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皇庭秘事
- 從畫坊走出的翰林畫仙
- 機箱上的黑貓
- 2010字
- 2025-05-25 08:01:00
前一日晚。
趙構在房內踱步,等著尉遲黛瓦的虛影。
今日他收到了密報,記載了這段時間在江寧府的大致行動。
尉遲黛瓦策劃了一系列事件,殺死妓女用來監聽收取江寧府權貴的消息。
在當地制造多起民生案件,如糧食囤積居奇,擾亂吏治,使百姓叫苦不迭。
還迷惑趙叔投資畫坊,使其終日沉浸在一片歌舞升平的假象中。
殺妾奪畫案,誘導趙叔向,其讓刑獄推官捉拿莫須有的嫌犯。
推動刑獄推官焚尸案,制造明教分子與趙叔向勾結的跡象。
在宋慈來江寧府后,果然幫助嫌犯洗脫冤屈,使兩人不和。
宋慈調查殺人奪畫案,為了混淆視聽,將臟水潑給煉制邪法的妖僧。
使得宋慈將殺害刑獄推官的嫌疑指向趙叔向,由此形成閉環。
隨后,策反趙叔向的愛將于渙,讓其向朝中誣告其謀反。
同時,還讓李書武中了媚術,用來監察宋慈的一舉一動。
只可惜后來宋慈生疑,便讓其投靠了趙叔向,徹底把趙叔向困在局中。
“尉遲黛瓦,你行事果決,處理得當。使得朕日后親臨此地,也能迅速掌控局勢,你理應重賞。”
趙構背對著妖女,翻看著傳來的大小匯報,不緊不慢地說道。
“臣女不需要其它賞賜,只需要尊上能夠履行承諾。”
雖只是虛影,黛瓦覲見時,為表尊敬,還是穿上一身衣服。
她身著蔥綠綾袍,戴緋紅方心曲領,淡眉細挑,眼含清光,容貌端麗。
單膝跪地,誠懇至極。
“此次,可能還需要犧牲一兩人,使趙叔向達到萬人唾罵的地步,如此百姓將會對官家感恩戴德。”
趙構微微一怔,看著密報上準備犧牲的李書武和宋慈,不由得有些惋惜:
“你覺得宋慈這人如何?”
“他忠心耿耿,就是認死理。只是放他一路查下去,很可能會殃及官家。所以,我也沒法定奪,就猶豫了。”
“暫時看他表現吧,盡量讓他遠離是非中心,只要配合就好。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也是極為贊賞的。”
“妾身也是這樣做的。并沒有對他下手,只是警告了一番。”
黛瓦輕輕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趙構合上折子,轉過身,將一封奏折扔在她面前:
“剛好此事涉及宋慈,朕想要問你。這是宋提刑和劉將軍的折子,說你是明教妖女。還詳細描述了追捕的過程。”
黛瓦接過折子,一字一句地看了過去,咯咯地笑了起來:
“官家心中怕是早有明斷,這明教在江浙一帶依舊猖獗,那趙叔向勾結了明教之人意圖反撲,他們出沒再正常不過。”
趙構坐在內房的茶桌上,眼神炯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也看到,這折子中描繪的是個不著片縷的西域女子。這和你一貫示人的形象,相差無幾。”
黛瓦有些無奈:
“都是妾身做得不夠好,不得已被他們發現了幾次。我一定改,以后把官家派的事做得更好。”
趙構笑了笑,揮了揮手:
“罷了,要不是我知道你是密宗的圣女,還真被人所誤導。你喜歡裸露的癖好,也無妨,以后行事謹慎一些。”
“妾身遵從陛下。”
“我明日動身先遷去揚州,江寧我也準備改為陪都,你一定要處理好了。過幾日,我會派大理寺和宗正寺的去協助。”
“是!”
尉遲黛瓦的虛影漸漸淡出,不一會兒消失在了此處。
趙構撥弄著這些密報。
雖然很多辦法上不得臺面,但為了保住這一隅江山,不得不做。
他從來不覺得手段有什么錯,犧牲一兩個人也是為國為民。
當年,太祖表面和和氣氣,接受禪位,背地也動了不少手段。
即便如此,后來太祖杯酒釋兵權,還是放過了自己的弟弟,致使燭影斧聲,大權最終旁落太宗之手,至自己已有六代。
保住江山不旁落他人之手,比那些覬覦皇位的亂臣賊子想象的要難多了。
若是真有那么好當哪里來的五代十國,哪里來的魏晉南北朝。
人人爭當皇帝,卻不知皇帝難處。
身在這個位子,根本由不得自己。
好在這段時間,他徹底掌握住了官運,暫時穩住了朝綱。
修為也一路水漲船高。
達到當世頂峰后,他清楚自己若是離了屁股下的方寸之地,便什么也不是。
自己的心性也不復往昔,有些畏畏縮縮,失去了面對金人不卑不亢的勇氣。
為了保住屁股下的皇位,自己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做出世人不齒之舉。
“陛下,不早了,請移駕歇息。”
“藍珪啊,朕想問你,你覺得北上抗戰,迎回二圣如何?”
藍珪渾身一哆嗦。
這哪里是問問題,分明是索命。
若說是,明顯不符官家近日的舉動,自己被猜忌,下場一定不好看。
若說不,雖迎奉上意,卻落得不忠之名,日后有變,定拿自己開刀。
伴君如伴虎啊!
“怎么不說話了?”趙構冷冷地說道,語氣已然帶著濃重的不滿。
藍珪有些畏畏縮縮,這哪里能正面回應,這不是要逼死人。
又過了一小會兒,正當官家有些不耐煩,藍珪在重壓之下才急中生智:
“小臣今早見庭院的老槐落下兩片枯葉子,才知秋風不挑枝葉,只要根扎得深,這棵大樹是吹不倒的。”
趙構先是一愣,隨后把宗澤將軍和宰相李綱抗戰的折子扔進火堆,哈哈大笑起來:
“明日去內務府領賞吧。”
老槐代指“趙家天下”,落葉代表“二圣”,根代表江山家底,秋風便是代指天下興衰的規矩。
自然天道,無可避免,無可厚非。
暗示新官家的合理性,一切都是順天而為,沒有巧取豪奪,只能算得上是繼承了一片還不算小的江山。
重要的也是如何保住這一切。
藍珪看著官家遠去,擦了擦額頭的汗,不由得松了口氣。
聽官家的口吻,他對這個答案甚是滿意。
領不領賞不重要,重要的是又活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