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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折紙

如今四月即將結束,櫻花樹上早已剩下零星花瓣,空氣逐漸燥熱,有時在屋中看書時甚至能聽見幾聲蟬鳴,這也宣告著五月逐漸來臨。

經過這幾天的生活,我也大致熟悉了這里的生活方式,除了偶爾公主會來找我討論游戲攻略外,其余時間我都是一個人度過。

我坐在桌前整理著這幾天寫的紙頁。也是閑得沒事干會想寫自傳小說,也不知道會不會像《源氏物語》、《平家物語》那樣,成為流傳于世的文學著作。

——以我的文學素養……多半懸呢……

將這摞紙整理好放入書架后,我便準備讀一讀《源氏物語》。

結果一打開——

“哇——全是假名!來點漢字不行嗎!不要除了標題以外全是假名啊喂!”

在一瞬間我便喪失了讀這本書的欲望。但我在現代都不看了,若是在這個武家貴族人人都有些文學素養的時代不讀點書的話,說出去難免叫人笑話。

于是我痛定思痛,下定決心絕對要研究透這本書時。

「——殿下,公主殿下傳喚您動身練武場?!?

「明白了!」

這可不是我意志不堅定,是事出突然,可是我那令人敬畏的公主殿下傳喚我,我也沒辦法呢。

對不住啦紫式部小姐,由于主命,欣賞您巨作一事只得稍后再說啦~~

我將書放回書架,隨即立刻跟著侍女離開了這里。

花了些時間,我便跟著桔梗來到了本丸靠近天守的建筑內。公主跪坐在練武場入口正對面,表情舒緩,雙目輕閉,卻有股莫名的壓迫感。

今天裝束比起以往盛裝顯得十分干練,身穿躑躅色小袖與緋桔梗色袴,小袖的袖子則是用紅色緞帶挽了起來,而長發則扎成了馬尾垂在腦后。

桔梗上前稟報,對方聞言順勢睜眼,起身從懷里拿出一條白色緞帶遞給桔梗,讓桔梗為我系好帶,她則走向我說道。

“今日,余便親身將式藝授之于汝,即便生作女子,余自幼接受武士訓練,雖遠不及身為武將的六位兄長,但教導汝這等貨色,綽綽有余。”

“公主大人還真是口不留情啊,無論如何,臣好歹也算是可以單挑十幾個強盜的人?!?

聞言公主則淡淡回應。

“誠然,戰勝數十賊人甚至全身而退確實令人敬佩。”在此她頓了頓,隨即繼續沉聲說道,“若是汝一直不做變通,遲早會被敵人殺了的,不知汝是否愿意相信,以那拙劣武功,甚至連余都無法擊?。俊?

這我肯定是不信的。

畢竟在現代,就算是經常健身鍛煉的女性,

也難以戰勝同體形下身體素質較好的男性。像公主這種從小嬌生慣養的女孩子就更不用說了,無論怎么訓練,至少擊敗我這樣體型高大、長年健身還經常打架的人還是有難度的。

再怎么廢,也不至于打不過這小丫頭。

“若是臣對自己實力還是有相當的自信,公主殿下又會作何反應?”

此言一出,公主便饒有興致地勾起嘴角。

“不妨同余對抗,好展示實力?”

“樂意奉陪。”

規則很簡單,將對方逼入絕境就算贏

為保安全,我與公主都換上了竹刀,同時腰間還掛上了小竹刀。

這時公主一邊確認著站位,一邊開口

“還請務必全力以赴?!?

“明白了。”

我在心中冷哼一聲.

——還怕我打不過你嗎?

我擺好中段構,慵懶地望著面前比我矮不少的駿姬。她的樣子倒是十分謹慎,沒有與我對視,直勾勾盯著前方。

作為裁判的桔梗姬則分別掃視著我們,隨即便一聲令下

“——開始!”

話音未落公主立馬蹬了上來,朝我迅速揮擊。

——好快!

