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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大殿內彌漫著腐朽與鐵銹的氣味,七把石椅環繞中央平臺構成完美的七芒星圖案。林淵的目光鎖定在被鎖鏈束縛的白鈴身上——少女手腕的傷口正不斷滴落鮮血,沿著平臺上的凹槽流向七把石椅。
“放開她!“林淵胸前的星核爆發出耀眼光芒,右眼的青帝印記與心口的紅黑紋路同時亮起。她感到新融合的力量在血管中奔涌,卻謹慎地沒有貿然上前——墨星辰嘴角那抹詭笑讓她本能地警惕。
觀星者的身影如霧氣般在殿內凝聚:“墨星辰,三千元會的執念還不夠嗎?你明明知道解開全部封印會發生什么。“
墨星辰的白袍無風自動,枯瘦的手指輕撫過白鈴慘白的臉頰:“執念?不,這是使命。“他突然掀開兜帽,露出布滿黑色裂紋的臉龐——那些裂紋如同活物般在皮膚下蠕動,“看啊,這就是抵抗暗蝕的代價。三千元會,我獨自承擔著吞噬者的低語,而你們——“他的目光掃過林淵四人,“卻妄圖毀掉最后的希望。“
云羿的箭矢已搭在弦上:“你管這叫希望?“他指向那些被石椅吸收的鮮血,“用無辜者的生命獻祭?“
“無辜?“墨星辰突然大笑,笑聲中夾雜著金屬摩擦般的雜音,“白鈴體內流著青帝血脈,她生來就是容器的一部分。“他的瞳孔收縮成兩道豎線,“就像林淵一樣。“
林淵右眼突然刺痛,幻覺再度襲來——青銅大殿的穹頂消失,露出正在交匯的兩輪月亮。月光透過殿頂照射在七把石椅上,其中六把浮現出模糊的人影。她驚愕地發現,坐在第六把椅子上的赫然是聽雪樓主墨辰!
“看到了嗎?“墨星辰的聲音忽遠忽近,“七位守護者的傳承從未斷絕。墨辰是我的直系后裔,而其他五位...“他指向空置的第七把椅子,“你的祖先本應坐在那里。“
觀星者突然擋在林淵身前:“別被迷惑!那些不是真正的守護者,只是被暗蝕腐蝕的軀殼!“
墨星辰的指甲突然伸長變成黑色利爪,猛地刺入白鈴的肩膀。少女發出凄厲的慘叫,鮮血流速驟然加快:“時間不多了,林淵。雙月完全交匯前,若第七把椅子沒有主人,白鈴的血就會流干。“他的聲音忽然帶上蠱惑的語調,“或者...你可以代替她?“
林業手中凝聚的能量球驟然爆發:“休想!“光球呼嘯著飛向墨星辰,卻在觸及他身前半米處被無形的屏障吞噬。
“沒用的,哥哥。“林淵按住林業顫抖的手臂,“這里是七座之門的核心,所有能量攻擊都會被吸收。“她盯著墨星辰扭曲的面容,“你想要什么?直說吧。“
墨星辰的嘴角咧到不可思議的寬度:“聰明。我要你自愿坐上第七把椅子,完成三千元會中斷的儀式。“他指向平臺,“不是作為祭品,而是作為主導者——用你完整的星核之力喚醒混沌之母。“
云羿的箭矢破空而出,卻在空中詭異地調轉方向射向觀星者。銀白身影急忙閃避,箭矢擦過面具留下一道裂痕。
“小心!“觀星者按住面具,“大殿內的法則已經被扭曲了!“
林淵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白鈴雖然痛苦不堪,但她的嘴唇仍在無聲開合,似乎在重復某個詞。通過右眼的特殊視野,她辨認出那個口型:“椅子...第七把椅子...“
電光火石間,她明白了白鈴的暗示。強壓下內心的恐懼,林淵向前邁出一步:“如果我答應你,能先停止傷害白鈴嗎?“
“林淵!“云羿和林業同時驚呼。
墨星辰眼中閃過勝利的光芒,利爪從白鈴肩膀抽出:“當然。“他做了個手勢,鎖鏈的束縛略微松動,“來吧,坐到你祖先拒絕的位置上。“
觀星者想要阻攔,卻被突然從地面竄出的黑色觸須纏住雙腿。林淵回頭對伙伴們輕輕搖頭,用口型說道:“相信我。“
當她走向第七把石椅時,胸前的星核突然傳來尖銳預警——通過能量視野,她看到每把椅子下方都延伸出無數絲線,如同血管般扎入地底。而第七把椅子下方的絲線最為密集,全部連接著平臺中央的白鈴。
(原來如此...)林淵心跳加速。(七把椅子是控制裝置,白鈴才是真正的鑰匙!)
