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段譽大約嘗試了北冥神功上所載的十二種修習內功的體位和練功法決。

或站或臥，或現前胸，或見后背。

不管用哪一種，都覺體內真氣奔涌如潮，比往日獨自修煉北冥神功時更暢快許多。

更關鍵的是，比起那日在山洞中李莫愁身中合歡散，他只能被動接受，今天的段譽可以說是全面性主動。

雖然也有赤練當空盤，但主體性已經截然不同。

顯得人稱“赤練仙子”的李莫愁，十分有一百分的楚楚可憐。

沒辦法，他長纓在手，縛住蒼龍或許有些難度，但縛住美人蛇還是不在話下的。

期間，李莫愁雖然不止一次表示，她不想療傷了，想讓段譽出去。

但一再這么說的結果，就是段譽反復試探，直到忍無可忍，才真的出去。

……

翌日。

晨光熹微。

紗帳內，暗香浮動。

李莫愁身子微微蜷縮，睫毛輕顫，處在將醒未醒之際，恍恍惚惚之間。

不多時，忽覺腰間搭著一條溫熱臂膀。

再屏住呼吸一番凝神細聽，只覺身后那人呼吸勻長，還正貼著她頸后肌膚。

從身后所傳來的氣味和溫度來判斷，這人便是段譽了。

她心頭一顫，昨夜的種種荒唐頓時涌上心頭，饒是往日里殺人如麻，此刻也不禁耳根發燙。

只得緊閉雙眸，佯作未醒。

但上次山洞離別時，段譽人在屋檐下，只能裝作不知道她已醒來。

而今時，卻顯然不同往日了。

內功深厚的段譽，察覺懷中佳人氣息微亂，知她醒了，便故意將人往懷里一帶，使兩人貼得更緊密些。

左手抬高枕頭，從她脖子下方穿過，再略微往下一探。

右手手掌也沒閑著，順著她光滑的脊背往下滑去。

隨著段譽這一番動作，李莫愁頓時打了個激靈，還往前挪了一挪，略微伸了個懶腰，假裝無意識的將段譽覆在她身上的右手打掉。

段譽重新覆了上去，輕笑道：“莫愁，你醒啦？昨日休息得可好嗎？睡得是否香甜？”

“不好！”

李莫愁的聲音不咸不淡。

若不是知道她昨晚喊了七十八聲段郎，聲聲音調不同，滋味各異，段譽也就真信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記剛剛注意到的系統通知——

【李莫愁當前色欲惡念已消除，獲得高級獎勵：一年精純內力，九花玉露丸一瓶。】

看了看時間，在段譽的概念里，兩人那時大概也就剛剛開始。

怪不得她后來一直微微帶著哭腔，說不想要療傷了，想要段譽出去。

“李莫愁這么菜嗎？”

段譽如此思忖著，笑道：“哪里不好？”

“莫愁你說出來，也好讓段郎我清楚明白一些啊。”

李莫愁眉頭一皺，臀部重重向后一頂，嘴上更是斥道：“誰讓你這么自稱的？”

段譽卻恍然不覺。

“啊？是自稱嗎？我怎么記得，你昨晚是這么叫我的啊？而且叫了很多遍……”

“閉嘴！”

李莫愁的羞惱，已經無以復加。

段譽微微將左手往回收了一點，身子抬高，去看李莫愁現在的神情。

“呀呀呀，怎么還臉紅了呢？”

李莫愁淡淡道：“屋內太熱。”

段譽感受了一下現在的溫度，亦淡淡道：“這屋內確實是有些燥熱了。”

隨后更是直接提議——

“不如我們繼續用陰陽調和之法，來物理降溫？”

李莫愁雖不知什么是“物理降溫”，但對這陰陽調和之法，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還不待段譽如何進一步動作，李莫愁已反手一記小擒拿，扣住他手腕脈門，身子如游魚般滑出三尺，柳眉倒豎：“你！”

她本欲厲聲呵斥，可話到嘴邊卻成了顫音，倒似嬌嗔多過惱怒。

而且連第二個字都沒說，就連忙扯過錦被，掩住了雪白的身段。

直到裹得嚴嚴實實，才怒道：“快滾出去！別逼我殺了你。”

【當前目標：李莫愁。】

【當前惡念（傲慢、色欲）：這天殺的段譽，要來就快點來，不來就快些滾，別影響我沐浴更衣，老在這調笑我有什么意思？】

看到這最新的惡念通知后，段譽心里都樂開花了。

是以，被她推開也不惱，反而用手肘支著腦袋側臥而笑。

“好好好，原來你是這樣的李莫愁！”

“原來不是我太過唐突佳人，而是我還不夠唐突！”

他這般想著，身子已往前逼近了寸許。

“昨夜還聲聲喚我段郎，怎么天一亮就翻臉無情？”

他故意拖長聲調：“還是說——莫愁你更喜歡這個調調？”

“既如此，春宵苦短，我們現在回味一二如何？”

李莫愁聞言，耳尖紅得幾乎滴血，揚起拳頭就要砸他。

可手腕剛揚起來，昨夜種種荒唐又浮現眼前。

手上慢了一步，手腕則被段譽伸手抓住了。

她掙了一掙，無法掙脫，只咬著唇道：“你...你這人怎么這般無賴！”

這話說得全無殺氣，倒似尋常女子與情郎斗嘴。

段譽見她羞惱模樣，比平日里更添艷色，與其更近了一寸，正色道：“其實我更喜歡聽你叫我段郎。”

說著，就伸手去撫她散落在額頭前的些許青絲。

而他眼中的柔情，論灼人的力度，或許比他現在的一陽指還要強出三分。

李莫愁怔了怔，眼簾一閉，不再去看段譽。

窗外鳥雀啁啾，陽光透過窗欞。

段譽瞧見這位赤練仙子此刻雙頰水光瀲滟，絲毫沒有半分江湖傳聞里的狠辣模樣，而全然似等待意中人憐惜的風月俏佳人，頓時心念大動。

等到兩人出得床榻，穿好衣服，喚小二往洗漱區的木桶里裝上大半桶溫度適宜的清水、些許花瓣，已是日上三竿。

【李莫愁當前傲慢、色欲惡念已消除，獲得高級獎勵：一年精純內力，九轉熊蛇丸一瓶。】

日影正中，將大地烤得厲害。

紗帳內猶自氤氳著旖旎氣息。

李莫愁斜倚在繡枕上，青絲散亂，雪白的肌膚上還泛著未褪的紅暈。

她蹙著眉尖，強撐起身子，卻覺腰肢酸軟，雙腳踩在床榻，倒竟似踩在棉花上一般，險些踉蹌跌倒。

坐在床邊的段譽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纖腰，笑道：“莫愁小心些，若是磕了碰了，我可是會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