我在心中一陣驚呼,只得狼狽地往她揮劍的方向抬劍格擋。

“——咳!咳??!什……什么?”

明明攻擊是從左側來的,為什么我右側會中招?!

不等我喘息,她立即丟下竹刀,上前一步扯住我的衣襟,給我結實地來了個過肩摔。

“——結束!”

被擊倒的我捂著受擊部位咳嗽著,當我瞥見地上的兩把竹刀時,我頓時明白了一切。

我無法指責對方卑鄙,畢竟戰場上的敵人卑鄙程度永遠令人難以想象。我會落敗,基本是過于自大與不自量力了。

不過誰家公主會跟個高達一樣啊喂!

公主這時一邊理著衣襟一邊走上前,將兩柄竹刀收起來后緩緩俯身向我伸出了手。

“如何?此之為汝同吾差距。”

“嗯……是臣夜郎自大了。”

我抓住她伸來的手站了起來,公主的并非印象中柔弱之人一般,其掌心相當粗糙,除了大小,根本就是男人的手。

這些痕跡令我莫名羞愧難當。

——我是在用偏見否認她的努力嗎?

公主殿下接受的教育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啊。

見我一陣沉默不語,她便難得露出了笑容,輕聲開口道。

“一般人,或許需要半年才可能踏上戰場。余以為,憑汝資質,若是勤奮,三個月足矣。光是戰敗后坦然認輸,也算得上人才了?!?

“這算是夸獎嗎?”

“也不算是??扇牲c之處幾乎沒有,反應仍舊欠佳,并且對突發狀況尚無應對方法,敗得相當不留余地。”

唉,早知道不多嘴了……

不過,她的話也不無道理,我的水平也正如公主所言,頂多殺幾個地痞流氓罷了。

這時桔梗則走上前,給我與公主遞上毛巾,接著輕聲對公主說道。

「公主殿下,還請多少口下留情些,畢竟俊人殿下所處時代安定,不懂武藝應該十分自然,方才未免有些苛責了」

此言一出我頓時一驚

「為什么桔梗你會知道?」

「改日抽空,殿下可來城觀察一番與您年紀相當之人,其樣貌如何。身為平民卻長得白凈之人,奴家活了二十三年,見了無數人,殿下還是第一個。」

而公主這時也插了進來說道,

「所言極是,身處此世,農民整日勞作,商人四處奔波,武士到處征戰,若非太平安定,豈有如這般者?其膚色除公家貴族者,方有病弱五兄為政者也。」

僅憑我的樣貌就判斷出我身處怎樣的時代,桔梗這個人還真是不容小覷啊……我算是徹底服了。

就我這樣,能不能在八個月后的三方原合戰中活下來都是個大問題,更別提立大功了。但正因為我過于弱小,才需要跟著公主突破如今只能跟地痞流氓過家家的尷尬實力呢。

我下定決心,跪了下來向公主鄭重行禮。

「請您務必鍛煉臣,臣也想成為一城一國之主!」

「那是自然,畢竟當初便說過會教導汝成為武將,至于一城一國之主……若是汝日后奪取東海,余便同家父商議,定當賜予一城,甚至萬石大郡?!?

公主如此肯定道。

得到她承諾的我頓時有些驚喜,我也沒想到她真的同意了。這下我也不管她是不是在騙我,我瞬間干勁十足。

「是!」

公主給我制定的計劃是這樣的,正好四月還剩下一旬(古代貌似沒有周的概念,而一旬有10天左右)。四月下旬至五月中旬,進行為期一個月的基礎訓練,每天花三個時辰(6個小時),同時要求我

