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忽然抓住薄月手腕
- 妖女權傾朝野,攝政王跪著遞刀
- 月與水明
- 2143字
- 2025-06-08 20:34:23
這一番對話,當然沒有傳到任何人耳中。
雖說北昭一行人都住在樓下,與南楚送親諸人都在隔壁,蕭承煜竟也得以悄無聲息來回。
想必他身邊有得力的人為他掩飾行蹤。
亦可見在這個使團里,蕭承煜還是很有話語權的。
至于薄月這邊,毋庸置疑,就是素心的功勞了。
蕭承煜走后不久,素心便叩了門。
“公主可用完了,奴婢去泡了茶,是咱們自己帶來的茶葉。”
薄月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
素心一直神色如常,十分坦然的樣子。
“幾歲入宮的?”薄月忽然問她。
“回公主,奴婢十三歲入宮,至今已經七八年了。”素心一邊侍弄茶具,一邊笑了笑。
很快有小宮女過來收拾了杯箸,薄月也一直有一搭沒一搭地與素心說話。
直到宮女都退出去,薄月才問:“當初為何入宮呢?”
素心愣了愣,下意識看向薄月。
薄月眼中帶笑,回望過去。
“奴婢,奴婢家境貧寒,爹爹去世后沒了嚼用,只好進了宮,好歹不至于讓家里的弟弟妹妹餓死。”
素心有些黯然道。
“也是可憐。”薄月也默然。
她忍不住想起了水滟。水滟比她大一兩歲,也是和素心差不多年紀。
不同的是,水滟是被親生父親賣進了青樓,她在里面熬了幾年,好不容易能攢點錢,想托家人把自己贖出去。
卻發現那個爛酒鬼爹把自己喝死了,娘和小妹不知所蹤,好不容易打聽出來一點消息,原來小妹也被那混蛋賣了,娘也早就沒了。
原本死了心,就想著蹉跎一輩子,又被帶進長公主府,被自己牽連。
她原有意追問素心身份,聽聞此言,雖然知道未必是真的,卻也沒心思再問下去了。
“到了北昭。”薄月斟酌了一下,便改了口:“若是心里惦念,可以往家里送送信,好歹讓她們知道你平安。”
素心怔了征,才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行禮道:“多謝公主。”
這一夜便過去了。
翌日一早,二皇子便要折返了。
他眼下青黑,顯然是沒睡好。
強打著精神與蕭承煜等人告別,最后才到薄月面前。
不管之前有多么不對付,此時此刻,北昭使臣也都避開到了一邊,留給他們一些時間道別。
“表妹。”二皇子頗有些復雜地看著薄月。
昨日李善淵的話,讓二皇子翻來覆去想了好久
這會兒再看薄月,不由得五味雜陳。
她在北昭,到底經歷了什么,遭受了多少磨難。
然而此時此刻,所有的話都難說出口了。
“一路保重。”最后,他只是說。
“多謝表哥。”薄月襝衽施禮,猶豫了一下,又道:“外祖母年事已高,我不在京城,還勞煩表哥替我多盡孝心。”
二皇子沒有猶豫,很干脆地答應了:“你放心。”
薄月當然不相信,卻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她若是表現得太過在乎太后,或許會被她們用以要挾。
薄月不想再被他們利用了。
于是笑著點了點頭:“如此多謝表哥了,今日還要趕路,表哥且回去吧。”
說完又是一禮,便轉身上了馬車。
車隊漸漸動起來,一列朝北邊走去,一列回了鄴京。
薄月坐在微微搖晃的馬車里,心里也感覺到了悵然。
這一列車隊,除了她的陪嫁宮人侍衛,還有幾個送親的大臣,也不過鴻臚寺的幾個三品官,余下的都是北昭的人了。
前路會將如何,尚未可知。
雖然決心與過去的親人割席,可到現在,真的離開了南楚,她還是低落下來。
和親,嫁人。
這是薄月原本以為自己不會有的了,畢竟當過細作,立身不正。
她連自己都不知道怕的是什么了。
是蕭承煜嗎?
或許到現在,對他還是有恨意,畢竟不管自己身份如何,他都是她的敵人。
日后,名義上是他的妻子,自己又改如何自處呢?
內院朝堂,她又該如何自保呢?
薄月深吸了一口氣,她發現,自己居然有些迷茫。
蕭承煜很快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在第二天,薄月只是很少下車,說話行事也沒什么不同。
李善淵還想與她搭話,但薄月擺出身體不適的架勢,自然有人上前阻攔。
還沒等蕭承煜過去,李善淵便悻悻地離開了。
他自然是明白的,若是薄月死在路上,那便是北昭的不是了。
李善淵雖然看不慣薄月,也十分想置她于死地,最好在能扣到蕭承煜頭上,讓陛下能名正言順地處置了他。
不過他也不是傻子,不會白白將把柄送出去。
因此一看薄月這邊態度有些奇怪,便識趣地躲了。
薄月也難得的清凈了。
眼看就要離了南楚,薄月漸漸瘦了下去,她原本就清瘦,如今看上去,簡直有些憔悴了。
素心也開始貼身跟著她,同吃同住。
也擔心的不行。
因為夜里,若是有驛站,她便睡在薄月的外間,兩人相隔幾道帳子。
若是錯過了宿頭,整個車隊會圍成一個圈,最中間是薄月的帳子,周圍是宮女內侍,再外圈是侍衛,北昭那邊,一部分守著薄月這邊,另一半以蕭承煜為核心同樣圍個圈。
睡帳篷的時候,素心便睡在鋪了氈子的小榻上,就在薄月旁邊。
三兩夜里,總能聽到薄月說夢話。
還有隱約的啜泣聲,輕聲叫她,才知道是在做夢。
她不知緣由,卻也不敢問薄月。
就這樣沒幾天,蕭承煜在一日清晨,一行人收拾著準備趕路的時候,來到了薄月的房間門口。
“蕭將軍。”
素心正端了茶進去,見了他一愣,忙行禮。
“聽說你這幾日不大舒服,可要再找個大夫。”
薄月陪嫁是有太醫的,不過那太醫醫術卻不怎么樣。
倒不是宮里有意怠慢,只是兩國剛打了仗,雖然南楚僥幸獲勝,卻難保不會再起戰事。
這陪嫁的人,多數知道是沒什么好的。太醫院自然會推出來個資歷淺沒根基的人頂缸。
那太醫診了幾次脈,只說是舟車勞頓之故。
薄月對那太醫的醫術也沒報多少希望,因為那太醫看起來比自己更憔悴,蔫頭耷腦的。
一方面她自己也覺得可能是太累了。
這會兒聽到蕭承煜這樣問,她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不必麻煩了,反正多不過十來日就到玄京了。”
蕭承煜看著她幾乎有些恍惚的表情,眉頭緊鎖。
下一刻,他忽然伸手抓住薄月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