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絕境反擊

陳嘯天的意識在黑暗里沉浮，胸口的鈍痛像燒紅的鐵釬在攪動。

王強的奔跑帶得他傷口撕裂，血沫不斷從嘴角溢出，卻仍死死攥住對方后頸的衣領——這是他最后一絲清醒的錨點。

“過了護城橋！“王強的吼聲撞進他耳膜，青石板路的顛簸突然變成松軟的泥土，竹籬笆扎在背上的刺痛讓陳嘯天猛地嗆咳。

他瞇眼瞥見月光下斑駁的“帝豪賭場“霓虹燈牌，喉間溢出低笑：“停...葉萱的場子。“

“老大你瘋了？“王強腳步踉蹌，“這是黑幫重地，他們剛還在追我們——“

“她欠我一個人情。“陳嘯天咬碎后槽牙，血珠濺在王強后頸，“上個月碼頭劫貨，我替她擋了三刀。

去后門，找穿墨綠旗袍的阿菊，說...說'梅雨季的傘'。“

王強額角青筋暴起，咬著牙撞開賭場側巷的鐵皮門。

后巷堆著酒箱和發臭的泔水，兩個看場的馬仔剛摸出彈簧刀，就被王強紅著眼撞開：“找阿菊！

梅雨季的傘！“

阿菊是葉萱最信任的管事，聽見暗號時正嗑著瓜子看賬本。

她抬頭見陳嘯天血浸透的襯衫，瞳孔驟縮，抓起對講機就喊：“開暗門！

通知小姐！“

暗門在酒箱堆后無聲滑開，王強背著人沖進密道時，陳嘯天瞥見墻上掛著的鎏金鐘表——凌晨兩點十七分，正好是葉萱結束牌局的時間。

密室里飄著沉水香，陳嘯天被按在軟榻上時，眼前的重影終于凝聚。

葉萱踩著細高跟從暗門進來，黑絲裹著的小腿在暖光下泛著珍珠白，眉尾挑得像把刀：“陳大英雄，這是把我這兒當醫館？“

“你賭我活不過今晚。“陳嘯天扯動嘴角，疼得倒抽冷氣。

他盯著葉萱耳后那顆朱砂痣——上次替她擋刀時，這顆痣就擦著他鼻尖晃過，“但你更想知道，我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葉萱忽然彎腰，涂著酒紅甲油的指尖捏住他下巴。

陳嘯天聞到她身上冷冽的龍涎香，混著血腥氣直往鼻腔鉆。

她的指甲陷進他青腫的腮幫：“你該慶幸，我討厭不完整的獵物。“

她打了個響指，兩個穿白大褂的男人魚貫而入。

陳嘯天看著他們掏出銀質藥箱，突然調出屬性面板——

【姓名：陳嘯天】

【體力：5/20（重傷狀態，持續失血中）】

【智力：12（+2，生死危機激發潛能）】

【武學：23（+5，絕境突破）】

【聲望：8（黑幫底層認可）】

【財富：3（碼頭工錢結余）】

體力條的紅芒刺得他眼疼，智力值的提升卻讓思路突然清晰。

他盯著葉萱轉身時搖曳的腰肢，突然開口：“你讓人守著門，是怕我死在這兒壞了風水，還是怕趙副局長的人追來？“

葉萱腳步頓住。

“剛才巷子里，追我的人穿的是'金刀堂'的黑西裝。“陳嘯天扯掉醫生剛纏上的紗布，鮮血立刻洇濕亞麻床單，“可金刀堂大當家上周剛給趙副局長兒子辦了滿月酒——你以為我查不到？“

葉萱沒說話，只是摸出手機按了幾個號碼。

陳嘯天聽見她壓低聲音：“查蘇若蘭的動向，現在。“

蘇若蘭此刻正站在警局頂樓的資料室里，冷水順著發梢滴在警服領口。

她盯著鏡中沾血的白大褂，指尖無意識地摳著墻皮——剛才在巷口，她本可以對著陳嘯天的后腦勺開槍，可那聲“活下去“出口時，心臟竟比中槍的李坤手下跳得還快。

“蘇醫生。“局長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像塊淬了冰的鐵，“李坤的人說你放走了目標。“

