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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怒殺肖明

潘彥迎著耿武震驚的目光,臉上無悲無喜,只余一片死水般的冰冷寒潭:“而我兄潘鳳身上的真牌……”潘彥的目光驟然轉向一旁如同炸雷般按捺不住的潘鳳!

話音未落,潘鳳早已按捺不住!積蓄已久的狂暴怒火如同找到宣泄口的火山巖漿,轟然噴發!他猛地踏前一步,腳下堅實的地磚寸寸龜裂!那柄拄地的沉重巨斧在狂暴力量牽引下嗡鳴不止!

“老子的真牌子在這兒!”潘鳳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響,震得全場耳膜嗡鳴!他一把扯開自己腰間那寬厚的、鑲嵌著銅釘的皮腰帶!“鏘啷”一聲脆響!一塊與肖明手中假牌形制幾乎一模一樣、卻明顯磨損更嚴重、棱角被打磨得溫潤光滑、黑沉沉的皮牌赫然懸掛!

潘鳳毫不遲疑,巨掌如鉗,猛地一把將自身腰牌扯下!如同展示神兵利器般,將其高高舉起!巨大的手掌托著那塊充滿歲月殺伐痕跡的真腰牌,同樣湊近了附近那熊熊燃燒的巨大火把!火舌舔舐著空氣,熾烈的光芒瞬間將其籠罩!

“耿司馬!鞠老匹夫!肖明狗賊!都給老子睜大眼睛看清楚!”潘鳳咆哮如雷,巨大的聲浪在火光中回蕩!他用粗大的手指,精確無比地點向那真腰牌左上邊緣、靠近掛繩孔下方三寸、斜三分位的那處要害位置!

強光穿透薄層皮革!

神跡頓生!

在那跳躍熾盛的火焰直射下,在那特定的角度里,一個極其微小的圖像驟然從黝黑的皮牌深處浮現出來!

它并非凸起或凹陷,而是如同潛藏在深潭中的魚影,又似熔巖在寒冰下流動的痕跡!在光與影的奇妙角度下,隱約勾勒出一個極其生動的微縮畫面:一只凌厲無匹、爪尖鋒銳的鳳爪,正死死扣按著一方小小的古篆“潘”字印章!

更令人震撼的是,那鳳爪的邊緣流淌著一種深邃幽藍、如同最純粹藍寶石般內斂的光芒!而爪尖接觸“潘”字印章的部分,以及印章的部分刻痕,則閃耀著點點純粹細碎的、如同熔煉出的黃金顆粒般的璀璨金芒!

青藍與金輝交織,在皮革內層微微流轉,玄妙而瑰麗,透著一股不可褻瀆的神圣威嚴氣息!

“看見沒?!這才是我潘鳳鳳字營核心兄弟才配有的腰牌!‘鳳爪擒潘印’!是人是鬼,一試便知!”潘鳳將牌子幾乎懟到了近旁幾名州兵將領的眼前,聲音充滿了滔天的憤怒與驕傲,“他肖明手里那塊破爛玩意兒,是哪個沒娘教的雜種造出來的西貝貨?!”

耿武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看得真切無比!那強光下的微縮印影,那內蘊流轉的青藍與金芒,與潘彥方才所描述的細節分毫不差!這才是真正的“鐵證”!肖明那塊假牌,在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光線角度下,只余一片空洞的死黑!

轟——!整個廣場再次炸開了鍋!士兵們倒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耿武身后那些州兵將校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看向鞠義和肖明的目光充滿了冰冷的懷疑!這已經不是懷疑,而是赤裸裸的打臉!潘家兄弟用無可辯駁的事實證明,那塊所謂的“鐵證”,是被精心偽造的栽贓!

肖明臉色如同被瞬間抽干了血液,慘白如紙!那張帶著刀疤的臉扭曲得不成人形!汗水如同瀑布般從他額頭、鬢角涌出!他身體無法控制地微微顫抖,眼神里充滿了極致的恐懼、錯愕,以及一股被逼到懸崖邊的瘋狂!

