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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鎮街血債

陳牧的布鞋剛碾過鎮北橋那泛著清冷光澤的青石板,“嘎吱”一聲輕響傳入耳中,與此同時,一股濃烈得刺鼻的血腥氣瞬間竄進他的鼻尖,那氣味仿佛實質一般,熏得他眼睛微微發澀。

他腳步微頓,身體下意識地僵了一下,腳下青石板那冰冷的觸感透過鞋底,讓他的雙腳仿佛被凍住。

背簍里的熊肉還帶著山林晨露的濕潤,觸手涼涼的,可那股子鐵銹味卻比野熊的腥臊更刺人——是鎮北武館的人。

“喲,青牛村的小崽子。“帶著刀鞘與衣物摩擦的鈍響從橋頭傳來,那聲音好似一把重錘,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

陳牧抬頭,目光直直地撞進王奎瞇起的眼睛里,只見王奎的雙眼微微瞇起,眼中滿是不屑與嘲諷,那眼神像刀子一般扎在陳牧身上。

這武徒七品的漢子穿著青布短打,肩頭繡著鎮北武館的火云紋,在陽光的照耀下,那火云紋好似燃燒的火焰,格外刺眼。

他手里那把殺豬刀還滴著血,“滴答滴答”的血滴聲在安靜的橋上格外清晰,刀尖正挑著個竹筐——是山坳李老漢的山菌,此刻正被刀尖挑得稀碎,在青石板上洇出一片暗黃,那暗黃的污漬仿佛一幅丑陋的畫,印在青石板上。

“老規矩,獵物留下,滾回你的破村子!“王奎吐掉嘴里的草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刀尖一偏,直接挑開陳牧背簍的麻繩。

野熊后腿上的白毛被刀刃帶起,混著血珠簌簌往下掉,落在青石板上,發出輕微的“噗噗”聲。

陳牧的手指瞬間攥緊了背簍的竹篾,竹篾那粗糙的質感摩挲著他的掌心,讓他的手心微微發痛。

上回在鎮口被搶山雞時,他也是這樣攥著柴刀,可母親的藥錢還在藥鋪欠著,妹妹的咳疾等不得。

他壓下喉間涌起的腥氣,那股腥氣在喉嚨里翻滾,讓他幾欲作嘔,聲音發沉:“王大哥,這熊肉是給張藥頭的藥錢......“

“藥錢?“王奎突然笑了,臉上的肌肉扭曲著,顯得格外猙獰,刀尖一旋割下塊熊耳,油滋滋的肉在他嘴里嚼得咔吧響,那咀嚼聲好似野獸的進食聲,讓人毛骨悚然。“你娘死的時候張藥頭都沒免過錢,你算哪根蔥?“

陳牧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尖銳的指甲刺進肉里,帶來鉆心的疼痛,可他卻仿佛感覺不到一般。

背簍里的熊肉被刀尖挑得翻涌,他能聽見妹妹陳葵在懷里抽了抽鼻子——這丫頭定是饞了,可上回她偷嘗獵戶剩的兔腿,被王奎當街踹翻的場景還刻在他眼皮子底下。

“小牧。“低啞的喚聲像片羽毛輕輕掃過耳尖,那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讓陳牧的心猛地一顫。

陳牧轉頭,正撞進林嬸泛紅的眼眶里,只見林嬸的眼眶紅紅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仿佛隨時都會落下。

這從前總在村口繡棚低頭穿針的女人此刻扒著繡坊木門,指尖還沾著靛藍染劑,那靛藍的顏色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鮮艷,卻在他靠近時猛地攥住他衣領,半塊染血的玉片順著鎖骨滑進他懷里,那玉片帶著一絲溫熱,貼在皮膚上,讓他的皮膚微微發燙。

“你爹的。“林嬸的聲音發顫,染缸的蒸汽模糊了她的臉,那蒸汽帶著一股刺鼻的氣味,熏得他眼睛有些模糊。“前日在后院老槐樹下翻土......別問,快走。“

陳牧的呼吸驟然一滯,胸口仿佛被一塊巨石壓住,讓他喘不過氣來。

那玉片貼著皮膚發燙,紋路刺得他胸口發疼——是父親生前總掛在頸間的雷鷹紋玉佩!

