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高墻低瓦
- 我的修仙路從被造搖開始
- 飯桶冒險家
- 2716字
- 2025-05-12 18:40:45
馬如龍攥著饑腸轆轆的肚子,喉結(jié)艱難地上下滾動。他深吸一口氣,強打精神道:“算了!既來之,則安之,總要融入社會,不能一直被當成乞丐?!笨僧斔现摳〉哪_步走過五條長街,收獲的只有避之不及的目光、滿臉嫌棄的神色,還有刺入耳膜的嘲諷。
“快看那個怪人!”“穿得跟瘋子似的!”這些話語如冰錐般扎進他心里。就在絕望幾乎將他淹沒時,馬如龍猛地一拍腦門,眼里燃起希望的火花:“有困難找警察!這異世雖沒警察,總歸有衙門!”想到這兒,他氣得差點給自己一拳——整整三天,自己竟像個無頭蒼蠅般亂撞,如今才想起這茬!他顧不上腹中饑餓,提腳便朝著記憶中城門方向奔去,心中暗暗祈禱:但愿這華陽城的衙門,能給自己一條活路。
經(jīng)過一番艱難的打聽,馬如龍終于來到了知府門前。他望著那高高的府門,心中滿是期待與忐忑,仿佛只要跨過這道門檻,就能找到一線生機。然而,就在他準備靠近時,一聲暴喝如驚雷般在他耳邊炸響:“干嘛的!知府門前禁止乞討!”
馬如龍急忙抬起頭,迎著那衙役兇狠的目光,他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聲音微微顫抖著說道:“我不是來乞討的,我是來求助的?!?
衙役上下打量著他,眼神中滿是不屑:“本地的,還是外地的?”馬如龍思索了片刻,無奈地回答:“外地的?!?
衙役的語氣更加冷淡:“外地的,府內(nèi)可有熟人?”馬如龍搖了搖頭,眼神中閃過一絲黯然。
“三兩銀子!”衙役冷冷地說道。馬如龍心中一緊,他咬了咬牙,低聲說道:“別說三兩,三個銅板都沒有……我……我沒錢。”
衙役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怒喝道:“沒錢,又沒熟人,還想進府?滾!”馬如龍還想解釋,卻被另一個衙役打斷:“搭理他干嘛,趕走就是。”
馬如龍急切地說道:“我雖沒錢,但我有本事。我會醫(yī)術(shù),能救人性命;我會裁縫,能縫制衣物;我會寫字,能寫一手好字。”然而,衙役們卻毫不理會,只是冷笑著說道:“你會飛都不行,趕緊走。”
馬如龍站在府門前,望著那高高的門檻,心中滿是無奈與落寞。他想起自己一路走來的艱辛,想起現(xiàn)實生活的殘酷。原來,無論是在這繁華的塵世,還是在那遙遠的異世,想要求人辦事,沒有錢,連門都進不去,這是多么冰冷的現(xiàn)實啊。
馬如龍僵在原地,喉結(jié)上下滾動著卻說不出話來。指尖深深掐進掌心,指甲幾乎要刺破皮肉,他死死盯著衙役腰間寒光閃爍的佩刀,心底翻涌的怒意被現(xiàn)實狠狠按了下去。若在往日,憑他的拳腳功夫,定要讓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吃些苦頭,可如今虎落平陽,連個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寒風(fēng)卷起街角枯葉,他拖著沉重的步子轉(zhuǎn)身離開。青磚路面被夕陽拉出一道單薄的影子,忽明忽暗地搖曳在斑駁的墻面上。也不知走了多久,人聲漸漸喧鬧起來,前方街道飄來陣陣麥香,終于將他從恍惚中喚醒。
街邊“張記燒餅”的幌子在風(fēng)中搖晃,爐灶里跳動的火苗映紅了店主的臉龐。那是位身著粗布圍裙的中年婦人,鬢角的白發(fā)沾著面粉,見他衣衫襤褸的模樣,握著搟面杖的手頓了頓,終究還是掀開了布簾:“后生,進來歇歇吧。”
馬如龍剛要開口,婦人已笑著擺擺手:“甭說那些,灶上燒著熱水,喝碗熱乎的暖暖身子。”蒸騰的水汽模糊了他泛紅的眼眶,這一刻,他忽然覺得這寒風(fēng)呼嘯的街頭,竟比那高門大戶的門檻更讓人安心。
蒸騰的熱氣中,大媽端來粗陶碗和竹編托盤,三個金黃酥脆的肉餅疊在碗邊,青菜粥里臥著兩枚溏心蛋,翠色菜葉與琥珀色的蛋羹在湯中沉浮。馬如龍慌忙后退半步,雙手下意識地絞著磨出毛邊的衣角:“使不得,我......我實在無以為報。”
“報啥?”大媽將托盤輕輕塞進他懷里,布滿老繭的手按住他顫抖的指尖,“那年我?guī)е|女逃荒,要不是好心人給了口熱飯,哪有現(xiàn)在這燒餅鋪子?”她轉(zhuǎn)身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噼啪作響的火星濺起微光,“吃飽了才有力氣想辦法,別學(xué)那門檻上的石頭,硬撐著可不好受?!?
