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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逼問漢雄

  • 高墻內(nèi)的青春祭
  • 清風(fēng)明月夜與晝
  • 4309字
  • 2025-06-25 10:09:54

第二天,晨曦如同輕柔的薄紗,小心翼翼地揭開夜的帷幕,然而那殘余的涼意依舊在空氣中徘徊,絲絲縷縷地鉆進(jìn)人的衣領(lǐng)。

王猛伢在這熹微的晨光中早早起身,他的眼神堅定,透著一股不達(dá)目的不罷休的決然,一心準(zhǔn)備去縣城找王漢雄。

此刻,在他的心中,王漢雄已然成為解開江杏梅死亡謎團(tuán)的關(guān)鍵線索,仿佛抓住了王漢雄,就能扯出背后隱藏的真相。

他暗自下定決心,不管遭遇多大的困難,哪怕真的像用撬棍撬東西那般艱難,也要撬開王漢雄的嘴巴,弄清楚江杏梅死亡背后的重重隱情。

可惜,之前那輛陪著他四處奔波、如同親密伙伴般的摩托已經(jīng)不在了,無奈之下,他只能選擇乘坐客車前往縣城。

從鳳凰鄉(xiāng)通往縣城的客車班次少得可憐,就如同在廣袤無垠的沙漠中難得一見的甘霖,珍貴且稀少。

要是不小心錯過一班,那就只能眼巴巴地等待下一輛,而這一等,差不多就得耗費(fèi)兩個小時。

王猛伢早早來到車站,在站臺上焦急地踱步,那腳步急促而凌亂,仿佛每一步都在丈量著時間的漫長。

他時不時低頭看看手表,表盤上的指針像是故意在跟他作對,走得格外緩慢。

看完手表,他又趕忙抬頭望向客車駛來的方向,那眼神仿佛能化作一把利刃,將眼前的道路看穿,滿心盼望著客車能如救星一般早點(diǎn)出現(xiàn)。

每多等一秒,他心中的焦急就增添一分,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越燒越旺。

終于,在經(jīng)歷了仿佛一個世紀(jì)般漫長的等待后,王猛伢夢寐以求的客車緩緩駛?cè)胲囌尽?

他迫不及待地登上車,找了個位置坐下。

客車緩緩啟動,窗外的風(fēng)景如同幻燈片一般不斷向后退去。

王猛伢望著這流動的景色,思緒卻早已飄遠(yuǎn)。

他在心中反復(fù)琢磨著,等見到王漢雄后究竟該如何開口,怎樣巧妙地從這個狡猾如狐的家伙嘴里套出那些有用的信息。

這個問題就像一團(tuán)亂麻,在他腦海中繞來繞去,讓他絞盡腦汁。

當(dāng)王猛伢終于到達(dá)王漢雄的店里時,中午的太陽正高懸天空,毫不吝嗇地釋放著它的熾熱,將大地烘烤得如同蒸籠一般發(fā)燙。

王猛伢邁進(jìn)店里,一眼便鎖定了王漢雄。

而王漢雄在看見王猛伢的那一刻,反應(yīng)如同被蜜蜂狠狠地蜇中,整張臉不受控制地急劇往一個方向扭曲,那表情扭曲得如同麻花一般怪異。

他的眼神瞬間警惕起來,敵視的光芒在眼底一閃而過,但似乎又有所顧忌,不想讓這種情緒太過明顯,于是極力做出一副輕松的模樣。

然而,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在他臉上交織,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實(shí)在是別扭至極,仿佛一個演技拙劣的演員在努力掩飾自己的真實(shí)情感。

王猛伢看到王漢雄這副模樣,心里不禁暗自竊喜。

他深知,王漢雄這般表現(xiàn),至少說明在心理上,他是心虛的,是懼怕自己的。

而這一點(diǎn),對于王猛伢接下來準(zhǔn)備對他展開的詢問而言,無疑是一個極為有利的條件。

這讓王猛伢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心中也多了幾分自信,暗暗想著或許能從王漢雄這里打開突破口,揭開江杏梅死亡背后的真相。

王猛伢一邁進(jìn)店里,故意扯著嗓子大聲說道:

“兄弟,我又來看你啦!”