他記得八歲那年,爹蹲在灶前給他烤紅薯,玉佩碰著陶碗叮當作響,那清脆的聲響仿佛還在耳邊回蕩,說等他十歲要帶他去看雷鷹崖的......

“發什么呆?“王奎的刀尖突然抵住他后頸,那冰冷的刀鋒貼在皮膚上,涼得他打了個寒顫,“把熊心交出來,算你識相。“

陳牧猛地回神,

背簍里的熊肉被翻得亂七八糟,他卻在低頭掩飾時瞥見張藥頭的柜臺——那枚總壓在賬本下的銅錢正嗡嗡震顫,青灰色的云紋泛著微光,像被什么拽著要往他懷里鉆,那微光在昏暗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神秘。

他掌心發燙,想起黑風嶺巖壁上那口井,想起妹妹后頸若隱若現的霧紋。

“周哥,這小子磨蹭什么?“王奎的同伴扯了扯他胳膊。

陳牧順著目光掃去,正撞見周雄胳膊上的鐵熊紋臂鎧——那紋路竟和妹妹后頸的霧紋有幾分相似!

更讓他瞳孔收縮的是,臂鎧接縫處閃了下幽光,赫然是他藏在粗布里的金屬牌上的云紋徽記!

“管他呢。“王奎一腳踹翻陳牧腳邊的陶甕,“砰”的一聲,陶甕破碎的聲音在空氣中炸開,碎瓷片濺得陳葵縮成一團,那碎瓷片劃過空氣的“嗖嗖”聲讓人心驚膽戰。

陳牧的目光落在那半片玉佩上,又掃過震顫的銅錢,最后定格在王奎染血的刀尖上。

他聽見自己喉嚨里滾出一聲悶響,像山澗里被壓了千年的石頭終于松動——這一次,他不想再攥著柴刀發抖了。

王奎還在笑,嘴角咧得很大,露出一口泛黃的牙齒,刀尖正往熊心的位置探。

陳牧的手指輕輕撫過衣領下的玉片,又碰了碰懷里發燙的銅錢。

鎮北橋的風卷著染坊的靛藍氣味灌進鼻腔,那風帶著一絲涼意,吹在臉上,讓他的頭腦格外清醒,他忽然看清王奎腰間掛著的銅牌——鎮北武館外門弟子,武徒七品。

而他,昨日剛在黑風嶺的巖畫前,用玄紋銅錢烙印了第一枚武印。

“哥,疼。“陳葵的小聲嗚咽撞進他耳朵,那聲音帶著一絲哭腔,讓他的心猛地一揪。

陳牧低頭,看見女兒被碎瓷片劃破的腳背正滲血,那鮮紅的血液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他摸出懷里的紫背草嚼碎敷上,那紫背草的苦澀味道在嘴里散開,余光卻瞥見王奎的刀尖已經戳進熊心——那里,正嵌著他昨夜在熊尸里發現的,泛著混沌微光的菱形晶體。

王奎的刀尖剛碰到晶體,陳牧懷里的銅錢突然爆發出刺目白光,那白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他聽見周圍人倒抽冷氣的聲音,看見王奎的瞳孔驟然收縮,看見周雄的鐵熊臂鎧紋路全部亮起,像活了過來的野獸,那亮起的紋路閃爍著幽光,讓人不寒而栗。