假裝順從地靠近石椅,她的手悄悄按在星核上。當墨星辰的注意力完全被她吸引時,林淵突然暴起發難——星核迸發出刺目藍光,一道能量光束直射平臺!
“你!“墨星辰怒吼著攔截,卻為時已晚。光束擊中白鈴身下的平臺,刻滿符文的金屬板應聲碎裂。束縛白鈴的鎖鏈劇烈震顫,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現在!“林淵大喊。
觀星者掙脫觸須,銀白身影如閃電般沖向平臺。他的雙手化作星光利刃,斬向最粗的兩條鎖鏈。與此同時,云羿的箭矢與林業的能量彈同時攻向墨星辰,迫使他分神防御。
鎖鏈斷裂的瞬間,整個青銅大殿劇烈搖晃。白鈴從平臺上跌落,被觀星者穩穩接住。她虛弱地睜開眼,瞳孔中竟閃爍著與林淵右眼相似的青光:“第七把...椅子...要毀掉...“
林淵立刻轉身撲向石椅,星核能量在掌心凝聚成光刃。就在她即將劈下的剎那,墨星辰的身影鬼魅般出現在椅前。
“愚蠢!“他的身體突然膨脹,白袍被撐裂露出下面非人的軀體——半邊身體保持著人形,另半邊則完全由蠕動的黑暗物質構成,“你們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對抗什么!“
黑色物質如潮水般涌來,林淵急忙后撤。更可怕的是,隨著墨星辰的暴怒,其他六把石椅上的人影突然抬頭,露出同樣被暗蝕腐蝕的面容。他們齊聲低語,聲音重疊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合唱:
“混沌之母在等待...“
白鈴在觀星者懷中掙扎著抬起手,指尖凝聚出微弱的青光。光束擊中大殿穹頂的某個符文,整個穹頂突然開始旋轉,露出外面越來越近的兩輪月亮。
“雙月...交匯...“她氣若游絲地說,“通道...要打開了...“
林淵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右眼的視野完全被幻覺占據。她看到青銅大殿的地面變得透明,下方是無盡的虛空。虛空中,一個由純粹黑暗構成的巨大身影正緩緩抬手,指尖已經觸碰到現實世界的屏障。
“吞噬者...“她喃喃道。
墨星辰的黑暗半邊身體突然脫離,化作巨蟒般的觸須橫掃大殿。觀星者抱著白鈴急退,云羿和林業則被逼到角落。觸須所過之處,青銅地面被腐蝕出嘶嘶作響的坑洞。
“最后機會,林淵。“墨星辰的人形半邊臉詭異地保持著溫和表情,“坐上椅子,你就能見到真正的混沌之母。難道你不想知道所有真相嗎?“
林淵的星核突然傳來一陣奇異的脈動,仿佛在回應什么。她驚訝地發現,這股脈動的頻率與白鈴身上微弱的光芒完全一致。一個大膽的猜想在腦海中成形——
(白鈴體內有混沌之母的碎片!)
這個認知讓她瞬間明白了許多事。墨星辰需要的從來不是簡單的容器,而是能夠將混沌之母被分割的力量重新聚合的“橋梁“。白鈴是不完美的橋梁,而她...是唯一能承受完整力量的雙光容器。
“好。“林淵突然放下戰斗姿態,“我答應你。“
“不!“云羿怒吼著想沖過來,卻被突然升起的光幕阻隔。
林淵走向第七把椅子,暗中將星核能量導入雙腳。當她距離椅子僅一步之遙時,墨星辰的黑暗觸須興奮地舞動起來。
就是現在!