那聲音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瞬間在店里激起層層漣漪,打破了原本略顯沉悶的平靜氛圍。

這突兀的聲響在墻壁間來回碰撞、回蕩,引得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跟著震顫起來。

王漢雄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渾身一僵。

他下意識地往屋里溜了一眼,那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緊接著,他迅速挪動腳步,像一堵厚重的墻似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地豎在門口,擺明了是要防止王猛伢進(jìn)去。

王猛伢何等精明,立刻就覺出王漢雄神色怪異,心里更是篤定這里面必定藏著不可告人的貓膩。

他瞇起眼睛,順著王漢雄身邊那狹窄的縫隙小心翼翼地望去,只見一個身著淺藍(lán)色半袖衫的女人正蹲在地上炒菜。

那煤氣灶不知為何安置得如此之低,使得女人不得不以一種極為吃力的姿勢操作著,她的身體微微彎曲,背部形成一個不自然的弧度,每一個動作都透著些許艱難。

王猛伢忍不住“嗬”了一聲,臉上瞬間露出一絲帶著戲謔的曖昧笑容,故意拖長了聲調(diào)問道:

“喲,這么快就有目標(biāo)了?”

他這話說得別有深意,仿佛在暗示著什么。

王漢雄一聽,原本就有些緊張的神情瞬間變得更加難看,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團(tuán),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的貓,不耐煩地大聲反駁道:

“別胡說,這是我剛請的幫工。”

王猛伢哪肯罷休,繼續(xù)故意調(diào)侃道:

“到底是老板啊,什么都有人侍候。這人活著還是好啊,能享受這待遇。”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夸張地?fù)u頭晃腦,臉上滿是揶揄之色。

王漢雄被他氣得腦門都快卷成卷兒了,那額頭上的青筋因為憤怒而微微凸起,沒好氣地壓低聲音問道:

“你又來干嗎?”

王猛伢戲虐地看著他,眼睛里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反問道:

“你說我來干啥?”

王漢雄似乎不想再跟王猛伢在這個話題上糾纏,緊緊閉上嘴巴,如同蚌殼緊閉,不再回應(yīng)王猛伢的話。

他轉(zhuǎn)頭對著那個女人,說道:

“我要和朋友一塊兒出去吃個飯。”

女人聽到這話,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抬起頭來。

這時,王猛伢終于看清了她的面目。

女人大約三十來歲的模樣,長相著實(shí)普通,屬于那種丟在人群中很難被注意到的類型,不過臉倒是還白凈,此刻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王猛伢,眼神里透著一絲疑惑和探究。

隨后,王漢雄帶著王猛伢來到附近的一家酒館。

剛一在桌前坐下,王漢雄便假惺惺地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我來吧。”

那笑容看起來生硬而不自然,仿佛是強(qiáng)貼在臉上的面具。

王猛伢也不客氣,大大咧咧地回應(yīng)道:

“那當(dāng)然是你來啦,我現(xiàn)在窮得就差賣屁股了。可惜啊,賣屁股也沒人要,不然,我真要當(dāng)街吆喝去。”

他說得繪聲繪色,就像真的要付諸行動一般,那滑稽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卻又帶著一絲心酸。

王漢雄懶得接王猛伢的話茬,似乎對他這副無賴般的樣子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他自顧自地拿起菜單,點(diǎn)了三個菜,點(diǎn)完后,歪著頭瞅向旁邊的食客,眼神游離,似乎想借此避開和王猛伢的對視。他的這種舉動,無疑是在刻意逃避著什么。

王猛伢見狀,撇了撇嘴,說:

“有什么看的,他們臉上又沒長錢。”

王漢雄這才極不情愿地回過頭,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如同戴著一張冰冷的面具,面無表情地問了句:

“今兒有空了?”

王猛伢往椅子上松松垮垮地一靠,雙手隨意地搭在扶手上,說:

“那份差事丟了,以后天天都有空。”

王漢雄聽到這個消息,那吃驚的表情倒不像是裝出來的,眼睛瞬間瞪大,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脫口問道:

“怎么會呢?”

王猛伢冷笑一聲,那笑聲中充滿了嘲諷和無奈,說道:

“知道為啥丟的嗎?就因為我問了江杏梅的事,就這么簡單。我一問,有人就害怕了,就想法子搞我,你說這事兒怪不怪?”

他一邊說著,一邊緊緊盯著王漢雄的眼睛,試圖從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破綻。

王漢雄聽了,眼神明顯閃爍了一下,下意識地躲開王猛伢的目光,低聲說道:

“沒人怕你。”

王猛伢可不打算輕易放過他,向前探了探身子,咄咄逼人地說:

“錯了,怕我的不止一個。噢,我倒要問問你,你為啥把我找你的事告訴吳仁義?是他讓你報告的吧?”

他的語氣堅定而強(qiáng)硬,如同審訊犯人一般。

王漢雄矢口否認(rèn),語氣有些慌亂地說道:

“我干嗎要告訴他?”

王猛伢不依不饒,繼續(xù)追問道:

“你肯定告訴他了,要不他咋會知道?”

