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傳奇抗壓王(4k)
- 帶著MC系統(tǒng)到戰(zhàn)錘
- 云游四海的狗
- 4330字
- 2025-06-11 23:34:17
了解蔚藍之城;
去了解它的權(quán)力結(jié)構(gòu)、經(jīng)濟命脈、社會斷層、信仰、科技發(fā)展、禁忌、風土人情......
這座混合了古羅馬與未來科技的城邦的最好方法是什么?
親身實踐,像某位大帝一樣去微服私訪,進行民意調(diào)查,通過這種方式,聽到更多真實的聲音,了解城邦居民的需求,從而制定出流動性強,傳播范圍廣,能夠收獲巨大影響反饋的劇本嗎?
順便在民意調(diào)查的路上,來上那么幾個紅顏知己。
數(shù)量也不要求太多,六個就行。
當然不是。
這不太現(xiàn)實,尤其是對于只有一晚上時間來制定劇本的梅林來說。
最好方法是:利用地頭蛇的脈絡(luò)。
新晉的實際掌權(quán)者、接下來劇本的制作人——康納,他扎根于此,擁有現(xiàn)成的情報網(wǎng)、人脈和對城邦有著深刻理解,通過查閱執(zhí)政官辦公桌上的文書,能以一種更快更便捷的方式去了解城邦上下各方面。
雖然,消息方面可能會有些失真。
但,至少能摸出一個大致的輪廓來。
...
深夜。
星光早已熄滅。
龐大的蔚藍之城沉入深眠,軀體綿延在黑暗中。
唯有工廠區(qū)的鋼鐵心臟還在不知疲倦地搏動,發(fā)出低沉、恒定的嗡鳴
然而,在這座城邦的權(quán)力之巔——執(zhí)政官辦公庭,卻固執(zhí)地拒絕退場。
徹夜通明。
...
辦公庭巨大的落地窗,此刻更像一堵單向流淌的光之瀑布。
室內(nèi),來自穹頂陣列的模擬自然光譜頂燈傾瀉著熾烈的光線,飽滿得近乎奢侈,它們帶著白晝的余溫,洶涌地潑向冰冷的玻璃。
卻在觸碰的瞬間,被光滑的界面無情攔截。
豐沛的光流無處可去,只能倒卷回來。
在光滑如鏡的深色大理石地板上肆意流淌、漫溢,匯聚成一片遼闊而刺目的光之湖泊,倒映著穹頂?shù)年嚵小?
將另一個虛幻的白晝囚禁在了這方寸之間。
空氣粘稠沉重。
舊紙張的氣味、新油墨刺鼻的氣息、還有某種提神用的合成熏香——帶著刻意模仿的寒風冷冽與金屬回甘——三者交融,形成一種獨特的、令人頭腦清醒卻又隱隱窒息的味道。
房間中央,那張由暗色合金骨架支撐、磨砂玻璃鋪就的巨大辦公桌,幾乎被徹底淹沒。
往期的公文、學者中心鄭重收錄的城邦重大事件黃卷、軍事部臨時倉促整理出的、字跡潦草的山地人交戰(zhàn)記錄、近些年糧食產(chǎn)量的數(shù)字報表……無數(shù)繁雜的、承載著城邦脈絡(luò)與重量的信息載體,在這里堆疊、構(gòu)筑起一座座紙頁山峰。
辦公庭厚重的門外,寂靜的廊道里,不合時宜地傳來車輪碾過大理石地面的轆轆聲響。
一車又一車的公文,被從塵封的廢紙堆、從歷史遺忘的角落重新發(fā)掘出來。
放置在推車上。
在康納麾下那些頭戴桂冠的衛(wèi)兵的護送下,它們源源不斷地涌入這片光明囚牢。
“城邦……已經(jīng)能夠自主生產(chǎn)紙張了?”低沉的聲音從一座公文小山后傳來。
“是的,梅林閣下。”康納的聲音恭敬,卻透著極易察覺的疲憊。
他立在距離巨大辦公桌幾步之遙的地方,姿態(tài)無可挑剔。
如果忽視掉憔悴的面容。
“那為什么,”梅林停頓一下,“有的文件,還在用著羊皮紙?”
“是習慣,閣下。學者中心的學者們,還有圣殿的祭司們,他們……普遍認為普通的紙張過于脆弱輕浮,承載不了真正重要的信息與文字。唯有羊皮紙……”康納斟酌著用詞。
“唯有這代表著人類文明起源的圣潔之物,才能賦予知識以應(yīng)有的重量和尊嚴。他們認為,羊皮紙能更好地隔絕時光的侵蝕,有效地避免知識的……腐化?!?
“腐化……”梅林低低地重復著這個詞。
康納給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知識竟然是會腐化的。
他揉了揉突突跳動的太陽穴,將統(tǒng)一公文用紙規(guī)格的指令又咽了回去。
繼續(xù)忍受著那些在羊皮紙粗糙紋理間嚴重扭曲、游移的低哥特語字體。
以及,偶爾幾個認為自己高哥特語學的還不錯的祭司或者學者的“炫技”;
全是錯誤的拼寫和前言答不上后語的語法錯誤。
梅林重新低下頭。
沉入那片由舊紙、油墨和熏香構(gòu)成的沉重空氣里。
繼續(xù)閱讀著公文。
...