蘇若蘭轉身，看見局長手里攥著巷口的監控截圖——她舉槍的手在發抖，槍口卻始終偏離陳嘯天三步遠。

“現場混亂，我需要活口指認黑幕。“她聲音平穩得像精密儀器，“趙副局長最近頻繁接觸金刀堂，陳嘯天是關鍵證人。“

局長的目光像把刀刮過她的臉。

蘇若蘭知道他在等破綻——這個老狐貍早看出她不是單純的心理醫生，可直到此刻，她都沒露出半分馬腳。

“再有下次。“局長將截圖摔在桌上，“你和陳嘯天一起去停尸房做心理輔導。“

門“砰“地關上時，蘇若蘭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望著窗外漸亮的天光，忽然想起陳嘯天被拖走時，血滴在青石板上的痕跡——那形狀像極了她七歲那年，父親被黑幫砍死時，地上蜿蜒的血河。

密室里的陳嘯天感覺體力條緩緩爬升，醫生給他注射的應該是黑市搞來的強效止血劑。

他盯著屬性面板上逐漸變綠的體力值，突然抓住王強的手腕：“去告訴看門人，說我藏了葉萱走私的賬本在賭場二樓通風管道。“

“老大？“王強瞪圓眼睛，“這不是把警察引來——“

“他們本來就要來。“陳嘯天扯過被子蓋住染血的床單，“葉萱剛才打電話，肯定是通知趙副局長的人。

我要讓蘇若蘭的人也來。“

王強張了張嘴，最終重重點頭。

他踹開密室門時，陳嘯天聽見外面看守的馬仔倒吸冷氣的聲音——這小子故意把“通風管道“四個字說得震天響。

半小時后，警笛撕裂了龍城的晨霧。

陳嘯天躲在通風管道里，聽著樓下的混亂：警察砸開賭場大門，馬仔們裝模作樣地反抗，葉萱的聲音嬌滴滴地喊著“各位官爺這是做什么“。

他摸出懷里的微型竊聽器——這是上周從廢品站撿的零件，用智力值提升后新學會的手藝組裝的。

警車里的對話清晰地鉆進耳朵。

“蘇隊，趙局說必須拿到賬本。“年輕警員的聲音帶著討好，“那批貨走的是海關綠色通道，把柄全在——“

“閉嘴！“蘇若蘭的聲音冷得像冰錐，“去查二樓通風管道，動作快點！“

陳嘯天貼著管道縫隙往下看，正瞧見蘇若蘭仰起臉。

晨光里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像只蓄勢待發的鷹。

他忽然想起屬性面板里新增的“溯源“功能——上次見她開槍時的姿勢，是軍警特勤的標準握法。

“報告蘇隊！管道里只有這個！“

陳嘯天聽見金屬碰撞聲，接著是蘇若蘭倒抽冷氣的輕響。

他摸了摸懷里的另一個竊聽器——剛才故意留在管道里的，是他偽造的葉萱與趙副局長的“密信“，用的是金刀堂特有的火漆印。

“收隊！“蘇若蘭的聲音突然拔高，“通知局里，趙副局長涉嫌黑惡勾結，立即控制！“

陳嘯天在管道里勾唇。

智力值提升帶來的敏銳讓他精準計算著時間——趙峰的人此刻應該在來賭場的路上，而蘇若蘭的行動會徹底打亂他們的計劃。

他沿著通風管道爬到頂樓，正準備翻窗離開，身后突然響起熟悉的香水味。

“跑得挺快。“葉萱倚在窗框邊，手里轉著把黃銅鑰匙，“賭場地下三層的保險庫，存著金刀堂這十年的賬冊。

趙峰的指紋，李坤的賬本，還有...“她頓了頓，鑰匙在晨光里泛著冷光，“你重生前留下的東西。“

