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自立門派,鎮(zhèn)幫絕學(xué)
- 西游:長生仙族從五行山喂猴開始
- 貳林
- 2058字
- 2025-05-27 22:51:16
那封信送到岑夫子手上,正是學(xué)館散學(xué)的時辰。
一群小書童吵吵嚷嚷往外跑,岑夫子卻背著手,笑意堆在臉上。
腳下生風(fēng),順著村路,徑直往姜家去了。
姜義夫婦接了信,展閱在斜陽下,只看得眉頭舒展,連連點頭。
嘴里自是少不了一番言謝,稱那林教頭教得好,岑夫子薦得巧,盡是些知禮識體的好話。
岑夫子坐在堂中,捻著胡須,臉上笑意不斷。
只是閑話沒說幾句,話頭一轉(zhuǎn),忽地落到了姜家那位大兒身上。
岑夫子的笑容,便像潮水退了幾分,只剩余波未平。
自那門樁功在村中傳開,塾館里習(xí)武的小子越發(fā)多了起來。
姜明本就有些底子,如今又多學(xué)了門正經(jīng)拳法,自然成了塾館里的焦點。
每日展露拳腳不說,還拉了村里一幫男娃,自起山頭,自封幫主,名曰“古今幫”。
還分了堂口、設(shè)了護法,講起江湖規(guī)矩來,眉飛色舞,煞有介事。
塾館自此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岑夫子說到這兒,嘆了口氣,手里茶盞輕輕一放,發(fā)出聲脆響。
姜義聽著,心頭倒先浮起幾分忍不住的笑意。
想他自己,若在那年紀得了這等身手,恐怕也比姜明好不到哪兒去,幫主不敢當(dāng),護法總是要做的。
可夫子在前,當(dāng)?shù)目偛荒芡骱衔邸?
只得收斂了神色,板起臉來應(yīng)了句:
“夫子教誨得是,回頭就訓(xùn)那小子一頓,叫他收一收。”
說完,起身出了院門,去雞圈里逮了只肥碩的老母雞,羽毛光亮,啼聲洪亮。
提回來綁了雙腳,雙手遞與夫子,口中只道:
“多勞夫子引薦,又勞煩今兒走這一趟,家中也無旁物,權(quán)作一番心意。”
岑夫子連連擺手,卻也未曾推得太緊,笑著收下。
直到把夫子送出門,院里只剩夫妻二人,姜義才松了口氣。
待到姜明一回家,屁股還沒坐熱,先挨了一頓訓(xùn)。
“習(xí)武原也無妨,嬉鬧且罷,但不可亂了學(xué)堂規(guī)矩。”
姜義坐在堂屋正中,神色不動,語聲卻低沉如鼓:
“欺人更斷不可行,若是仗著幾分拳腳便目中無人,那便不是練武,是養(yǎng)禍根。”
這一番說得不輕不重,倒比火氣來得更叫人心虛。
姜明在外頭是個鬧騰鬼,在家中卻素來怕老爹。
此時只低著頭,兩只手藏在袖子里攪來攪去,嘴里含混應(yīng)了兩聲。
姜義瞧著他這副模樣,心里頭那點氣倒也去了七七八八。
“行了,罰也罰過,訓(xùn)也訓(xùn)完。”
頓了頓,忽地話鋒一轉(zhuǎn),脫下外袍,袖子一挽,走到了院中。
“那門拳法既然學(xué)得了,來,演一趟我瞧瞧。”
姜明一聽,眼珠子咕嚕嚕轉(zhuǎn)了兩圈。
“咳咳,爹爹有所不知……我這拳法,可不是尋常路數(shù)。”
只見他輕咳一聲,站起身來,抬手理了理衣襟,嘴里卻正經(jīng)八百道:
“這是‘古今幫’的鎮(zhèn)幫絕學(xué),非堂主以上,不得私授。孩兒雖是幫主,也得守規(guī)矩不是?”
姜義聽著,先是一愣,旋即眼角抽了抽,目光一沉,手下意識往腰間一摸。
只可惜,今兒腰帶軟趴趴的。
于是轉(zhuǎn)身,步伐平穩(wěn),徑直往灶房尋那火鉗去了。
……
自那日后,姜義尋了些空閑,便在小院里拉著柳秀蓮,一招一式地抻筋拔骨。
那門拳法倒也不玄,起手收式,皆是尋常路數(shù),指點著打上幾趟,也就算是入了門。
拳架雖拙,架勢卻正,落步起身間自有一股子沉穩(wěn)氣象。
只是姜義練得入門,便愈發(fā)篤定。
大兒教給自己這一套拳,與那日小兒演練的幾招,分明路數(shù)大異,其間改動不少。
小閨女姜曦也不甘寂寞,見爹娘舞拳,搖搖晃晃地湊了上來。
才堪堪一歲半,腿腳都還打著飄。
卻偏要學(xué)大人模樣,揮著小胳膊小腿,嘴里咿咿呀呀,煞是認真。
反正氣勢先擺出來了。
姜義見她這模樣,倒也樂得應(yīng)承,索性有意無意地,引著她納氣調(diào)息。
打樁練拳還早了些,但這呼吸法門,卻可早些養(yǎng)成本能,也能多落幾分底子。
家中湯藥也沒斷過。
余下那點虎骨渣子、首烏須子,翻出來又熬了幾回。
雖不若頭鍋濃烈,但借著拳法煉化藥勁,卻比先前那樁功更顯效用。
幾碗湯藥下來,姜義只覺氣息轉(zhuǎn)暢,渾身有勁,瞧著竟也似年輕了幾歲。
院外那十畝田地,原已深翻一遍,又養(yǎng)了小半年地力,這會兒種下了晚稻,長勢瞧著喜人。
每日晨起,趕牲口上山,挑水澆苗。
午后院里練拳,喝碗湯藥,聽小閨女哼哼兩聲。
日子過得清淡,卻也沉穩(wěn)。
唯一叫姜義犯難的,倒是那位李郎中,近來來得越發(fā)勤了。
想那劉家莊子,養(yǎng)育后人確是極盡心力。
自打那娃兒足歲,各種天材地寶、靈藥獸骨,流水一般地用著。
李郎中跟著沾光,那些個藥材須子、獸骨渣子,甭管見過沒見過的,都緊著往姜家院里送。
姜義推說囊中羞澀,李郎中卻連連擺手:
“都在賬上記著,你五畝藥田的出息,咱細水長流,終歸不差。”
起初幾回,姜義還會摸出算盤,算算自家地里那幾味藥材,能抵幾帖藥賬。
只怕哪日李郎中藥未兌盡,人卻先歸山了。
可后來賬本越記越厚,索性心也大了。
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
只要是能用得上的,來者不拒,統(tǒng)統(tǒng)收下。
李郎中笑呵呵,也不計較,抄起藥箱轉(zhuǎn)身就走。
還是后來從岑夫子口中,才略略聽出些端倪來。
李郎中雖未明言,心思卻未必在那點銀錢上。
畢竟姜家小兒子,在縣城得了重用、前途無量的風(fēng)聲,早經(jīng)岑夫子之口泄了出去。
銀錢債,好歹能算清楚。
可人情債,就未必算得凈了。
姜義聽罷,一時只覺哭笑不得。
自家那小兒才六七歲,褲腰帶還系不牢,連他爹都沒指望著呢,怎的旁人先惦記上了?
不過念頭歸念頭,日子還得過。
自那日起,李郎中再登門送藥,姜義倒也不推辭,只是挑著些立時見效、用得上的收下。
只將那一筆債務(wù),控在自家能償還的范疇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