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擦身而過
- 江湖,你們的神話回來了!
- 歌竟東方白
- 2006字
- 2025-06-24 16:38:43
“東府王家?”
角落飲酒的秦長安,看向來人。
為首者年紀(jì)不算很大,最多三十上下,帶著豪強子弟特有的傲慢自矜。
察覺到有不少目光在看他,為首者掃了一圈大堂里形形色色的人群,在掃過某幾個人時有極輕微的停頓,不過一瞬間就不甚在意的掠過。
其中也包括老周頭。
從他們看那王家子弟的眼神中,秦長安大概能猜到,這些都是和東府王家多少有些恩怨的人。
只是,都并不被這位王家子弟放在眼里。
他倨傲的輕輕一呵,領(lǐng)著后面幾個跟隨的年輕官吏走上了二樓。
等到他進(jìn)了廂房,大堂中那股氣氛才松了開來,只是許多人也沒有了興致,不復(fù)前一會兒時的熱鬧。
沈捕頭也從旁邊劃拳的一桌走了回來,重新落座。
“通政司經(jīng)歷王哲言,王家家主的二兒子……”李全皺著眉頭,說出剛才那個人的身份。
通政司經(jīng)歷,為佐政官員,掌出納文移,官階七品,著青袍。
聞言,秦長安眼波輕動。
這些日子,他對東寧府中這樹大根深的“東府王家”,略有兩分了解。
當(dāng)代王家家主,子嗣不少,但多為庶子,嫡出僅有兩人。
二兒子是方才那位王哲言,而立之年就已官至七品經(jīng)歷。
有王家助推,未來外放縣令為百里侯不過是等閑,甚至更進(jìn)一步佐貳一府乃至成為一府堂官,也未可知。
而王家的大兒子,王行之,三眼五顯司錦衣都尉。
當(dāng)年武考之時,一位周姓的七品修者本是他的同年,頗受關(guān)注。卻在武考之前“不走運”的遭遇了一頭積年老鬼,廢去了半生修為,讓王行之輕易奪魁。
“哼!不知道的還以為東寧府姓了他們王呢?”沈捕頭壓低聲音罵了一句。
而老周頭卻沒有說話,只是慢慢喝著杯中殘酒,渾濁的眼眸放的很遠(yuǎn)很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幕漸沉,飯菜漸漸冰涼。
經(jīng)此一事,已沒有了樂呵吃酒的氛圍,幾人又坐了一會兒之后,沈捕頭將掌柜的叫過來結(jié)了賬,幾人各自回了家。
…………
深夜,月明星稀。
秦家老宅院子之中,秦長安屹立于院中榕樹下,指尖一縷似有似無的色澤如火焰灼燒,明暗不定。
“倒是湊巧?!?
他輕聲自語,手指輕輕一撮,指尖氣機色澤漸漸熄滅,雙手負(fù)向身后。
當(dāng)初的“種子”,本就是未雨綢繆,為將來所留。
以東寧府東南通衢的地位,人來人往下,有“種子”的痕跡并不意外。
甚至于,以他所留下的布置,在這種情況下“醒來”后,種子會自然而然的為他所吸引,主動展現(xiàn)出線索。
但能如此之快的找到,還是令秦長安些有些許的驚訝。
不過,是好的驚訝。
“東府王家,王哲言?”
秦長安腦海中閃過痕跡所留存之人的樣貌,正是方才那些出身豪強的官員中為首的王家二公子。
“氣機很淡,真正的線索并不在他身上,只是外圍的殘留的一點痕跡。”秦長安的眼眸微微瞇起。
但也見得,這位王家二公子,確實有過一定的接觸,而痕跡仍然殘留、未曾自晦,則可表明這接觸并未多久,可以用這位王家二公子為錨,從而找尋。
“東府王家,枝繁葉茂、樹大根深,扎根東寧府超過三百年?源頭可以推到天變之前……”
秦長安嘴角輕輕勾起些許幅度:“有些意思?!?
對東寧府的百姓而言,東府王家那是龐然大物,就連父親輩、爺爺輩的時候,都是在東府王家的威名中生老病死。
在他們眼里,東寧王家簡直算得上這東寧府的小半邊天,仿佛從一代一代以前就一直這般強勢,似乎也將永遠(yuǎn)這么遮蓋下去。
不過,秦長安早已見多了興盛衰亡、樓起樓塌……
三百年前,他試劍江州,壓得江東世家俯首的時候。
從未曾聽聞有什么王家。
…………
翌日,東寧府衙。
王哲言一身官袍,如往常般走在衙門院中。
“王經(jīng)歷!”
“王經(jīng)歷早!”
沿路,諸多大小官吏紛紛向他問好。
而王哲言則很矜持傲慢,大多時候都面無表情,只是簡單的點點頭,只有遇到同樣身著青衣的官僚時,才會稍微客氣些,閑談兩句。
他有這個資本。
以他的身份,大兄王行之入了三眼五顯司,雖然在王家的地位更高,卻是走上了修行路,就算未來掛上家主之位,也不會理會太多雜事,將來掌管王家內(nèi)外事務(wù)、大權(quán)在握的位置,照樣是他這位二公子的。
尋常官吏,真不用被他放在眼里!
他又豈會不知道,東寧府上乃至江州,與他王家有矛盾恩怨的,豈是在少數(shù)?甚至是這衙門中,只怕就有好些。
只是不在意罷了。
那些人早早就被王家清掃到了邊緣的犄角嘎達(dá)之中,除了無能之恨,又能做得了什么?
王家心善,看在同衙為僚的份上沒有趕盡殺絕,若是不好好感恩,不自量力的想來斗,“處理”他們,不比拍死一個蒼蠅更難。
通政司內(nèi),王哲言走過燒的溫?zé)岬奶颗?,落座后看向桌案上堆滿的案牘卷宗,隨意翻看了一番,便指使手下的科吏分門別類的前去處置。
而自己,則是親手泡上一壺明前的云湖龍井,細(xì)細(xì)品味。
看著下面人忙碌的干活,王哲言品著茶,時而在手下官吏恭敬討好的請示中簽字畫圈、寫下幾筆,中午吃上一頓家里奴仆從酒樓打包來、仍然溫?zé)徇m口的飯菜,一天時間,便這么匆匆而過。
眼看著到了下衙的時辰,王哲言施施然的起身,身后奴仆跟隨,在下屬官吏陪笑聲中,向著衙門外走去。
在即將走過衙門口的時候,一個年輕人微低著頭,沿著和他反方向走來,與他相隔不遠(yuǎn)。
在兩人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
那人停下來腳步,聲音平淡的稱呼了他一聲。
“王經(jīng)歷?!?
聽到聲音,王哲言微微側(cè)過頭,向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