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拉扯著,一場激烈的交鋒似乎即將爆發(fā)。

王漢雄聽了王猛伢那步步緊逼的質(zhì)問,臉上閃過一絲慌張,但他很快端起杯子,猛灌了一口酒,像是要用這辛辣的液體來鎮(zhèn)定自己的情緒。

這一口酒下肚,剛剛露出的慌張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淺怒和嘲諷。

他斜睨著王猛伢,語氣不善地說道:

“你一來就像審犯人似的審問我,你以為你是誰啊?”

王猛伢聽他這么說,微微停頓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態(tài)度或許過于強(qiáng)硬了。

他放緩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一些,說道:

“我口氣沖是吧?好,那我慢點(diǎn)說。鄉(xiāng)里賠了你多少錢?”

這個問題,王猛伢在心里已經(jīng)盤算了許久,他覺得這或許是解開謎團(tuán)的關(guān)鍵。

王漢雄一聽,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回懟道:

“我憑什么告訴你?你問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王猛伢見硬的不行,心里暗暗著急,但又實(shí)在沒有別的辦法,口氣終于軟了下來,聲調(diào)里甚至帶上了一絲可憐巴巴的乞求:

“你就告訴我吧,漢雄,我就是想知道,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呀。我都快被這事兒折磨瘋了,你就當(dāng)幫我一把。”

王漢雄聽了,嘴角微微抽搐,低聲罵了句:

“神經(jīng)病。”

那聲音很低,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似乎沒打算讓王猛伢聽見,可在這相對安靜的酒館里,那三個字卻像三顆小石子,清晰地落在王猛伢耳邊,砸得他心里一陣刺痛。

王猛伢并沒有放棄,繼續(xù)哀求道:

“我是真神經(jīng)了,你就幫幫我吧。你看我現(xiàn)在,工作也丟了,到處碰壁,都是因為這事兒。”

王漢雄卻不耐煩地打斷他,說道:

“我餓了。”

那語氣就像是在驅(qū)趕一只糾纏不休的蒼蠅。

王猛伢有些生氣了,忍不住罵道:

“你就是個膽小鬼,有什么不敢說的?”

王漢雄依舊不為所動,還是那句話:

“我真餓了。”

王猛伢這下徹底忍不住了,提高音量罵道:

“你他媽就是個膽兒鬼。”

王漢雄索性不再理會王猛伢,低頭開始吃飯,故意把咀嚼的聲音弄得很響,那聲音在王猛伢聽來,就像是一種無聲的挑釁。

他一邊嚼著,一邊還故意吧唧著嘴,仿佛在向王猛伢宣告他的無視。

王猛伢這段時間以來,心里一直憋著火。

工作的突然丟失,各種無端的指責(zé),還有調(diào)查真相時遇到的重重阻礙,都讓他的情緒瀕臨崩潰。

此刻,看著王漢雄這副油鹽不進(jìn)的樣子,他心里的怒火像壓抑已久的火山一樣,瞬間爆發(fā)。

只見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起桌上的酒瓶,雙眼通紅,帶著一股不顧一切的狠勁,朝著王漢雄的頭上澆去。

淺黃色的酒液如同失控的洪流,順著王漢雄剛剛長起茬的頭發(fā)傾瀉而下,先是浸濕了他那粗硬的短發(fā),然后順著臉頰肆意流淌,脖子上、衣服上霎時洇濕了一大片。

酒水混合著王漢雄臉上那復(fù)雜的表情,有憤怒、驚愕還有狼狽,讓他看起來格外滑稽又可憐。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猶如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在酒館里炸開了鍋。

周圍的服務(wù)員和食客都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原本嘈雜的酒館瞬間安靜下來,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引,齊刷刷地聚焦在他們兩人身上。

王漢雄的臉“唰”地一下漲得通紅,像熟透了的番茄,肌膚因為極度的憤怒而不停地抽動著,那模樣就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隨時會不顧一切地沖上來和王猛伢大干一場。

他的雙手緊緊握拳,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著,似乎在極力壓抑著內(nèi)心的怒火。

然而,就在眾人都以為一場激烈的斗毆即將爆發(fā)的時候,出人意料的是,王漢雄只是身子劇烈地跳了幾下,然后竟然又慢慢平靜了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松開緊握的拳頭,臉上的憤怒也逐漸褪去,恢復(fù)了一絲平靜。

王猛伢看著王漢雄這副樣子,心里更加疑惑。

他實(shí)在想不明白,王漢雄為什么突然平靜下來?

是害怕事情鬧大,還是他心里有著更深的顧慮?

他到底在隱瞞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江杏梅的死與他和吳仁義之間到底有著怎樣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

這一連串的問題像一團(tuán)迷霧,緊緊地籠罩著王猛伢,也為這個故事蒙上了一層更加神秘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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