康納在短暫的靜默中捕捉到了信號。
他無聲地移動腳步,像一道精確的影子,回到了自己那張緊鄰著龐然大物主桌的小號辦公桌前。
這里同樣被文件的峰巒環(huán)繞,只是體量稍顯收斂——這些,是梅林閣下批閱完畢的文書。
康納落座,拾起一支羽毛筆。
筆尖懸停在厚厚一疊嶄新、潔白得近乎刺目的紙張上方,凝滯了片刻。
隨即,筆尖落下,劃過紙面,發(fā)出沙沙的輕響。
康納寫的,是自己作為制作人的“意見”。
運用他身為本地人的深刻洞察,以及過去幾年執(zhí)政官生涯所累積的、對城邦肌理與民眾脈搏的精準把握,對梅林閣下處理過的文書進行關(guān)鍵的二次加工。
將那些來自高處的決策與冰冷的記錄;
提煉、重塑。
賦予其更貼合現(xiàn)實土壤的形態(tài),為即將上演的宏大劇本,鋪就一條更具可行性的路徑。
...
此時康納的心情很是復雜。
一方面是濃郁驚喜。
就在不久前,當他接到手下關(guān)于另一位執(zhí)政官加侖離奇失蹤的緊急匯報,匆匆趕去查看那具被發(fā)現(xiàn)的、透著無盡詭異的尸首時。
翻涌的、仿佛擁有生命般的白色霧氣,出現(xiàn)在他面前,凝聚成一個模糊卻不容置疑的人形。
“我找到了恢復力量的方法?!?
“康納,是時候兌現(xiàn)你的誓言了?!?
“城邦的力量,我需要它。”
冰冷、熟悉、帶著某種非人穿透力的聲音;
直接從那團霧氣深處震蕩而出,每一個音節(jié)都敲打在康納的神經(jīng)上。
是祂,那位強大而古老的永生者。
在聲音入耳的剎那,康納的思維便如同繃緊的弓弦般疾速運轉(zhuǎn)起來。
——他幾乎同步地、本能地,開始計算起城邦需要為此付出的血稅。
放血。
必須放血。
不是象征性的割舍,而是足以讓整個城邦傷筋動骨、元氣大傷的剜心之痛。
他幾乎能預見到自己身上那些諸如“叛逆者”、“野心家”、“暴君”的烙印,將會被這即將到來的行動烙得更深、更燙,直至成為不發(fā)生驚天逆轉(zhuǎn)便永世難贖的污名。
但為了城邦的存續(xù),康納早已將個人的榮辱置之度外。
他心甘情愿將自己釘上這恥辱的絞架。
由自己親手執(zhí)刀放血,至少還能掌控刀刃的深淺。
他知道哪處血管可以承受壓力,哪處關(guān)節(jié)必須避開鋒芒,哪處要害不容絲毫觸碰。
殘酷的切割術(shù),本身就是每一位執(zhí)政官必修的,一門關(guān)乎存續(xù)的精密技藝。
若換成那強大未知的神明來操刀?
祂眼中或許并無“要害”與“枝節(jié)”之分,一刀落下,捅穿的恐怕就是維系城邦存續(xù)的命脈。
屆時,歷經(jīng)風雨存續(xù)至今的城邦,很可能就此一蹶不振,滑向無可挽回的深淵。
祂索取的,究竟是什么?
是凡俗的靈魂?需要收割多少?如同收割麥穗般,將鮮活的生命化為祂力量祭壇上的灰燼?
還是……龐大到足以撼動城邦根基的純粹能源?
需要抽干多少座反應(yīng)爐,熄滅多少盞燈火,才能填滿需求?
就在不久前,康納還在宮殿里,被這些沉甸甸的疑問壓得幾乎窒息。
然而此刻——
他就坐在這里,在他最熟悉的執(zhí)政官辦公桌旁邊。
批改著堆積如山的公文。
調(diào)動的,不過是城邦的部分行政力量去搜集塵封的文件,將它們一車車地運送到這燈火通明的辦公庭。
這一切,與他之前設(shè)想的、那足以讓城邦瀕死的沉重代價相比……
簡直輕若鴻毛,不值一提。
更像是日常運轉(zhuǎn)中一次稍顯繁重的檔案整理。
這,就是祂需要的城邦的力量?
這巨大的、荒誕的反差,正是那濃郁驚喜的源頭。
一種近乎劫后余生的、沉重的慶幸。
而另一方面是些許的難受。
深沉的幾乎要將他骨頭都壓碎的疲憊,悄然蔓延上來,帶來崩潰感。
康納,已經(jīng)很疲倦了。
徹夜未眠只是表象。
更深的是精神上的緊繃,是作為執(zhí)政官在權(quán)力鋼絲上行走的耗竭。
為了城邦存續(xù)殫精竭慮、嘔心瀝血的透支。
一根被拉到極限的弓弦,發(fā)出不堪重負的聲響。
...
