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裂地之戰(zhàn)

唐嘯的魂力如火山般爆發(fā)，金色的光芒順著斷錘的紋路蔓延，錘頭的缺口處迸發(fā)出刺眼的光暈。他將畢生修為凝聚在右臂，肌肉賁張的瞬間，左臂的舊傷突然撕裂，暗紫色的血混著膿水濺在錘身，卻被金色的魂力瞬間蒸發(fā)。

“昊天真諦·破！”

斷錘帶著萬鈞之力砸向唐三，空氣被震出層層漣漪，紫霧被撕開一道巨大的缺口。沿途的暗紫色藍銀草在金光中瞬間枯萎，草葉燃燒的焦糊味混著血腥味，在谷中彌漫開來。

唐三瞳孔微縮，顯然沒料到唐嘯會在毒素侵蝕下爆發(fā)出如此力量。他雙腳猛地踏地，暗紫色的藍銀草如潮水般從地下涌出，在身前織成面厚達丈許的草墻，草葉間鑲嵌著數(shù)不清的魂骨，其中一塊淡金色的頭骨泛著幽光

“砰——”

錘與墻的碰撞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巨響，金色的沖擊波以碰撞點為中心擴散，將周圍的紫霧震得四散。草墻上的魂骨在金光中發(fā)出哀鳴，暗紫色的草葉寸寸斷裂，卻又在瞬間重新生長，填補著破碎的缺口。

唐嘯的虎口被震得開裂，鮮血順著錘柄滴落在地，砸在符文密布的石板上，激起細小的金色火花。他能感覺到唐三的邪力正在快速侵蝕草墻，那些斷裂的草葉像活物般扭動，順著錘身向上攀爬，試圖纏住他的手腕。

“大伯的力量還是這么沉。”唐三的聲音從草墻后傳來，帶著種詭異的興奮，“可惜，選錯了對手。”

暗紫色的草墻突然向內(nèi)凹陷，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將斷錘的沖擊力引向側(cè)面。唐嘯只覺得一股巨力從錘柄傳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左側(cè)傾斜，露出了胸前的空當。

三根藍銀草如毒蛇般從地面竄出，帶著破空之聲刺向他的心臟。草葉上的倒刺泛著幽光，顯然淬滿了能麻痹魂力的毒素——那是唐三用星斗森林里的腐心草煉制的，專門克制昊天宗的剛猛魂力。

唐嘯猛地擰身，用左臂硬生生擋下草葉。倒刺刺入皮肉的瞬間，他能感覺到一股冰冷的力量順著血管蔓延，左臂的魂力瞬間滯澀。他借著這瞬間的空隙，將斷錘橫掃，金色的錘影帶著勁風砸向草墻的根基。

“咔嚓！”

草墻的底部應聲斷裂，暗紫色的草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唐三的身影在草葉后顯露出來，墨色長袍的下擺被氣浪掀飛，露出了腰間懸掛的魂導器——那是個暗金色的錦囊，唐嘯認得，是當年唐昊留給唐三的，此刻正散發(fā)著與草葉同源的邪力波動。

“看來得讓你見識下真正的力量。”唐三的紫極魔瞳突然亮起，暗紫色的光芒穿透紫霧，直直照向唐嘯的眉心。

唐嘯只覺得腦海中傳來一陣劇痛，仿佛有無數(shù)根針在扎他的神經(jīng)。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他看到了昊天宗被屠的畫面：許褚的拳頭砸向五長老的臉，玄鐵士兵的長刀劈開年輕弟子的胸膛，珩淵站在牌坊下，冷漠地看著血流成河。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守護的宗門。”唐三的聲音在他腦海中回蕩，帶著蠱惑的力量，“他們的死，你也有份。若不是你當年執(zhí)意要護著我，長老們怎會被珩淵盯上？”

暗紫色的藍銀草趁著他失神的瞬間暴漲，像無數(shù)條鎖鏈，纏住了他的四肢。草葉上的倒刺深深扎進皮肉，開始貪婪地吮吸他的魂力，黑色的毒素順著血液蔓延，讓他的視線漸漸發(fā)黑。

