校幾十支步槍。這些步槍是在研發膛線機時制作的樣品，軍隊也需要單獨驗證，所以就贈予了對方。

“這只是在現有燧發滑膛槍基礎上加裝膛線的樣品。我們也打算提供低價改造軍隊現有燧發滑膛槍的服務。當然，如果訂購新步槍，會提供比這更先進的版本。”

“謝謝殿下，我很期待。”

雖然加裝膛線不算重大改動，但埃杜阿爾多會將長期以來構思的改進方案應用到新型步槍上并量產。不出一周，政府的訂單就到了：

1.?翻新燧發滑膛槍 5000支

2.?新型埃杜阿爾多步槍 1000支

3.?埃杜阿爾多子彈 100萬發

交貨期限：~1827年4月

“交貨期有一年……雖然給的時間挺充裕，但看來得馬上開工了？”如果不立即啟動，時間也會變得緊迫。盡管計劃投入數萬比索的啟動資金，但目前只有一臺膛線機。

“埃杜阿爾多，你要不要考慮退伍？反正你也不想當軍人，而且這性格也不適合。”

“話是這么說……但都讀到三年級了，不畢業的話父親會大發雷霆。要是放棄軍校去當武器工廠的技術人員……”

“胡說什么？你可是老板。公司打算取名‘貝加防衛工業’，我給你10%的股份。按我至今和未來的投資額來看，我拿90%股份才對。”

當然，專利也給了他——埃杜阿爾多子彈的專利全歸他，膛線機專利分20%給他。

“什么？我當老板？我覺得當武器技術人員就挺好……”埃杜阿爾多聽到“老板”一詞，吃驚地叫出聲，聲音有些哽咽。

“沒人比你更適合開武器公司，我也只信任你。”埃杜阿爾多值得這份回報。

“……謝謝，我會盡力的。”他神情堅決地說。

“退伍后就不是同期生了，以后正式場合用尊稱，殿下。”

突然這么見外讓奧古斯丁一世有些不適應。雖然考慮到時代背景，這種壓迫感難免，但他不想把這輩子可能賺不到什么錢的朋友只當作下屬。

“……只有我們倆的時候隨意點，有外人在再那樣稱呼，太見外了看著難受。”

“嗯……這樣嗎？”

“對。公司雖然成立了，但現在一無所有，你得從頭負責到底，能做到嗎？”

“拼了命也會做到。”

“資金會充分支持你，別太擔心，先把一起開發膛線機的技術人員雇來，從他們開始起步。”

“知道了。”

“等工廠建成、槍支彈藥順利交貨，就開始研發我之前說的裝飾步槍。”

“好。”

“同時按之前說的改良大炮，為量產做準備。”

“……知道了。”

雖然任務繁多，但并非無法完成。開發膛線機積累的經驗和技術，加上共事的技術人員本就是制造槍支彈藥的老手，埃杜阿爾多并不太擔心。

“唉，陸軍的武器體系算是打下基礎了，可海軍怎么辦？我對港口還算了解，但對艦船一竅不通，該怎么入手呢？”

他只知道這個時代還在使用木制戰列艦，后來出現了鐵甲艦“無畏號”，讓老式艦船失去意義，再往后甚至認為航母比戰列艦和重炮更重要。也就是說，他完全是個門外漢，難以憑一己之力推動海軍發展。

“陸軍再強，沒有海軍還是會被歐洲人欺負。原歷史上，法國人曾率領艦隊炮擊港口，而我們毫無還手之力。”

看來只能從歐洲引進人才了，英國最佳，法國也行，荷蘭或西班牙也不錯，實在不行就去美國招募。

“海軍要投入的不是幾十萬比索，而是幾百萬，先賺錢再說吧。”

