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生母
- 妖女權傾朝野,攝政王跪著遞刀
- 月與水明
- 2267字
- 2025-05-18 19:39:15
回到正院,謝昭婉還是氣哼哼的。
二皇子有些心不在焉。
她自然注意到了,賭氣問:“表哥是還在想著薄姐姐嗎?”
傅曜皺眉,婉兒怎能這樣問?
薄月名義上可是要和親的公主!
二皇子看起來隨和,可畢竟是皇子。
越是這樣,他們更應該恭敬,日后婉兒才能更得殿下歡心!
沒等他出聲呵斥,二皇子已經隨意一笑:“自然不是?!?
“我是在想,南楚使臣不日將抵達鄴京,接待之事父皇交給了我?!?
傅曜連忙插嘴:“殿下身份貴重,那北昭人怎配讓您親自相迎,屆時安排到驛館就是了。”
二皇子卻道:“我聽聞,使臣里不止蕭承煜,還有一個宗室子,據說深得北昭皇帝信任。”
傅曜皺眉,二皇子卻又笑了笑:“正好也向姑姑姑父討教一下,姑姑素來與北昭打交道得多,更知曉他們行事。”
“昭禮思慮周全?!遍L公主不知何時回來,笑著進了正屋:“本來我是要派人請你,不想你倒是先來了?!?
進來后見到幾人都站著,不由挑了挑眉。
“怎么都在這站著,也不落坐喝茶?”
碰巧老嬤嬤進來,見眾人都在,本沒急著復命。
長公主一面吩咐上茶,一面問:“安置好了嗎?”
“回殿下,已經安排薄姑娘在汀蘭榭住下了?!?
“怎么是那兒?”
長公主皺了皺眉。
汀蘭榭在長公主府西北角,旁邊是一汪府外引來的溪水,久不住人,原本是用來賞景歇腳用的。
謝昭婉有些緊張,怕老嬤嬤說她什么壞話,連忙插嘴:“娘親,是我覺得好奇,去綺望齋看了看,不成想薄姐姐有些不喜,爭執了幾句,原本也沒什么,沒想到薄姐姐就換了院子?!?
她站起身,一臉怯生生:“要不,我去請薄姐姐回原來的院子吧?!?
長公主嘆了口氣。
昭婉那點小心思,她自然知道。
不過眼下還有別的事,她也無暇多管,只是道:“罷了,派幾個人守著,別讓她亂走。”
又道:“昭婉,你陪你父親出去吧,我和二皇子在說幾句話?!?
傅曜笑得毫無異色,拱手行禮后,帶著謝昭婉出了正屋。
等他們離開,長公主開門見山:“禮兒,你可見過薄月了?”
“是?!岸首营q豫片刻,應道。
長公主皺了皺眉。
“禮兒,姑母看著你長大,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只是她配不上你的。婉兒是我的女兒,雖然自小不在我身邊,卻個性淳樸,又與你血脈相連,她才是你可堪為你妻子的人。”
“這也是為了你,你母親賢妃家族并無助力,老三老四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你若是立不起來,你父皇也不能放心立你為太子。”
二皇子起身行禮:“是,姑母用心良苦,侄兒明白?!?
“此次接待北昭使臣,原本你父皇想要歷練老三老四,可他們的母妃出身商戶,性子輕浮不堪大用。所以我跟皇上說,此事關乎南楚臉面,不可輕視,還是交給你更妥當?!?
“你也要記得我這話。”長公主眼神意味深長。
謝昭禮壓下心中的不滿:“姑母待侄兒這樣好,侄兒銘記于心?!?
他明白長公主的意思。
這個女人,掌控了朝堂,掌控了父皇,如今還要控制他。
“至于薄月,本宮送她去北昭,不是因為不喜歡她,是為了南楚。”
“本宮會讓她平安離開南楚,至于日后怎樣,看她自己造化了?!?
謝昭禮心中陡然一驚,面上不露分毫,敷衍了幾句,借口回去安排接見事宜離開了。
長公主沒有過多挽留,只是派人送他出去。
走出正院,他遙遙看向西北方向。
綺望齋,是薄月自己取的名字。
小時候經常來,忽然有一天,院子空了。
薄月變成了私生女,他多出了一個親表妹。
所有人都告訴他,謝昭婉才是長公主的女兒,是他的未婚妻子。
哪怕她粗野無禮,不懂規矩,可姑母疼愛,連父皇也是。
他只能娶她。
的確,薄月出身不堪,又跟過北昭將軍,已經不能做他的妻子了。
二皇子攥了攥拳,轉身大步離開。
薄月進了汀蘭榭,院門便落了鎖。
她并不意外。
只是在嬤嬤離開前,討要了經書。
水滟一聲飄零凄苦,南楚這邊,也早沒了親人。
還能記著她的,也只有自己了。
看守的人也沒為難她,至晚,不僅送來了經書食水,還有一個包裹。
“明晚宣和殿夜宴,這是殿下特意吩咐給您的衣服?!?
薄月接過,看到了里面一抹艷麗的紅色。
她微微皺眉,打開了包裹。
一件浮華招搖的繡裙,上繡百蝶穿花圖案,卻用的極為輕盈的紅影羅。
不說天氣,就是這樣的場合,實在不該是這種一副。
“這是長公主的意思,還望您不要為難奴婢。”婆子看出了她的不悅,立刻補充。
薄月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用力,將那衣服從領口扯開,三兩下,那件華麗的裙子成了一對爛布。
“宮廷夜宴,我既是公主,便有合乎品階規制的衣裙,怎會是這等粗制濫造的東西。煩請另取一套來?!北≡聦⒁路拥揭贿?。
婆子沒敢回嘴,瞪了她一眼,嘟嘟囔囔地走了。
很快到了夜宴那日。
十二幅的海青色宮裝也送了過來,這次從顏色到形制都中規中矩。
老嬤嬤又過來,帶了一匣子首飾,為她梳妝。
“是姑娘從前的首飾,原本收進了庫房,殿下又命奴才給您取來。”
鏡中人頭上簪著兩對和田玉釵,與玲瓏的發髻交相輝映。
那玉釵是曾經母親送給自己的生辰禮。
薄月垂下眼簾,沒有說話。
一路上也沒見別的人,老嬤嬤扶著她往角門走。
薄月忽然問:“自我回來,嬤嬤屢屢照拂,薄月感激不盡,只是心有疑問?!?
“……姑娘請問?!崩蠇邒叱聊蹋馈?
“敢問嬤嬤,是否認識我的生母?”
這次,老嬤嬤沉默更久。
原本薄月以為她不會說了,眼看到了二門,老嬤嬤忽然開了口。
“談不上認識,只是當初都侍奉殿下與駙馬爺,她年紀輕輕難產,也是可憐。”
薄月腳步一滯,隨即又恢復了步伐。
她的母親是傅曜的奴婢,傅曜既然尚主,便不該有妾室。
是丫鬟狐媚惑主爬了床呢,還是傅曜人面獸心,抑或是兩情相悅卻被棒打鴛鴦呢?
為什么傅曜對她就這么厭惡,只是因為她的出生讓長公主不悅嗎?
而她生母年紀輕輕難產而亡,其中又有多少貓膩?
她一出世便注定是要為謝昭婉鋪路,替她擋了劫難嗎?
這件事到底還有多少人參與,而預言天命禍星的國師,又參與了多少?
薄月這幾日來的疑問到達了頂峰,然而卻無人可問,無處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