“閉嘴！”唐嘯猛地咬破舌尖，劇痛讓他從幻境中掙脫。他催動體內(nèi)最后一絲精純的魂力，金色的光芒從丹田涌向四肢，將纏繞的藍銀草震開寸許。

斷錘在他手中旋轉(zhuǎn)，錘頭的缺口精準地砸在一根藍銀草的節(jié)點上。隨著一聲脆響，那根草葉瞬間崩斷，暗紫色的汁液濺在他的臉上，帶著甜腥的氣味。

“昊天真諦·旋！”

斷錘在他手中化作道金色的漩渦，將周圍的藍銀草盡數(shù)卷入。草葉在錘影中被絞成碎片，卻又在落地前重新凝聚，形成一張張細密的網(wǎng)，將唐嘯困在中央。

唐三站在網(wǎng)外，看著唐嘯在網(wǎng)中掙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沒用的，大伯。這些藍銀草里摻了我的血，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永遠別想掙脫。”

他抬手結(jié)印，暗紫色的邪力順著符文石板蔓延，谷心的血池開始劇烈翻涌。數(shù)十個被吊在池邊的魂師發(fā)出凄厲的慘叫，魂力像被無形的吸管抽走，順著藍銀草匯入唐三體內(nèi)。

“你看，他們的魂力正在變成我的力量。”唐三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升，暗紫色的魂力在他周身形成巨大的氣旋，“等吸收完這些，我就能突破了。到時候…”

“到時候你還是個只會躲在草里吸血的懦夫！”

唐嘯的怒吼穿透藍銀草網(wǎng)，金色的魂力驟然爆發(fā)，將周身的草葉震得向外凸起。他左臂的毒素已經(jīng)蔓延到肩頭，皮膚呈現(xiàn)出詭異的暗紫色，可握錘的右手卻穩(wěn)如磐石，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出蒼白色。

斷錘突然貼著地面橫掃，金色的魂力順著石板的縫隙涌入地下。“昊天真諦·震！”

劇烈的震顫從地底傳來，整個紫霧谷仿佛都在搖晃。纏繞唐嘯的藍銀草突然失去力氣，根系在石板下被震得粉碎。他借著這瞬間的空隙，如猛虎般撲向唐三，斷錘帶著開山裂石的氣勢，直取對方的面門。

唐三顯然沒料到他能掙脫束縛，倉促間調(diào)動藍銀草在身前結(jié)成防御。可這一次，金色的錘影沒有被阻攔——斷錘的缺口精準地卡在草葉的縫隙里，唐嘯猛地旋身，錘頭帶著旋轉(zhuǎn)的力道撕裂草墻，擦著唐三的耳畔砸在身后的黑色石柱上。

“鐺！”

火星四濺，石柱上的符文被震得黯淡下去。唐三的耳廓被氣浪掃中，滲出鮮血，他踉蹌著后退，看向唐嘯的眼神里終于多了幾分忌憚。

“看來不讓你嘗嘗疼，你是不會清醒的。”唐嘯的聲音帶著喘息，左臂的麻痹感已經(jīng)蔓延到心臟，每一次跳動都帶著刺痛。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太久，必須速戰(zhàn)速決。

斷錘再次揚起，這一次卻沒有直接攻擊，而是砸向地面的符文。金色的魂力順著錘尖注入石板，那些暗紫色的符文在金光中劇烈閃爍，仿佛要被點燃。

“你瘋了！”唐三臉色驟變，這聚魂陣是他耗費數(shù)月才布成的，一旦被毀，吸收的魂力就會反噬自身。他急忙調(diào)動所有藍銀草護住陣眼，暗紫色的草葉如潮水般涌向唐嘯，試圖阻止他的破壞。

唐嘯卻像沒看見那些草葉，只是一味地用斷錘猛砸符文。每一次撞擊，都有金色的火花從石板下濺出，伴隨著符文破碎的滋滋聲。他的后背已經(jīng)被藍銀草的倒刺劃得血肉模糊，暗紫色的毒素順著傷口蔓延，可他的眼神卻越來越亮，像燃燒的炭火。