“什么東西?“王奎的聲音變了調,臉上露出一絲驚恐,刀尖猛地扎向陳牧心口。

陳牧沒躲,他能清晰感覺到體內有什么在蘇醒,像種子沖破凍土,像春泉撞碎堅冰,那股力量在體內涌動,讓他的身體充滿了力量。

那枚混沌武印在經脈里游走,帶著他從未有過的力量,順著手臂涌向掌心——他抬手,直接攥住了王奎的刀尖。

刀刃割破掌心的疼,比不過銅錢震動的燙,那滾燙的感覺仿佛要將他的手掌灼傷。

陳牧盯著王奎震驚的臉,突然笑了,那笑容中帶著一絲自信與決絕。

他聽見鎮北橋的石板下傳來悶響,像某種古老的封印正在崩解,那悶響在空氣中回蕩,仿佛是來自遠古的呼喚。

而王奎的刀尖上,那滴本該落下的血,正懸在半空,折射出他眼底的冷光。

“把刀,拿穩了。“陳牧的聲音輕得像嘆息,可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

他松開手,王奎的刀當啷落地,那清脆的落地聲在寂靜的橋上回蕩。

那枚混沌晶體從熊心里滾出來,在青石板上彈了兩下,“砰砰”兩聲,正好停在陳牧腳邊。

王奎的臉漲得通紅,額頭上的青筋暴起,顯得格外憤怒。

他彎腰撿刀時,瞥見陳牧腳邊的碎陶甕——那是陳牧攢了三個月的藥錢,銅錢混著碎瓷片散了一地,那一地的銅錢和碎瓷片在陽光下閃爍著,仿佛是他破碎的希望。

他的目光在陶甕碎片上頓了頓,又緩緩抬起來,盯著陳牧懷里微微鼓起的粗布包。

“你等著。“王奎撿起刀,刀尖在陳牧腳邊的碎瓷上刮出刺耳的聲響,那聲響仿佛是死神的召喚,“等會兒在集市,我讓你連骨頭都剩不下。“

陳牧蹲下身撿銅錢,手指掠過那半片玉佩,那玉佩的溫潤觸感讓他的心里感到一絲溫暖。

他能感覺到背后王奎的視線像根刺,扎得后頸發疼。

可當他抬頭時,目光卻落在鎮北武館的方向——那里,三層高的飛檐下,一面繡著火云紋的旗子正被風卷起,露出旗面下若隱若現的雷鷹暗紋,那雷鷹暗紋在風中若隱若現,仿佛隱藏著無數的秘密。

“哥,回家嗎?“陳葵軟軟的聲音裹著疼意,那聲音像一根輕柔的絲線,纏繞在他的心頭。

陳牧把妹妹重新背好,掌心的傷口還在滲血,那鮮血順著手指滴落在地上,可那血珠落在混沌晶體上,竟瞬間被吸得干干凈凈。

他摸了摸懷里發燙的銅錢,又碰了碰那半片玉佩,轉身往集市方向走去。

鎮北橋的風里,飄來王奎的冷笑:“等下賣熊肉時,我倒要看看,誰還敢買你的東西!“

陳牧腳步未停,他能聽見自己心跳如鼓,那強烈的心跳聲仿佛是戰鼓,激勵著他勇往直前,能感覺到體內武印流轉的熱,那股熱流在體內奔騰,讓他充滿了斗志。

集市的喧鬧聲越來越近,那喧鬧聲中夾雜著各種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仿佛是一首熱鬧的交響曲,他看見張藥頭在柜臺后沖他招手,看見林嬸從繡坊里探出半張臉,看見周雄的鐵熊臂鎧還在發光——而他腳邊的混沌晶體,正隨著他的步伐,在粗布里輕輕震動。

這一次,他要讓所有人知道,青牛村的陳牧,不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了。

陳牧將熊肉攤在青石板上時,日頭剛爬到繡坊飛檐尖,那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讓他感到一絲愜意。

他用干草墊著妹妹的腳,碎瓷片劃破的傷口已經結了痂,可陳葵仍攥著他衣角小聲咳嗽,每一聲都像小錘子敲在他心口,那咳嗽聲讓他的心揪得緊緊的。

張藥頭在斜對面的柜臺沖他比了個“三”的手勢——三貫錢,夠抓五副止咳藥。

“賣熊肉嘞!黑風嶺打野熊,肉厚膘少——”陳牧剛扯開嗓子,后頸突然竄起涼意,那涼意仿佛是一條冰冷的蛇,順著后頸爬了下來。

他轉頭的瞬間,寒光已劈至眼前。

王奎的鐵刀帶著風聲砸在藥罐上,那呼嘯的風聲仿佛是惡魔的咆哮。

那是陳牧用竹篾纏了三遍的粗陶罐,裝著賣山貨攢了半年的銅錢,此刻被刀刃劈成四瓣,銅子兒“叮叮當當”滾進豬糞堆、菜筐底,甚至濺進隔壁劉屠戶的血盆里,那雜亂的聲響仿佛是世界末日的鐘聲。