做到早睡早起,即早上寅時(40點)起床,晚上戌時(21點)入睡。

這下我的生物鐘基本被打亂得差不多了。

畢竟男高都是晚睡晚起的典范,以前我基本都是5點睡九點起?。ㄐΓ?,就連上學的時候也是零點睡七點起。

起床后要整理內務,巡視屋子周圍,空腹訓練三小時后才吃早飯,一天的高強度訓練基本集中在上午,下午總共練一個時辰就差不多了。

總的來說,還在接受范圍之內,通過十天里休假只有兩天,這也是令我最為不滿的了。

作為新晉武士的日常,差不多就是這些了,多半是能遭得住那個公主的鍛煉吧。

此后每個月會根據成果調整時長,可能會變成一天八小時,而且會逐漸學其他如炮術、槍術、薙刀術這些技藝,嚴格訓練三個月,基本就能勉強放心地送上戰場了。

我坐在矮桌前,看著公主特意為我制定的訓練計劃不禁長嘆氣,不過既然選擇成為武士,就腳踏實地地努力訓練吧!好不容易找到了個明確到極致的目標,若是怠慢的話不就跟以前一樣了嗎?

正當我這么想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我立即抬起頭來回應。

“啊,請進。”

映入眼簾的便是穿回打褂的公主,只是這次她是孤身前來,并未帶上桔梗。

“晚上好,公主殿下,此行前來有何貴干?”

我給對方關門的時候迅速起身向對方問好,而公主則向我回禮,我立即從一旁拿出坐墊擺好,接著又是一陣忙活后便坐到了坐墊上。。

她徑直走到我剛剛坐的位置坐下,雖然仍是一副十分心安理得的高傲姿態,但還是輕聲道謝。

“真是勞煩了,另外,此行前來只是閑來無事罷了。”

“是,是這樣嗎?”

我有些詫異地回應。

如今這個房間內只有我們二人,雙方各自沉默不語,一時間氣氛便有些尷尬。

“……”

“…………”

“……?”

“…………”

——不是,這未免過于安靜了吧?!連她的鼻息聲都能聽見?。?

而對方多半也有些無法忍受這樣的氛圍,

于是長舒一口氣道。

“吶,汝所生之時代,是何種景象?自從用了手機這一奇跡后,便幾度遐想,可卻難以想象。”

此言一出,我頓時明白了公主的意思,隨即我便清了清嗓子,向對方娓娓道來。她十分認真地傾聽著我的話,不時發出一陣驚嘆。我

主要講的都是飛機、汽車這些我早已習以為常的東西,但未曾聽聞過這些東西的公主則我發出疑問:

「比風快甚至能飛在空中的大鐵箱?怎么可能!連鴻毛都會下落,何況鐵?」

「但那是真的哦,因為有人學著鳥的翅膀,造出了載人的東西。」

「可不論如何,那都過于不切實際了?!?

「連手機都造得出來的人們,也絕非等閑之輩哦?!?

聞言公主便一臉別扭地低下頭若思索,一副完全無法接受的樣子。

看著她這樣,我不知為何會莫名有種想捉弄一下公主的想法,不過仔細一想,為了日后仕途順暢還是算了……

我輕聲望著她,緊接著起身走向書桌,從中翻出兩張白紙,隨即回到座位上開始疊起紙飛機。

「吶,汝這是何意?」

公主有些疑問道,我則將紙飛機拋向對方,而見紙飛機飛起來的公主殿下像個孩子一般起身去拾掉在地上的紙飛機,拿著那個紙飛機興奮地上下打量著,臉上帶著淡淡的紅暈,十分令人憐愛。這時她后知后覺地猛地看向我,立即抬手掩面遮笑,紅著耳根有些羞道。

「不好意思,失禮了。真是有損余之顏面,沒想到僅是一張紙所化形之物,竟會令余如此失態。」

見狀我便有些忍笑不得,方才她那孩子一樣的表現令我實在難以忘懷,也沒想到一開始有些瞧不起人的公主殿下,面對沒什么用卻很新奇的東西時會變得這么可愛。

「無妨無妨,倒是清公主殿下不必如此拘謹,在此唯我兩人在,適當放松又有何不可?」

「不行,身為一國公主需時刻保持端莊優雅,舉止得宜,如此便對得起自己的身份。」

——這人還真是固執呢……

不過還是別用現代的眼光看待她好了,畢竟時代不一,理念與思想也自然不同。

我微微有興致地望著她,

「需要臣教您嗎?」

「有機會教導主公應當為臣之榮幸吧?」

「是,是?!?