室內(nèi),來自穹頂陣列的模擬自然光譜頂燈,依舊在傾瀉著熾烈的光線。
明亮的燈光將康納執(zhí)筆的身影拉長,重重地印在身后堆積如山的公文卷宗上。
他的背脊,那屬于執(zhí)政官的挺直姿態(tài),正一點點、難以抗拒地彎折下去。
羽毛筆的尖端在粗糙的公文紙上艱難移動,發(fā)出單調(diào)而疲憊的沙沙聲。
起初,筆跡尚算清晰有力,帶著他標志性的、慣于決斷的筆鋒。
但漸漸地,字跡變得遲疑、綿軟,如支撐他意志的力氣正被一絲絲抽離。
墨跡開始暈開——并非蘸墨過多,而是筆尖在紙面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
每一次落筆,都需耗費巨大的心神去凝聚那即將潰散的精神。
‘糧草產(chǎn)量問題......分配......’
康納的眼皮沉重,每一次眨動都異常遲緩。
視野開始模糊。
燈光在紙面上暈染成一團溫暖卻令人眩暈的七彩光暈。
字句在腦海中艱難組織,卻如沉重的石塊,阻塞著,難以順暢地滾落到筆尖。
筆尖在“針對充足的糧食產(chǎn)量能否帶來巨大影響力......”之后猛地頓??;
留下一個不斷加深、擴大的墨點。
幾乎要壓碎骨頭的疲憊,終于沖垮了康納意識最后一道搖搖欲墜的堤壩。
他握著筆的手指,先是微微松了一下。
接著,整條手臂的重量瞬間失去了支撐。
筆桿從無力的指間滑落,輕輕“嗒”的一聲滾落在紙上,在未完成的字句旁拖出一道突兀而綿長的墨痕。
康納的頭,再也無法抵抗地心引力的召喚。
先是猛地一點,在驚醒的邊緣掙扎了一下,隨即徹底沉了下去。
下巴磕在冰涼的桌面上,臉頰貼著那份“提高糧草產(chǎn)量,來獲取巨大影響力?!钡膭”驹O(shè)想。
呼吸變得緩慢而深沉,帶著一種近乎解脫的平穩(wěn)。
然而,眉宇間的憂慮,并未在這短暫的沉眠中完全消散。
他睡著了。
...
‘自己手下的好用工具睡著了。’
當隔壁桌那持續(xù)不斷的沙沙書寫聲驟然消失時,梅林便已了然。
他并未立刻抬頭,直到批完手中那份文件的最后一筆,才從堆積如山的公文中緩緩直起身。
他隨意地伸展了一下腰背,骨骼發(fā)出輕微的脆響。
視線穿過調(diào)節(jié)過透明度的薄霧,投向穹頂傾瀉而下的、熾烈得近乎虛假的自然光譜燈光,眼神里沒有疲憊,只有一種無機質(zhì)般的清醒。
然后,他的目光重新落回自己的桌案,動作精準而高效。
他熟練地從公文山中抽出另一份亟待處理的卷宗,展開,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地拿起羽毛筆。
流暢的筆跡在紙面上迅速鋪開,寫下他的判斷與設(shè)想——不帶一絲多余的猶疑。
完成批注,他將這份文件無聲地放在康納伏倒的桌案一角。
不知是被那獵犬纏裹后帶來的異變,還是一個又一個系統(tǒng)稱號所累積的屬性加成——梅林清晰地感覺到,即使在如此高強度的連續(xù)動腦之后,倦意也被某種屏障隔絕在外。
身體似乎正在摒棄睡眠這種原始的生理需求。
當然,即使能睡,他也不會選擇閉眼。
對他而言,睡夢早已不再是休憩的港灣。
那是一片比清醒世界更為兇險的絕地,一個龐大到足以碾碎那四位已知邪神總和、不可名狀的存在,正盤踞在他意識的深淵底部,永恒地等待著獵物的沉淪。
在擁有足以掀翻那深淵的絕對勝算之前,他絕不會再次踏入那片夢魘之地。
為此,在尚未完全確認自己無需睡眠之前,梅林甚至未雨綢繆地做了準備。
成就商城里,精挑細選了一種解決方案:
【體力藥劑】
“說明:幾乎毫無用處的藥劑,使用食物和睡眠都是更好的補充體力值方法?!?
【售價:5點】
此時此刻,用在睡過去的康納身上,倒是物盡其用。
不過,這位執(zhí)政官目前展現(xiàn)出的處理效率……真的值得他耗費寶貴的5點成就值嗎?
梅林又一次起身,踱步到康納桌前。
他快速掃視了一遍康納剛剛放在那里的、修改完畢的文件,評估著康納先前工作的效率和質(zhì)量。
片刻后。
一個粗糙的、貼著簡陋標簽的小玻璃瓶突兀地出現(xiàn)在他手中。
沒有一絲猶豫,梅林手腕一抖,藥瓶劃出一道短促的弧線,精準地砸在康納伏在桌上的后腦勺上。
“醒醒,”
“工作,還沒結(jié)束。”
“呃!”一聲短促而含混的痛呼從伏倒的桌面?zhèn)鱽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