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丹心草
- 妖女權傾朝野,攝政王跪著遞刀
- 月與水明
- 2016字
- 2025-06-10 20:44:34
蕭承煜將薄月抱到床上,將她輕輕平放下去。
一瞬間幾乎覺得渾身冰涼。
就連在沙場上,被數千名敵軍包圍的時候,都沒有過這樣幾近絕望的感覺。
他半跪在床邊,看著薄月人事不省的樣子。
狠狠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伸手給她把脈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手有些顫抖。
就是中毒!
可惜他醫術不精,不能診出來是什么種類的毒。
“讓我們的人守住這一層樓,不許人進出,任穆,你親自去辦,先叫人煮綠豆水來。”
蕭承煜握著薄月的守望,寒聲吩咐。
任穆應是,又問:“那世子他們……”
“所有人都不許隨意走動。”蕭承煜語調陰冷,重復了一遍。
任穆面帶憂慮地看了薄月一眼,很快領命下去了。
可薄月等不了,蕭承煜看著氣息微弱的薄月,命守在門口的人叫來素心。
素心很快進來,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并沒有多問。
蕭承煜解下一塊令牌給她:“去找店家要溫水過來,越多越好,盡快送來。”
素心沒多說話,不一會兒就雙手提著一個大茶壺過來。
“灶上溫的熱水,奴婢已經試過了。”她居然十分鎮定。
蕭承煜接過,看也沒看她一眼,道:“去外面守著。”
而后將痰盂拿來,從腰間荷包掏出一根不知什么做的軟管,一端塞進她口中。
他試了試水溫,不算熱,便將薄月半扶起來,下面墊了兩個枕頭。
溫水一點點灌進去,幾乎是進一半吐一半,灌了半天,一壺水也才下去一半。
蕭承煜手上動作不停,并時刻注意著薄月的狀態。
覺得差不多的時候,他才放下茶壺,將薄月扶起來,在她腹部拍了幾下,架著她的胸口,用了些力道擊打她的后背,讓她將水幾乎全都吐了出來。
薄月還在昏迷著,看起來十分痛苦,也有幾分狼狽,嘔吐物稀稀拉拉,卻也摻雜了些未消化的食物。
然而蕭承煜毫不嫌棄,看她吐了一會兒之后,隨手用枕巾給她擦了擦唇邊的水漬。
該給她墊個枕巾的。
看到薄月衣服上沾了污物,蕭承煜心想。
薄月吐到后面,還發出了幾聲嗆咳,似乎微微有了幾分神智,這讓蕭承煜也鎮定下來。
不是什么見血封喉的劇毒,未必會危及性命。
他這樣想著,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下毒之人是誰,目的何在,毒下在了哪里。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慢慢思索著。
很快任穆也親自提了綠豆水過來,蕭承煜如法炮制,照樣灌進去再用內功催逼她吐出來。
房間里彌漫著淡淡的異味,薄月再昏睡中緊皺眉頭,身體微微掙扎,也是十分不適的樣子。
然而蕭承煜卻放松許多,看樣子性命無礙了。
任穆察言觀色,才趁機稟報:“南楚的太醫和我們使團里的大夫都帶過來了。”
“帶進來。”
蕭承煜面無表情地說。
幾個士兵模樣的人將三人推進來,旁邊居然還跟著素心。
她面無表情,卻隱約是這幾個士兵里領頭的。
不明所以的太醫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其中一個薄月的陪嫁,穿著南楚太醫服色的人有些憤憤地說:“我等雖品階低微,卻是南楚太醫,公主陪嫁,你這北昭人怎如此無禮!”
蕭承煜站起身,看著這個身量矮小,滿臉憤怒的中年太醫。
“上清公主忽然中毒昏迷,叫你們過來,是給公主診治,茲事體大,若公主有什么閃失,你們一個都活不了。”
“還不快過來診脈!”
他懶得繞彎,幾乎有些疾言厲色地道。
那太醫頓時臉色一變,眉心都皺成了一團,兩個南楚太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前。
“你過來。”蕭承煜指了自己隨行的大夫,那是他再軍中用慣了的軍醫。
軍醫立刻上前,也顧不得男女大妨,還好旁邊素心十分有眼色,掏出帕子墊了上去。
軍醫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瞥,隨即凝神診脈。
良久,他表情有些凝重:“下官只能診出是毒,只是毒性不深,只是會傷了內里,令人漸漸衰弱下去。幸而既是催吐出來,只是公主進來心情郁結,又有一些舊……舊年的積弱,還需慎重。”
他咬重了一些字眼,看向蕭承煜。
蕭承煜臉色有些難看。
這個軍醫是跟了他多年的,當初被毒箭刺傷,性命垂危,也不見他這么吞吞吐吐。
而他話里的意思,他也聽明白了。
“還請南楚的諸位太醫一同診一診。”軍醫覷了他一眼,又補充。
那兩個太醫在下面跪著,雖然沒有十分求饒,卻也是有點不成樣子。
這兩個人,什么貨色!
想想卻也明白過來,被發配到和親隊伍的太醫,想必知道有去無回,醫術精妙的,擅鉆營的,自然不會被點了將。
這兩個恐也是沒什么根基的倒霉鬼。
是扔出來頂缸的倒還罷了,若是下毒之人可以安排的。
想到這里,蕭承煜臉色森冷下來,他看了眼任穆。
后者會意,拔劍橫在其中一個太醫頸間。
“好好診治,若你家公主有事,你便陪葬吧。”
太醫不敢說話,僵硬地膝行上前,也是把了半晌的脈。
“這……公主是中毒……只是實在看不出……”
他哆哆嗦嗦,幾乎伏在地上。
另一個被劍頂著上前,膽戰心驚地扶了大半天脈。
“公主中的,似乎是丹心草之毒!”
軍醫挑了挑眉,對蕭承煜點了點頭。
蕭承煜擺了擺手,示意將那兩個太醫押下去。
“丹心草,這是草原才有的毒藥,根莖有毒,但恐怕是服用了丹心草的果實。”
“下官曾在太醫院供職的時候,曾見過這樣的毒,那位貴人長期服用,身體日漸衰弱而死,太醫診治也看不出異樣。”
軍醫聲音也低了下去。
蕭承煜眉心緊鎖:“那時七八年前的舊事了。”
“是,下官如果不是見過這種毒,恐怕也看不出來,那位南楚太醫……”
“交給你了,嚴刑拷打。”
蕭承煜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