他只能抱著希望：只要引進人才并持續投資，總有一天能追上那些如強盜般的帝國主義國家。

1826年6月，加利福尼亞淘金熱正式興起約一年后，終于收到了負責加利福尼亞業務的代理人的來信。

“比想象中晚了些，差點開始擔心了。”埃羅尼莫拆開寄到薩克拉門托的信。

他快速跳過問候和寒暄內容，直奔正文。

[我用殿下提供的資金，在薩克拉門托開發金礦的同時，建造了多家商鋪和住宿設施。

淘金熱雖起步稍晚，但正如您預測的那樣，大量淘金者開始涌入。]

按照閣下的指示，只管控了開采量和收益性高的區域，其余地區則默許了開采。

“只有讓真正淘金的人出現，才會吸引更多人前來，多少得默許一些。”

這是吸引礦工的誘餌。

[建好的餐館、商店、住宿設施總是客滿，閣下的其他生意如農具、采礦設備、牛仔褲、帳篷也暢銷無阻。在閣下金礦工作的礦工日薪為平均工資的2倍，即2比索，但他們活躍消費于薩克拉門托的商業設施，其中1比索又回流到我方。我正將這筆資金用于礦山開發和建造更多商鋪。]

連只賣帳篷和牛仔褲的李維·施特勞斯都被拒絕，而提供礦工幾乎所有所需服務和商品的我們公司，簡直像在印鈔般盈利。

[勸說礦工定居加利福尼亞、參與開拓的工作也在持續進行。已有不少礦工決定定居，手頭的土地逐漸減少，想請教閣下是否需要進一步購置土地。]

“土地竟然都快沒了？以前買的時候10英畝還不到1比索，肯定囤了不少。”

地價想必也在上漲。我并非用自己的錢，而是想效仿得克薩斯的斯蒂芬·奧斯汀，靠吸引拓荒者定居來獲利，但難免會招致保守派的不滿。

“看來只能用自己的錢繼續買地了。”

開發加利福尼亞雖非直接利己，但于國家整體有益。有人可能認為應集中發展工業，而非分散人口到鄉村，但這些自耕農有其優勢：分配的土地面積足夠3-8人家庭耕種，仍有富余作物產出，且定居頭5年免稅。這會導致經濟寬裕后勞動力不足——“這正是創造人口爆炸的環境。”

如今墨西哥人口600萬至650萬，美國950萬至1000萬，GDP差距已達3.5倍。到1846年美墨戰爭時，墨西哥人口760萬，美國2100萬，GDP差距將懸殊到令人恐懼。

信末提到，阿爾方索在薩克拉門托運營的物流客運公司已開業，且大量原住民流入加利福尼亞。“阿爾方索果然靠譜，但原住民問題令人擔憂。”這可能刺激將佃農視為私產的大地主，一旦他們不滿，可能施加政治壓力阻撓淘金熱。“必須趕在之前完成機械收割機研發，提升農業效率。”

來自鄰城舊金山、負責開拓事務的伊西多羅·索利斯的信內容也大致相同。埃羅尼莫回信稱贊兩人辛勞，鼓勵繼續投資購地、擴建商鋪和礦山。

“有點空虛啊。”

與愛德華多一同研發膛線機的倉庫火光一閃。

啪！

他獨自拍手起身。

“好了，正式開始吧？”

他要制造的是機械收割機，即歷史上美國人賽勒斯·麥考密克1831年發明的“收割機”。雖僅知原理，細節不詳，但“時間差不過5年，應該能開發出來。”

這臺收割機可替代5名農場工人，大幅降低人力成本、提升收割效率，堪稱革命性突破。截至1884年賽勒斯去世，超10萬臺收割機售出，對美國農業貢獻巨大。

“單價太高就沒人用，反正地主覺得人力最便宜。好在收割機成本不高。”

不同于需蒸汽動力和大量鋼鐵的膛線機，收割機只需輪子、齒輪、刀片、平臺等基礎部件。他計劃先完成原型，再用蒸汽動力實現量產，目標成本控制在120美元以內——參照歷史，1840年代該設備售價約120美元。

他看著閑暇時構思繪制的初步設計圖，拿起了鐵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