我輕笑著從她手里拿過紙飛機,接著將另一張紙遞給對方。我拆開紙飛機,開始一步一步地教她折紙飛機。公主異常認真地跟著我的步驟,最后折好后,她便很有成就感地打量著手上的紙飛機。

在此之后,我又教公主折了很多小玩意,我是樂此不疲,而她看上去則也玩得不亦樂乎。看著滿地的小玩意,公主眼含笑意道,

「想不到汝這倒是心靈手巧,令人贊嘆。」

「公主殿下謬贊了?!?

我連忙俯身回禮道。

這時公主一邊戳著千紙鶴,一邊對我說道,

「今晚余玩得相當盡興,?!?

話音未落,公主提起面前矮桌上的筆,略作思索一番后便用著婉端,從端莊的筆鋒在紙上寫下三個漢字:

——和兵衛

隨即她換了支小一些的筆在漢字右側寫下這三個漢字的讀音,緊接著將其遞給了我。

「此乃余予汝之賞賜,畢竟汝貌似并無通稱,正好在此補充。」

我接過那張紙,一邊端詳著一邊問道。

「不過兵衛尚可理解,和字是為何?」

「畢竟汝為吾之家臣,名稱中有主君名字也是相當自然。」

「是嗎……」

「主公賜予之名可要加倍珍惜哦?!?

公主露出如同爛漫春櫻一般的微笑,我望著這樣可愛的公主,不禁莫名有種「啊,好想守護這個笑容」的感覺。此時她從懷中摸出手機瞥了眼,隨即示意我早些睡覺,明早好起來訓練。見狀我起身送她離開,隨后互道晚安后,我便回到了自己屋內,將地上的折紙小心收進柜子里的抽屜中后,便就此睡下了。

×××

離開春野和兵衛房間后,我有些若有所思地走在回屋的長廊上。對方才和兵衛所言依舊歷歷在目,在聽了和兵衛對令和時代的描述后,自己便開始向往數百年后的世界,只是她卻有些無奈地長嘆一氣,

「不過和兵衛出現于此本就是奇跡,若是余成為奇跡……算了……」

正當她準備拉開房門時,長廊深處忽然傳來一陣本該熟悉卻十分陌生的腳步聲。

「哦,阿和,方才去了何處,竟會如此晚歸。」

循聲望去,來人正是她的五兄源五郎一郎。她好見了逐向自己走來的對方行了一禮,

「晚上好,為政哥,奴家方才僅同和兵衛閑聊片刻,如今時候不早,遂歸來。」

「和兵衛?」

「春野俊人閣下,乃奴家賜名?!?

「是這樣啊?!?

「是的?!?

二人之間的氛圍不太像一家兄妹,源五郎一郎雖想靠近駿姬,可對方卻是十分客氣。

「那,那個……二位應該有好相處吧?」

「姑且算是,為政哥跟和兵衛關系多半不賴?在彼之居室,尚有兩幅字畫出自您吧?」

「因為他說還挺喜歡的,拙者便給了他?!?

「是嗎?」

「嗯……」

隨即便陷入一陣莫名的沉默。期間,源五郎一郎試圖緩和氣氛,可總是欲言又止。駿河面對一個月都見不到幾回的兄長,不知道同時也沒什么好說的,而她興許是不耐煩了,這才緩緩開口。