“不!不可能!”肖明失聲尖叫,聲音嘶啞刺耳,如同垂死的烏鴉,“假的!潘彥!你在狡辯!你這牌子是臨時做出來的!!”

他猛地轉向耿武,急切地吼叫,試圖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耿司馬!別信他們!這……這都是假的!我有證人!我有證人能證明這腰牌是真的!是潘彥身邊那個侍女!那個叫阿禾的賤婢!她親眼見過!她還摸過這假牌子!她知道這牌子絕對是真的!是潘彥讓她……”他口不擇言,急切地想把水攪渾,卻暴露了更多信息。

“阿禾?”耿武眉頭緊鎖,冷聲喝道:“你說清楚!”

就在肖明語無倫次,試圖扯出阿禾作證的混亂關口,一個帶著驚惶哭腔的女聲,怯生生地擠到了人群前面:

“耿司馬……將軍……奴婢……奴婢阿禾有話說!”

只見阿禾穿著一身普通仆婦的粗布襖裙,頭發凌亂,臉上還帶著煙熏的黑痕和淚痕,小小的身體如同秋風中打顫的樹葉,跪倒在耿武和鞠義馬前不遠的地上。她看起來恐懼到了極點,不敢抬頭看肖明那噬人的眼神,只是對著耿武和周圍將官的方向不斷磕頭。

“說!”耿武聲音嚴厲,帶著威壓。

阿禾似乎被這聲音嚇得更厲害,身體抖得如同篩糠,泣不成聲道:“奴婢……奴婢阿禾,是……是潘主簿院中的粗使丫頭……前……前些日子,肖……肖校尉……帶人闖到后院……硬逼著奴婢……去辨認一個……木頭模子一樣的東西……”她語無倫次,帶著極大的恐懼。

“奴婢膽小……不敢細看……只……只摸了一下……很硬……冰……冰冰涼的……奴婢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可……可肖校尉非……非要奴婢按手印……說……說那是主簿大人的重要信物……奴婢不敢不從……他……他還說……若不從,就……就殺了奴婢……”說到最后,阿禾已是淚流滿面,頭砰砰地磕在地上,發出悶響。

嘩——!

人群徹底嘩然!肖明的話不僅沒有成為救命稻草,反而引出了一個更可怕的指控——逼供下人!連木頭模子都出來了!

肖明臉色鐵青,眼珠子幾乎要瞪出血來!“賤人!你敢污蔑老子!!”他狂吼著就要撲向阿禾,如同被揭穿把戲的瘋狗!

然而,就在他身形剛動的剎那!一道赤銅色、裹挾著滔天殺意的狂暴風暴,已經轟然降臨!

“肖明狗賊——!!!!”

潘鳳積蓄到頂點的怒火山洪終于徹底爆發!他巨大的身軀化作一道肉眼難以捕捉的赤銅閃電!狂暴的罡氣如同領域般向外猛地炸開!將擋在前面的幾名鞠義親兵如同破麻袋般直接掀飛!他的目標只有一個——肖明!

肖明只覺得一股足以撕裂山岳的恐怖威壓瞬間鎖定了他!狂暴的勁風刮得他臉上生疼!他想躲,想拔刀,但身體在那股純粹的、狂暴到極致的殺意籠罩下,如同墜入冰窟,思維和身體反應都慢了十拍!

“咔嚓!”

如同枯枝被折斷!潘鳳那巨大如同鐵鉗的手掌,已經狠狠扣住了肖明后脖頸!恐怖的巨力之下,肖明聽到了自己頸骨不堪重負的呻吟!他整個人被拎小雞般高高提離了地面!雙腿在空中徒勞地蹬踏!