陳秀蘭坐在灶臺邊,用鐵鉗撥弄著通紅的炭火,火星子撲簌簌落在灰撲撲的圍裙上?!霸缧┠陞龋壹夷强谧幼叩猛蝗?,留我?guī)е镟?.....”她絮絮叨叨地說著,聲音混著面團摔打案板的聲響,“最窮的時候,連灶里都揭不開鍋,還是街尾老王家給了半袋糙米?!?
馬如龍咬了口酥脆的肉餅,咸香的肉餡裹著蔥花在舌尖化開。粥碗里的熱氣氤氳了眼眶,他聽見自己喉嚨里發(fā)出含糊的應(yīng)和聲。“后來我就支起這燒餅攤,想著能幫一個是一個。”陳秀蘭舀起半勺豬油抹在餅鐺上,滋滋的聲響里飄來焦香,“孩子,別把苦都咽進肚子里,說出來,風(fēng)一吹就散了?!?
這句話像根細針,輕輕挑破了他緊繃的防線。馬如龍慌忙低頭喝粥,滾燙的米?;熘鴾I水滑進喉嚨,咸澀與溫?zé)嵩谛厍焕锓?。他忽然發(fā)現(xiàn),這碗尋常的青菜粥,竟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滾燙,燙得他鼻尖發(fā)酸,燙得那層包裹心防的硬殼,在煙火氣里悄然融成一汪春水。
暮色漫進燒餅鋪時,陳秀蘭已絮叨完大半生的故事。馬如龍這才驚覺手中的餅早已吃完,指尖還殘留著芝麻的香氣。他捧起粗陶碗,將最后一口青菜粥飲盡,溫?zé)岬拇赏胭N著掌心,熨平了幾分漂泊的寒意。
“閨女前年嫁到鄰縣,女婿是個教書先生?!标愋闾m擦著汗直起腰,將新出爐的燒餅碼進竹筐,灶火映得她眼角的皺紋里都淌著暖意,“一個人守著鋪子,倒也落得清凈?!彼鋈晦D(zhuǎn)頭打量馬如龍,目光里帶著長輩特有的審視,“要是實在沒個落腳處,就留下來搭把手?管飯,月底再給你幾文工錢?!?
竹筐里的熱氣裹著麥香撲面而來,馬如龍握著空碗的手微微發(fā)顫。知府門前冷硬的呵斥仿佛還在耳畔回響,此刻卻有簇火苗在胸腔里悄然燃起。他望著陳秀蘭鬢角的白發(fā),喉間像是哽著未嚼碎的餅渣,半晌才啞著嗓子應(yīng)道:“......好。”
從這天起,馬如龍便在張記燒餅鋪落了腳。他本就手腳勤快,又身懷多技,裁縫手藝更是讓燒餅鋪的伙計服服帖帖。他縫制的圍裙耐用又合身,寫下的招牌對聯(lián)引得街坊駐足稱贊。陳秀蘭看在眼里,滿心歡喜,逢人便夸這孩子能干,是個實在人。
華陽城的清晨在燒餅的麥香中蘇醒,馬如龍熟練地揉面、搟皮、生火,動作利落得讓人看不出他曾是個落魄異鄉(xiāng)客。食客們排著長隊,只為嘗一口這“張記”獨有的味道。陳秀蘭坐在一旁,笑瞇瞇地收錢找零,眼神時不時落在馬如龍身上,滿是欣慰。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馬如龍逐漸適應(yīng)了這方水土的生活。他不再幻想異界的紛繁復(fù)雜,而是將心思全放在眼前的煙火日常。他教陳秀蘭識字,幫她記賬算賬,連帶著燒餅鋪的生意蒸蒸日上。華陽城的人們漸漸熟悉了這個沉默寡言卻心靈手巧的異鄉(xiāng)人,對他的接納也從一份燒餅的溫暖,慢慢滲透進生活的每一寸肌理。
陳秀蘭的關(guān)懷,如同暖流般滋潤了馬如龍那顆干涸已久的心。而馬如龍的勤懇與能干,也為張記燒餅鋪帶來了新的生機。燒餅鋪成了他在這個陌生世界里第一個真正的落腳點,他在這里找到了歸屬感,也逐漸開始思考如何在這個世界立足,甚至尋找回到原來世界的方法。
但命運的齒輪再度悄然轉(zhuǎn)動。就在馬如龍漸漸融入華陽城的平靜生活時,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破了這份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