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逃出生天

陳嘯天撐著膝蓋站起身，掌心被碎石硌得生疼，卻渾不在意。

他伸手去拉蘇若蘭時，才發現自己的手臂在發抖——剛才為了破解祭壇密碼，他連續三個小時調動所有腦力推演，智力屬性面板上那個跳動的數字從15跳到了17，但此刻太陽穴突突地疼，像被人用鋼釘釘進了顱骨。

“走！“他拽著蘇若蘭的手腕往回跑，靴底碾過滿地碎石，“洞穴結構剛才被能量沖擊震松了，最多撐十分鐘?！?

蘇若蘭被他拉得踉蹌，發梢掃過他汗濕的脖頸：“趙峰那瘋子...“話沒說完就被嗆人的灰塵堵在喉嚨里，她捂住口鼻咳嗽，另一只手死死攥住他的袖口。

兩人跑到來時的通道口時，陳嘯天的腳步猛地頓住。

原本能容兩人并肩通過的隧道，此刻被半人高的落石堵得嚴嚴實實，最大的那塊巖石足有磨盤大，表面還沾著未干的黏液——是祭壇能量管線爆裂時噴濺的殘留。

“操！“他低罵一聲，額角青筋暴起。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左手背——那是屬性面板的觸發位置，他閉了閉眼，眼前立刻浮現出淡藍色的半透明界面：智力17（+2），體力45/60（嚴重透支），力量23（基礎值）。

體力條上的紅色警告刺得他眼睛發疼，可沒時間歇著了。

“往左邊！“他突然拽著蘇若蘭轉向洞壁，手電筒光束掃過凹凸不平的巖壁，“剛才破解密碼時，我注意到祭壇能量管線走向和洞穴結構有重疊。

施工隊挖這洞時，應該留了備用通道?！?

蘇若蘭的呼吸噴在他后頸：“你怎么知道？“

“智力提升了?！瓣悋[天沒回頭，光束停在一塊凸起的巖石上——那里有道半指寬的劃痕，呈倒三角形狀，和碼頭倉庫墻上的施工標記一模一樣，“上個月幫王瘸子搬建材，看過他們的圖紙。

這種標記是'緊急出口預備區'。“

隧道比想象中狹窄，兩人只能一前一后貓著腰走。

巖壁上的發光晶體只剩零星幾點幽光，陳嘯天的手電筒光圈里，能清晰看到浮塵在光束中跳舞。

越往里走，地面的裂紋越多，像蛛網似的爬滿石縫，他每走一步都要蹲下來，用掌心抵住巖石輕輕發力——力量屬性23足夠讓他感知到石頭的松動程度。

“你踩我腳印。“他回頭叮囑，汗水順著下巴滴在地上，“我試過的地方，承重至少能撐五分鐘?！?

蘇若蘭的指尖擦過他后背的衣服，帶著涼意：“你體力條快空了。“她聲音很輕，卻像根細針戳進他心里——自從獲得屬性面板后，只有她注意到他偶爾凝視手背的動作，“撐不住就說?！?

陳嘯天喉嚨發緊。

他想起三天前在巷子里被趙峰的人圍毆，是她裹著白大褂沖進來，用醫用噴霧器噴得那些混混睜不開眼；想起昨夜在診所里，她翻著他手臂上的舊傷疤說“你該學些擒拿術“，指尖的溫度透過皮膚燙進骨頭里。

此刻她的呼吸就在耳邊，他甚至能聞到她發間殘留的薄荷香，混著洞穴里的焦糊味，莫名讓他胸口發暖。

“到了?！八蝗煌２?，手電筒照向斜上方——那里有個半人高的洞口，邊緣還留著爆破后的鋸齒狀巖石，“應該能通到地面。“

話音剛落，頭頂傳來“咔嚓“一聲脆響。

陳嘯天瞳孔驟縮，猛地轉身把蘇若蘭按在巖壁上，一塊磨盤大的巖石擦著他肩膀砸下來，砸在兩人剛才站的位置，碎石四濺，有塊尖石劃破了他的小臂，血珠立刻滲了出來。

“快走！“他推著蘇若蘭往洞口爬，自己墊在最后。

隧道里的震動越來越劇烈，他能感覺到腳下的巖石在往下沉，每爬一步都像踩在即將碎裂的冰面上。

就在蘇若蘭的上半身探出洞口時，陳嘯天突然頓住。

他聽見了——不是巖石崩裂的轟鳴，不是自己劇烈的心跳，是一種很輕的、像鞋底蹭過碎石的聲音，從他們身后的隧道深處傳來。

“怎么了？“蘇若蘭回頭，手電筒光映出她沾著灰塵的臉。

陳嘯天沒說話。

他盯著隧道深處的黑暗，那里有雙眼睛在反光嗎？

或者只是自己體力透支產生的幻覺？

“快出去?！八浦难?，聲音沉得像塊鐵。

蘇若蘭的手已經夠到了洞外的野草，突然僵住。

她側耳聽了聽，轉頭時發絲掃過他的鼻尖：“后面...有人?！?