“敢用下三濫的手段偷老子真牌造假?!還敢威脅老子的侍女?!陷害老子的兄弟?!!”潘鳳如同魔神降世,怒發沖冠,每個字都裹挾著足以震碎心神的氣血咆哮和罡氣震蕩!巨大的聲浪在廣場上滾滾回蕩!

他另一只手并未停歇!在肖明身上快速搜摸!袖袋、胸口、后背!動作粗暴利落!

“唔!”肖明雙眼翻白,劇痛窒息,根本無力反抗。

“哧啦——!”

潘鳳猛地從肖明貼胸的內甲夾層里,扯出一件硬物!

那東西約莫兩指厚、掌心大小,邊緣粗糙不規則,質地堅硬而灰撲撲的!在跳動的火光映照下,能清晰地看到此物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分布著細微的氣孔和凝固的裂紋!

更引人注目的是,在其向著眾人的這一面中心位置,赫然鑲嵌著一個清晰無比的、凹陷下去的印記——那形狀,無論大小、輪廓乃至最精微的細節線條,都與潘鳳高舉的腰牌外型嚴絲合縫、一模一樣!只是方向相反,如同一個完美的陰刻凹模!

這是一塊被反復使用、材質特殊的拓印泥版!用來翻制真印記的原始模具!

“吼——!!!!”

潘鳳的咆哮聲瞬間拔高到了頂點!這已經不是發現偷竊物的憤怒,而是親眼見證誣陷源頭的狂暴!這泥版無聲地尖叫著肖明(及其背后黑手)的險惡用心!

“耿司馬!諸位兄弟!!!!”潘鳳的聲音如同被烈焰灼燒過,嘶啞而充滿毀滅性的力量,“睜開你們的眼睛看清楚——!!這是什么?!!!”

他猛地將泥版轉向,讓那清晰的凹陷印記完全暴露在火把光芒下!同時,他再次將腰間那塊刻有“鳳爪擒潘印”真徽記的腰牌湊近!

“印痕入皮三分”?

這正是印痕入泥三分的鐵證!

潘鳳動作粗暴而精準,一手捏著泥版,一手捏著真牌那特定位置,幾乎是懟在一起!他用那塊泥版凹陷的邊緣,狠狠壓在真腰牌上那片在火光下流淌著幽藍與金芒的微雕印記之上!

尺寸、花紋、細節……甚至連一些只有原主才能指出的、細微到發絲般的斷裂點和磨損線……都如同印章蓋在軟泥上一般,在泥版的凹陷處完美地凸現出了對應的痕跡!兩者嚴絲合縫,絲絲入扣!

沒有火光折射的復雜光影效果,只有最簡單粗暴的物理對應:

泥版上的凹陷模具就是真腰牌上微雕印記的完美倒模!

而制造這個模具的唯一方法,就是將一種特制的泥料直接壓在潘鳳那塊真腰牌的微雕印記上,等待其凝固成型!

“看見了嗎?!!!”潘鳳幾乎要將兩塊東西撞在一起,他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老子的真牌模子!就是被肖明這狗賊用這種下三濫的爛泥拓下來的!!”

鐵證如山!無可辯駁!

耿武的眼眸瞬間被無邊的怒火點燃!所有州兵將校眼中都噴出了憤怒的火焰!士兵們看向鞠義和肖明的目光,已經不再是懷疑,而是赤裸裸的殺意!

“陷害忠良!罪當萬死!!”潘鳳的聲音如同九幽寒冰,宣布了肖明的死刑!那巨大的手掌猛地用力!

“饒……”肖明只來得及發出半聲絕望的哀鳴!

咔嚓——!!!

令人牙酸的頸骨折斷聲清晰可聞!潘鳳的巨掌如同捏碎了雞蛋般,瞬間終結了肖明的生命!他如同丟棄一條骯臟的死狗,隨手將肖明那扭曲抽搐的尸體狠狠摜在地上!“噗通!”一聲悶響,激起一片塵土!鮮血混雜著口涎從肖明口中溢出,雙目圓瞪,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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