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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召見士子

皇宮主殿太極殿作為皇帝上朝和處理公務的場所,兩側偏殿就是中書省和門下省。

平日里各部官員都是在此上值,處理皇朝各項大事,最近加上遇到大雪,需要處理的公務極多,所以這幾日都很是忙碌。

今日這里卻出現一批懵懂的青年,傻愣愣地杵在角落里,動都不敢動。

經過的官員好奇的瞥向他們,發現這些人都身穿士子服,只是衣服下擺都有些污水痕跡,看起來像是在雪地里跪過一般。

在皇宮里當值的人,首要學會的就是不瞎看、不瞎問、不瞎管,尤其是對于這些看起來像是犯了事的人,更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詢問。

有士子揣測不安,悄悄拉住馬周的衣袖:“賓王兄,你說我們會不會有事?。吭趺窗盐覀兞淘谶@就不管了?”

馬周正小心觀察這些官員的辦事流程,畢竟這里作為最高權力中樞,可不是一般人能參觀到的,現在多學點,說不定對未來出仕會有裨益。

陡然聽到有人這么提問,馬周收回目光,想了想解釋道:“放心,不會有事的,太子殿下此時應該是去尋找陛下,我們安靜等著就是?!?

果不其然,沒多久就有太監過來,領著他們出了偏殿,往皇宮更里面走去。

眼看同行之人不安之色更加明顯,馬周只好上前詢問帶路的太監:“敢問公公,咱們這是要去哪里???”

宏寶回頭瞅了一眼他們,笑瞇瞇的對馬周解釋道:“圣上要在兩儀殿召見你們,雜家就是帶你們過去面圣的?!?

“陛下要召見我等??”

士子們很是驚詫,有的還沒個心理準備,當時腿就開始軟了。

“徐兄,徐兄!”

好在他被旁邊的士子及時架住,才避免了出丑。

宏寶也沒想到這群士子里有如此不堪之人,原本以為他們敢到皇宮前靜坐,起碼是有些膽識的,沒想到這會聽到要面圣,直接就嚇趴下了。

只是想到皇帝要求召見所有參與靜坐的士子,宏寶也只能當做沒看見,任由那人被同伴夾著走,繼續領著他們朝兩儀殿過去。

就這么的,一行人總算是到了兩儀殿門口,宏寶讓他們先在外面等候,自己進去通傳,結果好一會兒都沒出來。

那位姓徐的士子總算是緩過來,給剛剛扶住他的士子道過謝后,又忍不住向馬周問道:“賓王兄,陛下不是說要召見我等......”

馬周依舊保持著冷靜:“陛下日理萬機,事務繁忙,愿意召見我等,已經是我等天大的幸事,安心等著就是了。”

又過了一陣子,總算看到剛剛領著他們過來的太監出來,招呼他們進殿,馬周等人不敢耽擱,依次排隊進入兩儀殿。

因為先前被宏寶叮囑過一些簡單的禮儀,眾人進去之后都是低眉垂目,眼睛盯著腳尖不敢亂瞟,宮人讓站好就站好,讓行禮就行禮。

此時,縱使是馬周的心里,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大唐的皇帝,自己的君主,現在離自己如此之近,甚至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可能被他看在眼里,怎能叫天下任何一位士子不激動呢?

將雙手平舉胸前,彎腰,施禮,口中高呼:“草民(學生)等拜見陛下!”

這一聲喊下去,仿佛是陷入到時間停滯中,安靜到馬周似乎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過了不知道多久,又或許在外人看來只是一瞬間,終于聽見一道威嚴又平淡的聲音。

“免禮!”

跟隨眾人一起直起身子,馬周依舊不敢胡亂抬頭,只是眼角的余光瞥到大殿中央似乎還跪著幾個人。

李世民看著跪在地上的幾人,也很是頭疼。

皇帝暗衛去查案子,自然是極其迅速的。

暗衛先是查證當天所有出入皇宮的宮人,發現其中有兩人莫名失蹤,然后暗衛就拿著這兩人的畫像,找到當天駐守東城門的守衛,經過辨認后確認當日就是這兩人。

查到人就好辦了,暗衛順藤摸瓜,很快就查到韋貴妃堂妹,京兆韋氏鄖公房嫡女,后宮昭容韋尼子身上。

再通過搜查之后,果然找出還未被全部銷毀的木炭和板車,暗衛拿去和目前正在京中客棧避難的鄧家人辨認,確定這就是鄧老伯一家的板車。

面對這些鐵一般的罪證,韋昭容自知再也瞞不下去,只能將所有事情和盤招出。

原來這韋尼子當初和堂姐韋珪一同嫁入秦王府,后來李世民登基稱帝,一個被封為四妃之首的貴妃娘娘,一個只得了個九嬪之一的昭容。

韋尼子自持“良家子”身份,地位卻遠低于“再嫁女”的堂姐韋珪,心中怨恨,常常假借其堂姐韋貴妃的名義,行索賄、欺瞞、強取豪奪之事。

那日其手下太監看到鄧老伯所賣銀碳品相上好,遂起不法之心,強取豪奪并毆打老翁,誰料下手時失了輕重,不小心給人打死了。

韋尼子得了消息,原本還不以為意,結果手下宮人恰巧看到太子殿下縱馬飛奔出宮的身影,韋尼子隱隱感覺到不對,派人跟了過去,這才發現闖了大禍。

當初在韋尼子嫁入秦王府的時候,韋家擔心還是秦王的李世民會招致李建成的報復,所以專門給姐妹二人安排幾個豢養的死士,原本是打算萬一出事,有死士在身邊,也能保住二人的安全。

后來李世民登基稱帝,韋氏想著兩人既入后宮,肯定也缺少人手,就沒有召回死士,依舊留著給她們。

韋尼子眼見手下不過是強奪了一車木炭,竟然惹到當今太子身上,心下驚恐,一邊趕緊找個由頭處死了那兩名宮人,一邊指揮死士前往吳家村企圖滅掉鄧家,沒想到正好陷入李承乾的圈套。

不僅沒能成功滅口,還把死士搭進去,更是徹底惹惱李承乾。

雖然中間因為李世民對于韋珪韋貴妃的維護,沒有讓李承乾繼續調查下去,但誰能想到這件事竟然流傳出去,還引得百姓憤怒,士子于宮門前靜坐,要求皇帝徹查。

暗衛只花了大半天時間,就把這些事情一一調查清楚,呈到皇帝面前。

至此也就真相大白,整起事件背后之人,便是這韋昭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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