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學期按部就班的努力學習，青稚她們迎來了一年一度的期末考試。此時已是寒風凜凜的十二月份，清晨的圖書館門口才六點就大排長龍。

十二月的寒風呼嘯著穿過校園，圖書館的玻璃窗上結了一層薄薄的霧氣。青稚盯著電腦屏幕上的課程表，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大三下學期的期末考試像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特別是那門“金融風險管理“，光是看到課程名稱，她的太陽穴就開始突突直跳。

“又看這個？“曉燕從背后探出頭來，手里捧著一碗泡面，“你從上周就開始盯著這門課發愁了。“

“上學期就掛過一次，“我嘆了口氣，把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后，“這次再不過，獎學金就徹底沒戲了。“

窗外的鴿子不知疲倦地鳴叫著，冬日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青稚的筆記本上，照亮了密密麻麻卻毫無頭緒的筆記。她煩躁地合上筆記本，抓起書包。

“我回宿舍了，晚上不用等我吃飯。“

推開圖書館厚重的玻璃門，冷氣撲面而來，青稚打了個寒顫。校園里的梧桐樹枝投下斑駁的影子，青稚快步穿過林蔭道，心里盤算著復習計劃。高級西班牙語、數學文化、拉美文學史...每門課都像一道難以逾越的關卡。特別是數學文化，那些晦澀難懂的公式和案例分析，簡直像天書一樣。

回到宿舍，賀昭成穿著深藍色襯衫正低頭翻著一本厚重的專業書，修長的手指時不時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么。陽光從側面的窗戶灑進來，勾勒出他專注的側臉輪廓。

我輕輕放下書包，盡量不發出聲音，但男生還是抬起頭來。四目相對的瞬間，青稚愣了一下——那是一雙清澈而深邃的眼睛，帶著些許詢問的神色。

“抱歉，打擾你了。”我小聲說道，迅速移開視線。

男生搖搖頭表示沒關系，又低頭繼續看書。我悄悄松了口氣，從包里掏出那本讓她頭疼的《金融風險管理》。翻開目錄，她又一次被那些專業術語擊垮——VaR計算、壓力測試、信用風險模型...這是青稚輔修的專業。

“你在看金融風險管理？“

一個溫和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青稚轉頭，發現賀昭成正看著她的課本。

“啊，是的...“我有些窘迫，“期末考試...“

“看你好像遇到困難了。“

“確實...有點難懂。“

賀昭成合上自己的書，往她這邊挪了挪椅子，“我最近一直在學習這門課，也許能幫上忙。“

我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賀昭成要幫她輔導功課。

賀昭成已經拿過我的課本，翻到第一章，“這里講的是基本概念，我們先從這里開始...“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青稚發現金融風險管理竟然可以如此清晰易懂。賀昭成用生活中的例子解釋復雜概念，把枯燥的公式轉化為生動的邏輯鏈條。他的聲音不高，但每個字都像精準地敲在林小諾困惑的點上。

“...所以壓力測試就像體檢時的極限測試，看系統在極端情況下會有什么反應。“賀昭成在筆記本上畫了個簡單的示意圖。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老師上課講得太抽象了...“

“王教授喜歡理論推導，但實際應用中這些概念都很直觀。“賀昭成笑了笑，眼角浮現出細小的紋路，“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去上課的時候你也偷偷跟著我去了嗎？不然你怎么會知道王教授的講課方式？”

“我當時是陪在你身邊保護你嘍，順便聽講。”

我看了看表，已經下午四點了，我的胃也適時地發出抗議。我點點頭，“我請你喝咖啡吧。”

咖啡廳里人不多，我選了靠窗的位置。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木質桌面上，賀昭成的臉在光影交錯中顯得格外立體。

“你為什么會選這門課？“賀昭成攪動著杯中的美式咖啡，“對大多數經濟系學生來說，這算是選修課里比較難的。“

我抿了一口拿鐵，奶泡沾在她的上唇，她下意識舔了舔，“想挑戰一下自己...結果挑戰過頭了。“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上學期掛科后，我差點放棄，但又不甘心。“

賀昭成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然后低頭喝了口咖啡，“你筆記記得很認真，只是方法不對。金融風險管理最重要的是理解邏輯鏈條，而不是死記硬背。“

“我從小就是靠死記硬背過來的，“林小諾嘆了口氣，“高中文科生，大學輔修經濟已經夠吃力了。“

“但你理解力很好，“賀昭成認真地說，“剛才我講的那些，你都很快抓住了要點。“

這樣的肯定讓青稚心頭一暖。自從進入這個以理科生為主的學院，她總覺得自己像個異類，永遠跟不上節奏。

“對了，“賀昭成突然想起什么，從包里拿出一個U盤，“這是我整理的復習資料，包括歷年考題和解析。應該對你有幫助。“

我接過U盤，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賀昭成的手，一絲微妙的電流似乎從接觸點蔓延開來。我迅速收回手，感覺臉頰有些發熱。

“謝謝...這太珍貴了。“

“今天先到這里？明天同一時間繼續？“

我點點頭，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形成了固定的復習模式：上午各自學習，下午兩點碰面，賀昭成幫我梳理知識點，解決疑難問題。有時候他們會一起去食堂吃飯，聊些課程以外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