「話說為政哥,在此夜深人靜時,為何會在御殿內閑逛?」

「本欲同和兵衛閣下攀談……呵……算了?!乖捯粑绰?,他有些無奈般地了賠個笑臉,向身處月光照耀下的駿姬行了一禮后,便轉身回到漆黑的長廊中,逐漸消失在駿姬視野中。

而她望著源五郎一郎高大卻莫名瘦小的背影,心中不免五味雜陳。

——雖說為政哥心地善良,但卻因身體,大部分時間皆居于病榻,亦不曾了解,對其知之甚少,即便為其深感心酸,卻又無可奈何。

「汝欲成為武將,余又何嘗不是?若非女子身,憑這一身本事也欲名震四方……」

一想到這,她有些無奈地仰頭望月。

今日乃是廿一之日,夜空明月早已非十五圓滿,遠處不時飄過幾瓣櫻花,月亮如嬌羞的輝夜姬,悄然隱于云后。見此駿姬低聲吟了句「繁花暗詠月色暗」,隨即回到了房間,不久便就此睡下。

×××

一切如我所料,我作為武士的意志果然無法支撐我在凌晨四點起床。幸而公主有先見之明,派了桔梗來叫我。在叫醒我后,桔梗便以需要整理公主更衣為由,匆匆離開了這里。

我整理完房間,花了些時間洗漱過后,有些百無聊賴地坐在長廊上看著天空?,F在的天空還是有些暗的,即便天邊已經亮起了一方赤紅,可離真正日出還是有些時間的。我就如此靜靜地望著天邊云卷云舒,斗轉星移,不禁有與深邃天空融為一體的感覺。我甚至想象著自己化作月亮,看著渺小的自己傻乎乎望月的樣子,

「感覺這具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呢……」

我呆呆地吐出了這么一句話。

「——呆子,在此作甚?」

公主的呼喚將我拉回了現實。

見狀我連忙回過神俯身向對方請安,她今天穿得也是十分干練。

「今后此時你可以看書之類,第一個月咱家會先帶你練,之后和兵衛就得自己自律了?!?

「那是自然了。」

話音剛落,桔梗便領著幾個侍女提著木箱子走了進來,隨后桔梗便將一件比較華麗的衣服遞給了我并示意我換上。

我拿著衣服回到房間,正換衣服的時候忽然聽見走廊上傳來幾聲巨響。

「公主殿下您沒事吧?」

「無妨,也怪余弄丟了鑰匙……」

聞言我便有種不祥的預感,但還是故作淡定地換著衣服。這時,一塊木頭碎片忽然飛進了我的房間,安詳地躺在地上,上面還掛著個有些銹痕的鎖頭。

——不會吧……我家的公主殿下是、是高達嗎?這戰斗力,咋不上戰場呢。

我抹了把額上的冷汗,緩緩鎮定地理了理衣襟,走出門后入眼簾的便是捂著手肘的公主,各自整理著具足的侍女,以及邊緣明顯少了一塊了的木箱……

「和兵衛,你換好衣服了,來看看這套當世具足是否合身?!?

「先不說這個……您的手臂……」

「啊,不慎鑰匙丟失,只得暴力打開……」

「呃……嗯……勞煩您了……」

有點同情那個木箱子了……

那么厚的木板他到底怎么做到三個肘擊就砸開的?

不容我多想,公主便讓桔梗幫我理起衣服,將袖帶扯緊,讓本就修身的衣服貼緊身體,緊接著便向我介紹每一件小具足的名稱與用途。我依次穿上佩楯、臑當、籠手、西蠻胴、大袖,掛上太刀后便大功告成了。

這時公主走到我身后,用手輕挽起我的劉海向后拉,緊接著快速為我戴上了烏帽子,走到我面前仔細打量一番又稍作了調整,隨即滿意開口。

「雖然稍大了些,姑且還行,相當帥氣嘛?!?