陳嘯天的呼吸一滯。

他望著葉萱指尖的鑰匙，突然明白為什么每次對決時，她看他的眼神總像在看一面鏡子——這個女人，遠比他想象中更接近真相。

“拿好。“葉萱將鑰匙拍在他掌心，轉身時發梢掃過他受傷的手腕，“記住，我幫你不是因為慈悲。“

樓下傳來警笛的長鳴，陳嘯天攥緊鑰匙，望著葉萱的背影消失在晨霧里。

屬性面板突然閃爍藍光，【智力+1（局勢掌控）】的提示讓他瞇起眼——這場游戲，才剛剛開始。

陳嘯天的手指剛觸到鑰匙，便察覺到金屬表面的涼意里帶著細密的劃痕，像是被反復摩挲過的舊物。

他抬頭時，葉萱已經退后半步，背光燈暈在她發間流轉，將那張冷艷的臉切割成明暗兩半：“劉三被金刀堂做掉前，在我賭場押了最后一把牌。“她指尖輕點桌面，“他喝得爛醉，說'那棟種滿梧桐的別墅，地底下埋著能掀翻龍城的秘密'。“

陳嘯天瞳孔微縮。

劉三是碼頭老混子，上個月被人砍死在魚市巷口，當時他還去收了尸——那老頭臨死前攥著他衣角呢喃“重生““輪回“，他只當是醉話。

此刻鑰匙在掌心發燙，他突然想起屬性面板里曾閃過的“溯源“提示：劉三右臂刀疤的走向，和他重生前親手砍在叛徒身上的那道，分毫不差。

“你怎么確定他說的不是瘋話？“陳嘯天拇指碾過鑰匙齒痕，金屬刮得皮膚生疼。

葉萱忽然低笑，涂著酒紅甲油的手撫上他纏著紗布的傷口，力道卻輕得像羽毛：“因為三天前，趙峰的人夜里撬了那別墅的鎖。“她的呼吸掃過他耳垂，“他們帶著洛陽鏟，挖了半宿。“

警笛聲突然炸響在巷口，陳嘯天聽見樓下傳來蘇若蘭喊“封鎖所有出口“的指令。

葉萱后退兩步，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清脆的鼓點：“現在知道我為什么看好你了？“她指節叩了叩窗臺，“趙峰要滅口，蘇若蘭要查案，只有你...“她眼尾微挑，“能活著找到答案。“

陳嘯天翻身躍上窗臺時，夜風卷著血腥氣灌進領口。

他回頭望了眼葉萱的身影，那女人正慢條斯理地整理袖扣，仿佛這棟被警察包圍的賭場不過是她的私人棋盤。

鑰匙被他攥得發疼，他摸了摸懷里還在發燙的屬性面板——【智力+1（線索串聯）】的提示剛閃過，又跳出新的任務：【調查梧桐別墅地下室：未知危險，完成可解鎖關鍵信息】。

凌晨四點的龍城還浸在薄霧里，陳嘯天蹲在廢棄的電纜塔上，望著地圖上標記的“梧桐路17號“。

那位置他熟——十年前父親被黑幫追砍，最后就是倒在梧桐路的梧桐樹下。

月光透過葉隙落在鑰匙上，他看見齒痕里嵌著半粒暗紅的漆屑，像極了重生前自己刻在日記本上的血印。

他跳下滑梯時，褲腳勾住一片銹鐵，在腿上劃開道口子。

屬性面板的體力條微微跳動，卻遠不及心跳劇烈。

梧桐路的路燈忽明忽暗，他望著三百米外那棟爬滿常春藤的別墅，窗后隱約有手電光閃過——趙峰的人，還是蘇若蘭的？

陳嘯天摸了摸腰間藏著的彈簧刀，鑰匙在掌心硌出紅印。

他深吸一口氣，踩著滿地飄落的梧桐葉，朝那棟籠罩在夜色里的別墅，一步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