“你爹當年護著雷鷹印拒交貢品,最后尸首都喂了野狗!”王奎吐著唾沫,嘴角濺出的唾沫星子在陽光下閃爍著,刀背重重拍在陳牧胸口,那沉重的拍打聲讓他的胸口一陣劇痛。

他腰間的火云紋隨著動作翻起,露出底下雷鷹暗紋——和林嬸給的半塊玉佩紋路一模一樣。

陳牧踉蹌后退兩步,喉間腥甜翻涌,那股腥甜的味道在喉嚨里彌漫,讓他幾欲嘔吐。

眼前突然閃過妹妹咳血的幻象:陳葵縮在土炕上,帕子上的血漬像朵蔫了的紅梅,張藥頭搖頭說“肺癆難治”時,王奎的笑聲混著刀鋒的嗡鳴炸響在耳邊,那恐怖的聲音仿佛要將他的靈魂撕裂。

“哥?”陳葵的小手拽他褲腳,帶著濕意,那濕漉漉的觸感讓他的心更加難受。

他低頭,看見女兒腳背上的痂被蹭破了,血珠正滲出來——和幻象里的紅,疊成一片。

“廢柴也配提我娘的事?”陳牧的聲音發啞,那沙啞的聲音仿佛是從地獄傳來的詛咒。

他反手抽出腰間柴刀,刀背還沾著今早劈柴的木屑,那木屑在陽光下閃爍著,仿佛是他過去苦難的見證。

刀身剛揚起,掌心突然發燙,那枚混沌武印順著經脈竄上手臂,刀柄上的木紋竟與混沌紋交纏成網,在掌心烙出熊紋與裂紋交織的印記,那滾燙的感覺仿佛要將他的手掌融化。

他劈刀的動作沒有停。

柴刀帶著風聲砸向地面,青石板“咔”地裂開蛛網紋,震得王奎踉蹌后退,腳邊的青磚“轟”地飛起,擦著他耳尖撞碎了酒肆的招幌,那巨大的聲響仿佛是天地的崩塌。

“好個玄體!”陰惻惻的聲音從右側傳來。

周雄不知何時站在五步外,鐵熊紋臂鎧泛著幽光,連指節處的獸齒都在滲冷意,那幽冷的光芒仿佛是來自冥界的寒氣。

他抬手一壓,頭頂的瓦檐“嘩啦啦”碎成瓦片雨,“竟敢同時烙印兩枚武印?王奎,砍斷他右手,帶回村子里的熊印也要搜刮干凈!”

陳牧瞳孔驟縮,

他這才注意到,周雄臂鎧上的鐵熊紋正隨著他的話起伏,像活物在皮膚下蠕動——和妹妹后頸的霧紋,和黑風嶺巖畫里的紋路,竟完全重合!

王奎的刀已經再次揚起。

這一次刀刃朝下,閃著淬過毒的幽藍,那幽藍的光芒仿佛是死神的鐮刀。

他咧著嘴笑,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刀尖對準陳牧右手腕:“小崽子,我讓你這輩子都握不住刀——”

陳牧沒躲。

他盯著王奎刀背上自己扭曲的倒影,聽見混沌武印在體內轟鳴,聽見妹妹的咳嗽聲里混著巖畫里的古老歌謠,那神秘的聲音仿佛是來自遠古的召喚。

當刀鋒即將觸到皮膚的剎那,他側身旋步,柴刀“嗤”地插進腳邊青磚縫隙,那尖銳的插入聲仿佛是劃破黑暗的利刃。

青磚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裂紋順著刀身往四周蔓延,那細微的裂紋仿佛是命運的裂痕。

王奎的刀尖擦著他脖頸劃過,割下一縷碎發,那碎發在空中緩緩飄落,仿佛是他過去懦弱的消逝。

陳牧望著鎮北武館方向翻涌的火云旗,掌心的雙紋愈發灼燙——這一次,他要連本帶利,討回所有血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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