林淵突然變向,整個人撲向昏迷的白鈴。在觀星者錯愕的目光中,她將星核直接按在白鈴心口,同時右眼的青帝印記與白鈴眼中的青光完美對接。
“以星為引,以血為媒!“林淵念出腦海中突然浮現的咒文,“歸位!“
白鈴的身體劇烈抽搐,胸口浮現出與林淵相同的紅黑紋路。更驚人的是,六把石椅上的人影同時發出慘叫,他們體內的黑暗物質被強行抽出,化作六道黑光射向白鈴!
墨星辰發出不似人類的嚎叫:“你怎么會知道這個儀式?!“
林淵沒有回答。她此刻正經歷著前所未有的體驗——通過白鈴這個媒介,她的意識正在穿越某種屏障。右眼的視野不斷延伸,最終突破青銅大殿的束縛,來到一片混沌的虛空。
這里沒有上下左右之分,只有無盡的能量亂流。而在亂流中央,懸浮著一個被鎖鏈纏繞的雙重身影——左邊是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女性形象,右邊則是不斷扭曲的黑暗物質。兩者被強行融合在一起,結合處不斷迸發出可怕的能量火花。
(混沌之母...和吞噬者...)
光之女性似乎感應到了林淵的存在,緩緩抬頭。當四目相對的瞬間,海量信息如洪水般涌入林淵腦海——
三千元會前,混沌之母從虛空中蘇醒,無意間創造了這個世界。她如同慈愛的母親,默默守護著自己的造物。然而世界誕生時產生的暗面能量逐漸凝聚成自我意識,形成了吞噬者。它嫉妒混沌之母的創造力,渴望取而代之。
七位守護者本應是世界的守護者,卻被吞噬者蠱惑。他們誤以為混沌之母會毀滅世界,于是將她力量分割封印。殊不知這正中吞噬者下懷——它趁機與虛弱的混沌之母強行融合,導致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在同一個存在內互相撕扯...
“救...我...“混沌之母的聲音直接在林淵腦海中響起,不是通過耳朵,而是靈魂層面的共鳴,“分離...我們...“
林淵還未來得及回應,一股強大的排斥力就將她的意識推回現實。她發現自己仍跪在白鈴身旁,但此刻的白鈴已經發生了驚人變化——少女的身體懸浮在半空,左半邊散發著純凈白光,右半邊則被黑暗物質纏繞。
墨星辰的黑暗觸須瘋狂舞動:“不!這不對!混沌之母應該完全覺醒!“他的聲音開始分裂,仿佛有兩個人同時在說話,“停下...儀式...必須...完成...“
觀星者突然摘下面具,露出與星隕城主七分相似的面容:“林淵,現在!用星核連接七把椅子!“
林淵不假思索地照做。星核延伸出七道藍光,精準命中每把石椅。令人震驚的是,隨著光芒注入,六把椅子上的腐蝕人影逐漸恢復本來面目——他們竟然是歷代星隕城主!
墨星辰的身體開始崩解,人形部分與黑暗物質激烈對抗:“你們...不懂...只有混沌之母...完全覺醒...才能...“
他的話語被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打斷。大殿穹頂完全打開,雙月此刻已經重疊成完美的圓環。月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照射在懸浮的白鈴身上。
白鈴突然睜開雙眼,左眼如星空般璀璨,右眼則是純粹的黑洞。她的聲音同樣分裂成兩種音調:
“容器...已就位...“
“封印...將重鑄...“
林淵感到星核正在劇烈震動,某種更高層級的能量正在通過白鈴的身體傳導。她本能地伸出手,與白鈴十指相扣。剎那間,兩人的意識再次升華,共同進入那個混沌空間。
這一次,她們看到了更多細節——混沌之母與吞噬者的結合處,有七道鎖鏈狀的封印,其中六道已經嚴重腐蝕。而第七道...正是由青帝血脈維持的!