蘇若蘭的后頸突然泛起涼意，像有根冰針在皮膚下游走。

她原本搭在陳嘯天肩頭的手驟然收緊，指節幾乎要嵌進他粗布工裝里：“別回頭。“她的呼吸擦過他耳郭，尾音輕得像蛛絲，“隧道深處有腳步聲，頻率和我們錯開半拍。“

陳嘯天的瞳孔瞬間縮成針尖。

體力條上的紅色警告還在跳動，可智力17帶來的敏銳讓他在三秒內完成了推演——趙峰的人追上來了。

祭壇爆炸后對方不可能這么快組織起包圍圈，能摸到隧道里的，要么是提前埋伏的暗樁，要么...他喉結滾動，想起趙峰瘋癲時說過的“要把他們的骨頭磨成祭壇的磚“。

“裝沒發現。“他壓低聲音，掌心在巖壁上摸索到一塊凸起的碎石。

力量23讓他輕易感知到石塊底部的裂隙——松動得恰到好處。

他故意放慢腳步，靴跟碾過碎石的聲響比之前重了兩分，“等我數到三，你往右閃半步?！?

蘇若蘭的手指在他后背輕輕點了兩下，是“明白“的暗號。

陳嘯天數到“二“時突然踉蹌，手臂虛晃著撞向巖壁，那塊碎石“咔嗒“落進腳邊的石縫。

隧道里的回音被巖壁放大，像有人踢翻了瓦罐。

下一秒，后方傳來“噗通“悶響，混著壓抑的痛哼。

陳嘯天猛地轉身，手電筒光束精準刺向聲源處——陰影里滾出半塊帶血的碎磚，地面有新鮮的擦痕，卻不見人影。

“跑！“他拽著蘇若蘭的手腕往隧道深處沖，體力條已經跌到30/60，但此刻腎上腺素飆升，連小臂上的傷口都不覺得疼了。

蘇若蘭的發繩不知何時散了，長發掃過他手背，卻比任何警報都更清晰地提醒他：必須把她帶出這里。

隧道盡頭的鐵門比陳嘯天想象中更厚重，銹跡斑斑的門板上還嵌著變形的鉚釘。

蘇若蘭的指尖剛觸到數字鍵盤，灰塵就簌簌往下掉，在她手背上落了層灰。

她盯著鍵盤上模糊的數字痕跡，突然想起父親日記里夾著的舊紙條——“龍城地質勘探隊1978年備用通道密碼，用摩爾斯碼轉數字“。

“三、五、二、七?！八闹讣庠阪I盤上快速敲擊，每按一個數字都屏住呼吸。

陳嘯天背對著她，手電筒光束掃過隧道，后頸的汗毛根根豎起——剛才那聲悶響后，隧道里安靜得反常，反而比有動靜更讓人脊背發涼。

“咔嗒“一聲，鐵門緩緩向兩側分開。

晚風裹著青草香灌進來，陳嘯天的手電筒照到門外的野薔薇叢，花瓣上還沾著夜露。

蘇若蘭剛邁出半只腳，突然被他拽得踉蹌——一道陰惻惻的笑聲從門內陰影里飄出來，像生銹的刀片刮過耳膜：“陳兄弟果然好本事，連我設的祭壇都能破?！?

陳嘯天轉身時帶起一陣風，手電筒光束死死鎖住聲音來源。

陰影里只余一件黑風衣的衣角，地面有新鮮的鞋印，是趙峰常穿的鱷魚紋皮鞋。

蘇若蘭的手按在腰間——那里別著她藏的警用辣椒噴霧，可等她摸到時，才發現不知何時被人抽走了。

“游戲才剛開始?！摆w峰的聲音從更遠的地方傳來，混著碎石被踢開的脆響，“你以為破了祭壇就能翻我的天？

告訴你，今晚之后，龍城的天...要換顏色了。“

陳嘯天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瞥見蘇若蘭攥緊的拳頭，指節泛白，這才注意到她的白大褂下擺被劃破了道口子，露出里面沾著血的繃帶——是剛才躲落石時擦傷的。

他喉嚨發緊，剛要說話，頭頂突然炸開刺目的紅光。

信號彈拖著尾焰升上夜空，將山林照得如同白晝。

陳嘯天瞇起眼，看到遠處山梁上影影綽綽的人影——至少二十個，個個背著長條狀的東西，在紅光里泛著冷光。

蘇若蘭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她拽了拽陳嘯天的衣袖，聲音發顫：“是...是改裝過的獵槍。

趙峰這是要...“

“我知道?！瓣悋[天打斷她。

他望著逐漸熄滅的信號彈，眼底的火焰卻越燒越旺。

體力條已經跌到25/60，可智力面板上的數字突然跳動起來，從17漲到了18——是絕境激發的潛能。

他摸了摸左手背的屬性面板觸發位置，聲音沉得像塊鐵：“從今天起，該我設局了?！?

山風卷著野薔薇的香氣涌進鐵門，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腳步聲，像潮水漫過沙灘。

陳嘯天拉著蘇若蘭的手往林子里跑，背后的鐵門在他們身后轟然閉合，將隧道里的黑暗徹底隔絕。

而在山梁上，那些背著獵槍的人影正呈扇形展開，月光照在他們腰間的金屬扣上，反射出冷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