“唐三，你看看這些符文！”唐嘯一邊砸著地面，一邊嘶吼，“這是用多少人的命鋪成的？你腳下的血池里，有多少是昊天宗的骨血？！”

一根藍銀草突然刺穿他的大腿，暗紫色的毒素瞬間讓他的左腿失去知覺。唐嘯單膝跪地，斷錘拄在地上支撐著身體，鮮血順著褲腿流進石板的縫隙，與那些暗紫色的符文混在一起，竟生出奇異的金色紋路。

唐三趁機逼近，暗紫色的魂力在掌心凝聚成球：“夠了！你以為這樣就能喚醒我？這些人都是自愿的！是他們自己貪生怕死，想靠我獲得力量！”

“自愿？”唐嘯抬起頭，嘴角溢出鮮血，卻笑了，“你問問他們，若不是被你用家人威脅，若不是被你的邪力控制，誰會愿意變成你的養(yǎng)料？”

他猛地指向血池邊一個年輕弟子，那弟子正被藍銀草勒得雙眼翻白，卻在聽到唐嘯的話時，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搖頭，嘴里發(fā)出“不...是被逼的...”的嗚咽。

唐三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閉嘴！”

暗紫色的魂力球猛地擲出，帶著破空之聲砸向唐嘯的胸口。唐嘯沒有躲閃，他用盡全力將斷錘橫在胸前，金色的魂力與暗紫色的邪力在錘身碰撞，發(fā)出刺耳的尖嘯。

“砰——”

唐嘯被震得倒飛出去，重重撞在石柱上。他噴出一大口黑血，斷錘脫手而出，砸在不遠處的血池里，激起暗紅色的水花。

“大伯，游戲結(jié)束了。”唐三緩步走向他，暗紫色的藍銀草在他身后豎起，像無數(shù)把等待出鞘的利劍，“你比那些老東西強，強到讓我覺得...有點礙眼。”

唐嘯掙扎著想要站起，卻發(fā)現(xiàn)四肢已經(jīng)完全被毒素控制，連動一根手指都異常艱難。他看著唐三越來越近的臉，那張臉上還殘留著少年時的輪廓，卻被邪力扭曲得面目全非。

“你真的...不記得月華了？”唐嘯的聲音輕得像耳語，毒素已經(jīng)侵入他的喉嚨，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沫。

唐三的腳步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快得讓人抓不住。“那個女人？”他嗤笑一聲，語氣里帶著刻意的冷漠，“早就忘了。”

可他指尖的藍銀草卻在微微顫抖，草葉上突然浮現(xiàn)出半朵金邊草的虛影——那是月華培育的品種。

唐嘯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逝的虛影，他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你沒忘...你什么都記得...”

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抬起右手，指向自己的胸口。那里的鎧甲已經(jīng)被震碎，露出了褪色的“昊”字刺青，在暗紫色的毒素侵蝕下，竟頑強地泛著淡金色的光。

“這是...昊天宗的根...你斷不了...”

“不...我不是...”唐三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嘶吼，暗紫色的藍銀草突然瘋長，像潮水般將唐嘯徹底吞沒。

草葉上的倒刺瘋狂刺入唐嘯的皮肉，貪婪地吮吸著他的魂力和生命力。唐嘯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快速消散，身體正在被草葉分解成細微的光點，順著藤蔓匯入唐三體內(nèi)。

但他沒有掙扎，只是在徹底失去意識前，看著唐三眼底那片暗紫色中，炸開了一團金色的光——像極了昊天錘砸在石柱上時，濺起的火花。

“唐三...昊天宗的賬你還不完...”

唐三站在空蕩蕩的谷心，感受著體內(nèi)暴漲的魂力。唐嘯的生命力順著藍銀草流遍四肢百骸，帶著熟悉的、屬于昊天宗的剛猛力量，卻在融入邪力的瞬間，讓他感到一陣撕裂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