“明白了...“林淵在意識層面與白鈴交流,“七位守護者當年不僅分割了混沌之母的力量,還將自己化為封印的一部分。“
白鈴的意識回應:“墨星辰欺騙了他們。他讓其他六人以為自己在拯救世界,實際上是在幫助吞噬者。“
兩人同時看向第七道相對完好的封印,那里閃爍著青帝一族特有的光芒。
“我的祖先...她發現了真相,所以拒絕參與最終儀式。“林淵恍然大悟,“這就是為什么墨星辰需要我——要完成三千元會中斷的背叛!“
混沌空間中突然出現劇烈震動。吞噬者的黑暗部分開始主動脫離混沌之母,形成獨立的黑影。
“太遲了...“黑影發出勝利的宣言,“七座之門已有六座被我腐蝕,你們的抵抗毫無意義!“
就在這時,一道銀光刺破混沌——觀星者的意識也進入了這個空間!他的形態不再是人類,而是一團純凈的星光。
“誰說是抵抗?“觀星者的聲音帶著三千元會的智慧,“我們要做的是...凈化。“
隨著他的話語,白鈴體內的兩種力量突然開始旋轉,形成完美的太極圖案。林淵立刻理解了計劃——她們要利用雙光容器的特性,將混沌之母與吞噬者的力量暫時分離,讓觀星者有機會凈化被腐蝕的封印!
沒有猶豫,林淵將全部星核能量注入這個太極漩渦。劇烈的疼痛幾乎讓她意識消散,但她咬牙堅持。白鈴的情況更糟——作為直接載體,她的身體開始出現裂痕,仿佛隨時會崩解。
“堅持住!“觀星者的星光擴展成一張巨網,罩向正在分離的混沌之母與吞噬者,“再堅持十秒!“
九秒...八秒...七秒...
林淵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被撕成兩半。右眼的青帝印記滾燙如烙鐵,胸前的紅黑紋路則冰冷刺骨。
三秒...兩秒...一秒...
“現在!“觀星者的星光突然爆發,如超新星般照亮整個混沌空間。在這純粹的光芒中,吞噬者的黑影發出凄厲的尖叫,被強行從混沌之母身上剝離!
現實世界中,青銅大殿內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七把石椅同時崩裂,從中射出七色光柱直沖云霄。墨星辰的身體完全瓦解,露出里面蜷縮的干枯人形——那才是真正的初代墨星辰,早已在三千元會就應死去,僅靠吞噬者的力量維持至今。
“不可...能...“他嘶啞地說,“我的計劃...完美...“
隨著最后一絲黑暗物質被抽離,這個活了三千元會的背叛者終于化為塵埃。
星穹城上空,兩輪月亮開始分離。它們灑下的月光由詭異的紫黑色逐漸變為銀白。整個城市中游蕩的暗蝕生物同時發出慘叫,紛紛化為黑煙消散。
青銅大殿內,懸浮的白鈴緩緩降落。她左半邊的白光與右半邊的黑光不再對抗,而是形成了某種微妙的平衡。當她的腳觸碰到地面時,雙眼也恢復了正常——只是左眼瞳孔中多了一個小小的七芒星印記。
“結束了嗎?“云羿扶著傷痕累累的林業走來,聲音中帶著不敢置信。
觀星者重新戴上面具,但裂痕處露出的皮膚顯示他消耗巨大:“只是第一階段。吞噬者沒有被消滅,只是被暫時擊退。“
林淵想要站起,卻因力竭而踉蹌。白鈴及時扶住她,兩人的手相觸時,一段記憶突然流入林淵腦海——那是白鈴被囚禁期間的經歷。原來墨星辰一直在用各種方法測試她作為容器的極限,試圖復制出第二個雙光體質。
“對不起...“白鈴低聲說,“我本該早點告訴你...我們之間的聯系...“
林淵這才明白為何自己對白鈴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她們的血脈同源,都是青帝后裔。而白鈴體內被植入的那一絲混沌之母力量,正是來自聽雪樓地下的封印!
觀星者走向大殿中央原本平臺所在的位置,現在那里只剩下一個深不見底的豎井:“七座之門的核心節點已經穩定,但其他六處仍處于危險中。“他轉向林淵,“吞噬者會卷土重來,而且下次會更強大。“
林淵看向豎井,右眼隱約看到井底有光芒閃爍:“那里有什么?“
“通往源初之地的真正通道。“觀星者的語氣突然變得柔和,“也是你母親最后去往的地方。“
這句話如同驚雷炸響。林淵猛地轉頭:“你認識我母親?“
觀星者沉默片刻,終于摘下面具徹底露出真容——那是一張與星隕城主極為相似,卻更加滄桑的面孔。
“當然。“他說,“因為我就是你的外祖父,初代星隕城主...也是三千元會,第七位守護者最忠誠的追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