「謬贊了,話說這是貴兄遺物嗎?」

「正是,此為次兄元服之時的完整,十三歲便身長六尺,離世前達到了驚人的一間一寸,乃是井川家九兄妹中最為高大者,可惜幾年前不幸戰死,與長兄一樣留了個幾歲的兒子。」

「這樣啊……」

看來是一位將星隕落啊……

公主二兄身高真是驚為天人,十三歲就長到了一米八,最后竟然還長到了一米九。戰國時代長那么高的人,除了利家就是秀賴了。

我緩步起身,嘗試穿著這身大概重十公斤的鎧甲行走,感覺其實不算很重,肩頭的壓力很巧妙地被分散到了背部,整體負擔不大,

而且這些具足之間搖晃碰撞的聲音很好聽。

緊接著公主讓桔梗為我戴上頭盔,同時吩咐我今后需穿著這身鎧甲進行各項項目的訓練。

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竟信誓旦旦地說會這點重量根本沒在怕。

結果著甲訓練完一整天的我就完全老實了,給我整得全身酸痛。

夜間訓練結束后,我身心俱疲地坐在房間門口的長廊上,那套折磨了我一天的鎧甲我早就脫了擺在“日本第一將”正下方。

“唉——”

也真是夠嗆的……

而且白天的時候我看權后衛門集中訓練武士的時候,他們都沒穿戴盔甲,基本都是光著上半身揮劍、舞槍什么的。該不會這個公主是存心想捉弄我吧?

算了……如果我不顧及我這不值幾個錢的臉面,早點脫了那身甲也不至于這么累了。

就在這時長廊忽然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仔細一看那二人便是主公與權后衛門,而對方

似乎一開始就是來找我的,于是直接穿過庭院,

徑直向我走來。

“聽聞阿和為你賜名了是嗎?”如此發問道,我本想起身行禮,但對方便示意我就坐在原地就行了,見狀我有些為難地回應道。

“是,如今名為春野和兵衛俊人?!?

“挺合適的嘛。”

他一邊坐到我身旁,一邊說道。這時權右衛門則將一個用紙包著的東西遞給我,說是上次突然襲擊的補償,那天在城時順道買的甜食。

“謝謝……”

即便如此我仍是心懷感激地收下了。

主公此行也只是找我寒暄兩句,詢問這幾天是否適應,跟公主關系是否融洽之類的。我自然是稍微美化一下后回復,同時適當表達了些無關痛癢的不滿,像是沒什么衣服換啊,公主偶爾古怪的脾氣之類的。

——總之就是,十分瑣碎的日常小事啦。

“不過適應就好,盡快訓練早日上戰場立下戰功,視情況會增加知行與俸祿……”主公先是輕笑緩聲說道,緊接著逐漸嚴肅起來了,“今年二月武田家以上洛勤王討伐織田為由入侵遠江,只是不知為何近幾個月不見其動向,秋收后,余便會派兵入主遠江,以先其完全落入敵手。”

我貌似聽出了對方希望我在十月前盡快成長,好投入到戰爭中去。我感覺小小井川家想對抗名門武田家未免過于癡人說夢,但并不是毫無勝算。

信玄是十月開始入侵遠江,在二俁城那會花費不少力氣,加上他明年就死了,把握機會趁勝賴接任之前進攻甲斐即可,將其覆亡。

不過到時候再說吧,即便信玄大限將至,也仍不容小覷。

“冒昧問一下,主公大人是打算聯合哪家大名呢?”

“首選是北條,次為織田。一方面北條與武田兩家有諸多恩怨,一方面余等與北條算是世交,關系友好?!?

「只是臣以為主要聯合織田為上」

「為何?」

——為何……總不能說以后信長會把甲信給吃了吧?

即便信長如日中天,但還是有很多大名看不起他。主公將織田家列為聯合次選,說明織田家在他心中仍是有些分量的。

「畢竟若跟著信長,至少關系穩定,且那人并非善于背信棄義,與其真誠深交者,完全不會擔心會被背叛。相較下,甲相越、甲相駿同盟長期不穩定,各大大名對駿河皆是虎視眈眈,由此可見與北條同盟應為次選……」

「言之有理……不過姑且再做觀望,織田信長殘暴不仁也是眾人皆知……」

聞言我竟一時無法反駁。

主公見狀則再次露出笑容。

「這樣看來,治策方面現在的你并無多大關系。不過多少會考慮的,早點休息吧?!?

「是?!?

說罷,主公便起身離開了這里。

我心情有些復雜地拆開權右衛門送來的甜食。

“明明好吃,卻沒什么胃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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