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鮮血滲入金屬盒的剎那,鏡淵水面轟然炸開。無數血色鎖鏈從晶體中激射而出,纏住“守門人”由鏡面構成的軀體。黑袍人手中的權杖劇烈震顫,頂端的“眼睛”滲出黑色黏液,沈星闌的瞳孔猛地收縮,鏡片后的豎瞳泛起猩紅:“你竟敢用初代守夜人的血契!”
蘇硯的彎刀在紫光中迸出火星,他突然轉身將我推向后方:“快走!這些鎖鏈撐不了多久!”話音未落,一道鏡面裂縫在他背后撕開,無數玻璃碎片穿透他的左肩。我踉蹌著扶住鏡淵邊緣的石柱,指尖觸到冰涼的紋路——那是與金屬盒上相同的古老符文,此刻正隨著血契共鳴發出微光。
鏡淵深處傳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守門人”的身軀開始扭曲重組。它胸口裂開巨大的鏡面,從中浮現出我父親的臉,那張臉布滿傷痕,卻強撐著喊道:“聽好!血契只能暫時壓制!你必須找到散落的三塊‘鏡核’,它們是封印的關鍵!”黑袍人群中爆發出尖嘯,十幾道黑影突然化作鏡面流體,順著鎖鏈逆流而上,直撲金屬盒。
我握緊晶體向后退去,卻撞上一具冰冷的身軀?;仡^望去,雜貨店老板娘的三對翅膀已經枯萎,腹部的巨口裂開布滿倒刺的舌頭,“小崽子,你以為守夜人的血脈就能改變一切?”她的觸須纏住我的腳踝,舌尖突然彈射而出,直取咽喉。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銀芒閃過,戴金絲眼鏡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旁,他手中的鎖鏈刺穿怪物的舌頭,另一端纏繞在腰間的青銅鑰匙上。
“鑰匙……”男人咳出黑血,鏡片后的眼睛映著血月,“這把鑰匙能開啟存放鏡核的密室,但需要三種力量共鳴——守夜人的血、黑曜石的光、還有……”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沈星闌的黑曜石碎片貫穿了他的后背。男人在倒下前將青銅鑰匙塞進我掌心,最后的眼神卻望向鏡淵對岸的廢墟:“鐘樓……第七口鐘……”
爆炸聲中,“守門人”掙脫了血色鎖鏈。它抬手一揮,整片天空開始扭曲成鏡面,無數個“我”從鏡中走出,手持利刃步步逼近。蘇硯揮刀劈開最近的鏡像,卻發現傷口瞬間愈合:“這些是鏡像分身!必須找到本體!”他的藍焰突然黯淡,左肩的傷口滲出黑色霧氣,“我被鏡淵的力量侵蝕了,你快走!”
我攥著鑰匙和金屬盒沖向廢墟,身后傳來黑袍人的吟唱聲。月光下,鐘樓的輪廓若隱若現,第七口鐘懸掛在傾斜的塔尖,鐘身布滿銹跡,卻在血月照耀下泛著詭異的銀芒。當我爬上鐘樓時,發現鐘擺下方刻著與金屬盒相同的符文,青銅鑰匙插入凹槽的瞬間,整座鐘樓開始劇烈震動。
鐘體轟然裂開,露出內部鑲嵌的菱形晶體——那正是第一塊“鏡核”。但還沒等我伸手,沈星闌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鐘頂,他的黑袍下伸出無數鏡面觸手,“愚蠢的家伙,你以為鏡核會這么輕易拿到?”觸手纏住我的手腕,黑曜石碎片抵住我的太陽穴,“交出金屬盒和血契晶體,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些。”
千鈞一發之際,廢墟中傳來槍響。子彈擦著沈星闌的耳畔飛過,染著藍發的女孩從瓦礫堆中站起,她手中的改裝獵槍冒著青煙,脖頸處纏繞著發光的銀色絲線:“想動他,先過我這關!”沈星闌的觸手瞬間轉向她,卻在觸碰到絲線的剎那發出刺耳的嘶鳴——那些絲線竟是由無數細小的鏡面組成,正在切割著黑暗能量。
“她是‘織鏡者’!”蘇硯不知何時沖上鐘樓,他的彎刀已經殘破不堪,但藍焰再次燃起,“鏡核需要守護者!”三人的攻擊讓沈星闌的分身出現破綻,我趁機抓住鏡核。晶體入手的瞬間,無數記憶碎片涌入腦海:初代守夜人與黑袍人簽訂契約的場景、父親在鏡淵邊緣埋下金屬盒的畫面,還有一個戴著青銅面具的神秘人,正在操控著所有鏡面。
“原來如此……”沈星闌突然大笑,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化,“你以為找到鏡核就能封???太天真了!”他化作無數鏡面碎片消散在空中,最后一塊碎片映出他扭曲的臉,“剩下的鏡核,都在‘它們’手里——那些比守門人更可怕的存在!”
鐘樓下方傳來黑袍人的怒吼,變異村民們正順著墻壁攀爬而上??楃R者甩出絲線纏住我和蘇硯:“先離開這里!霧隱村的地下,還有更恐怖的東西在蘇醒!”她腳下的鏡面突然展開,將我們吞入其中。當再次出現時,我們置身于一處布滿鏡子的地窖,墻壁上掛著數十張泛黃的照片——照片里的人物,竟都是黑袍人的模樣,而他們的眼睛,都與沈星闌的豎瞳如出一轍。
蘇硯撿起地上的日記本,扉頁上寫著“1947年霧隱村人口普查記錄”,但每一個名字都被劃掉,旁邊用血寫著相同的字:“祭品”??楃R者蹲下身,指尖撫過地面的溝壑:“這些痕跡,是有人用鏡面力量強行撕開空間留下的。看來,我們要找的鏡核,已經不在霧隱村了……”
地窖深處傳來鎖鏈拖動的聲響,黑暗中亮起一雙雙猩紅的眼睛。蘇硯握緊彎刀,織鏡者的絲線在空中織成盾牌,而我握緊鏡核,金屬盒與青銅鑰匙開始發燙——新的危險,正在步步逼近,而關于守門人、鏡核和初代守夜人的真相,才剛剛露出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