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塊鏡核共鳴的剎那,密室的鏡面瘋狂扭曲,黑袍人的虛影化作黑色霧氣滲入我的皮膚。青銅鑰匙突然迸發灼熱的白光,鑰匙柄上初代守夜人的徽記劇烈發燙,將侵入體內的黑暗力量灼燒出陣陣白煙。蘇硯在鏡面囚籠中揮出最后一道藍焰,擊碎困住他的鏡面,斷刃直刺銀面具人咽喉。
“不自量力。”銀面具人抬手輕揮,一道鏡面屏障將蘇硯彈飛。他胸前的鏡核泛起詭異的紫光,密室地面裂開蛛網般的紋路,無數條鏡面回廊從裂縫中延伸而出,每條回廊的盡頭都閃爍著不同顏色的幽光。織鏡者的絲線突然穿透鏡面,纏住我的手腕將我拽向右側回廊:“走這邊!那些是觀測者的投影通道!”
我們跌跌撞撞沖進回廊,身后傳來銀面具人的冷笑:“在虛妄回廊里,你們連自己的影子都會背叛!”話音未落,墻壁上的鏡面突然活了過來,無數個“我”從鏡中走出,他們手持染血的匕首,眼中閃爍著癲狂的殺意。蘇硯揮出斷刃,藍焰卻在觸及鏡像的瞬間被吞噬,反而讓鏡像變得更加凝實。
“這些是心魔具象化!”織鏡者甩出絲線織成盾牌,鏡面絲線與鏡像碰撞發出刺耳的嗡鳴,“別直視他們的眼睛!”我握緊發燙的金屬盒,試圖用血契之力壓制體內躁動的鏡核,卻發現符文的光芒正在被黑袍人的詛咒蠶食。回廊地面突然翻轉,我們墜入一個布滿眼球的鏡面房間,每個眼球都映照著不同的悲劇場景:村莊被鏡面吞噬、親人變成怪物、整個世界淪為鏡淵的倒影。
蘇硯的藍焰照亮角落,那里蜷縮著一個渾身纏滿繃帶的人,繃帶縫隙中滲出黑色液體。“那是……”織鏡者的聲音發顫,“被觀測者力量侵蝕的守夜人!”繃帶怪人突然暴起,繃帶化作無數利刃射向我們。千鈞一發之際,我胸前的鏡核自發共鳴,一道彩虹色的屏障將利刃反彈,繃帶怪人被切成碎片,碎片落地后竟化作蠕動的鏡面蠕蟲。
“小心!這些蠕蟲會鉆進人體操控意識!”織鏡者的絲線在空中織成大網,捕捉住大部分蠕蟲。但仍有幾只鉆進蘇硯的傷口,他的瞳孔瞬間蒙上一層灰霧,揮刀便向我砍來。我側身避開,青銅鑰匙的白光刺入他的肩膀,將鉆入體內的蠕蟲灼燒成灰燼。蘇硯晃了晃腦袋,眼中的灰霧消散:“好險……這地方的每一寸都在瓦解人的意志。”
回廊突然開始旋轉,墻壁上的鏡面映出無數條岔路。金屬盒上的符文突然指向左側,那里的鏡面中隱約浮現出父親的身影。我們剛踏入那條回廊,腳下的地面突然變成流動的水銀,無數記憶碎片在水銀中沉浮。我伸手觸碰,一段記憶碎片飛入腦海:父親在臨終前將青銅鑰匙交給戴金絲眼鏡的男人,同時塞給他一張泛黃的地圖,地圖上標著“第三鏡核——八音盒”。
“八音盒?”織鏡者皺眉,“霧隱村廢棄的孤兒院地下室,確實有個會自動演奏的八音盒,難道……”她的話被突然響起的童謠打斷。空靈的歌聲從回廊盡頭傳來,一面巨大的梳妝鏡緩緩升起,鏡中映出一個穿著白裙的小女孩,她背對著我們,正在轉動八音盒的發條。
“不要看她的臉!”蘇硯突然捂住我的眼睛。但已經太遲了,小女孩緩緩回頭,那張臉竟是由無數鏡面碎片拼湊而成,每個碎片中都映著不同人的絕望表情。鏡面女孩張開嘴巴,無數黑色霧氣噴涌而出,霧氣中傳來銀面具人的聲音:“你們以為能在虛妄回廊里找到出路?這里的每一面鏡子,都是觀測者的眼睛!”
回廊開始崩塌,鏡面碎片如暴雨般傾瀉。織鏡者用絲線編織出防護罩,蘇硯的藍焰勉強抵擋著不斷逼近的黑色霧氣。我握緊青銅鑰匙,試圖尋找記憶中地圖的線索,卻發現鑰匙表面浮現出細密的裂痕——難道,連初代守夜人的神器,都無法承受鏡核的力量?
在霧氣即將吞沒我們的瞬間,金屬盒突然發出蜂鳴,一道光柱從盒中射出,在墻壁上投射出隱藏的密道入口。我們沖進密道,身后傳來鏡面女孩的尖嘯,而密道盡頭,隱隱傳來八音盒破碎的聲響,以及第三塊鏡核若隱若現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