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掌柜隨我來。”
“你可以帶兩名隨從，其余人和車隊就留在此處。”
來到帳篷邊緣之處后，泄歸泥一指呂布，便自顧自的帶著胡屠族長向內而去。
“二弟，煩你繼續留在商隊防備。”
“我與三弟與張商叔父前去見那鮮卑大人扶羅韓。”
“放心吧大哥，有我在此，必保商隊無虞。”
呂布還是老規矩留高順守護商隊，而高順也連連點頭。
安排妥當商隊之后，呂布這才帶著張遼、張商二人向泄歸泥追去。
“你們幾個都在帳外候著。”
“待我通報父親大人，得到父親大人的允許之后再叫你們入帳面見。”
在帳篷區最中心的一座體積最大，也最為氣派豪華的帳篷面前，泄歸泥止住腳步。
說著，泄歸泥還不忘告誡呂布三人一聲，當然語氣還是一貫蠻橫，輕慢。
“尤其是你們三個漢人。”
“就乖乖在此處站著，不要四處走動，也不要東張西望。”
“若是被族中護衛誤認為是尖細斬殺，到時候就不要怪我泄歸泥沒有提醒你們了！”
說著，不待呂布答應，便一掀帳篷帷幄，入帳而去。
“哼！”
“胡兒無禮，若有機會，我一定好好教一下此人什么是禮儀！”
泄歸泥蠻狠的態度，簡直讓張遼氣的牙癢癢。
而一旁的胡屠族長見狀卻連忙出聲寬慰道。
“三掌柜息怒。”
“我們胡人向來是這樣直來直往，不懂你們漢人這些彎彎繞繞。”
“這泄歸泥乃是扶羅韓長子，一貫囂張跋扈慣了，即便是在步度根面前也是如此模樣，三掌柜不必與他一般見識。”
張遼聞言卻將怒氣遷怒在胡屠族長身上，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而呂布笑著拍了拍張遼的肩膀安撫一下之后，便趁機向胡屠族長旁敲側擊起這扶羅韓的一手消息。
待會肯定會是一番商業談判。
提前探知一些談判對手的情報，總歸是有備無患。
“父親！”
“您上次囑咐孩兒若有漢人商隊前來行商，便將其帶來見您。”
“今日正有一支百余輛軺車的漢人商隊來到我部族駐地，他們的掌柜正在帳外候著，父親您是否要接見他們？”
原本正在主座之上一臉愁容的鮮卑西部大人之一的扶羅韓聞言不由大喜，連忙站起身來追問道。
“我正為此事頭疼呢。”
“不想瞌睡了竟然有人送枕頭。”
“快將那商隊掌柜叫進來，我要見他！”
“是，父親。”
說著，泄歸泥一拍腦門。
“哦，對了。”
“那胡屠族長也在外面，就是這胡屠族長引薦這支商隊前來的。”
“是否要一起叫進來？”
“既然來了便一起叫進來吧。”
“是。”
等呂布進入大帳之內才終于見到這個世上留名的鮮卑西部大人。
卻見扶羅韓三十出頭，身體雖然雄壯，但是面容卻有些憔悴，特別是一雙眼睛通紅一片布滿血絲，明顯一副思慮過甚著急上火的模樣，不知是為何事如此煩惱。
“胡屠。”
“我最近剛剛下達引薦漢商的命令，你倒是消息靈通，這么快就帶人來了。”
扶羅韓先看向胡屠族長，面帶笑意。
“能為大人效力，是老胡的榮幸。”
胡屠族長也是一臉笑意，顯然早就知道這個消息。
“有功當賞！”
“便賞你牛羊百頭，等你回去之時泄歸泥處領賞吧。”
扶羅韓顯然是聽多了這等阿諛奉承之語，有些不耐大手一揮，那胡屠族長頓時喜不自勝。
“多謝大人。”
扶羅韓料理完胡屠，又將目光投向呂布，卻是一驚。
“嗯？”
“好高大的漢人。”
“你便是這商隊的掌柜嗎？”
“叫什么名字？”
“在下姓呂名布，特意從并州行商而來。”
呂布不卑不亢，平靜答道。
“父親，是從并州來的，會不會是與那軻比能有來往的漢商？”
聽聞呂布自報家門之后，扶羅韓身后的長子泄歸泥卻眉頭一皺，連忙來到自己父親耳邊小聲的提醒一句。
“嗯？”
扶羅韓聞言也不由眉頭高高皺起，不過轉念一想，不由又露出笑容。
“我兒倒是敏銳，只是這呂布若果真是軻比能來往的漢商，是絕不敢踏足我鮮卑西部領地的。”
“那漢商。”
“既然是從漢地前來行商，不知道攜帶了多少鐵器？”
“我扶羅韓部都要了。”
即便知道了呂布的姓名，扶羅韓也不以為意，呂布的商隊規模的確不算小了，但是若和扶羅韓部相比，那還是渺小的如同一只小螞蚱。
“胡屠族渴求鐵器，按理說扶羅韓這種規模的部族應該不至于也對鐵器如此渴望啊？”
“怎么也一上來就詢問鐵器？”
呂布心中疑惑，但是面上還是謙遜回答道。
“鐵器難以攜帶出關，這次出塞只帶了三百石食鹽。”
“什么？”
“沒有鐵器？”
“真是讓我白高興一場！”
誰知那扶羅韓卻因為呂布的回答大為不滿，對那三百石令胡屠族垂涎欲滴的食鹽根本理也不理，這更加加劇了呂布心中的猜測。
“按時節，距離漢地秋收還有幾個月，這扶羅韓如此急切的想要獲取鐵器，肯定不會是因為想要攻入長城劫掠漢地。”
“莫非這扶羅韓部最近是遇到了什么戰事？”
“可是這大草原之上還有哪個勢力能惹到鮮卑人？”
不提呂布心中的猜測，扶羅韓聽聞呂布沒有鐵器之后，耐心驟降至谷底，直接對著泄歸泥揮手吩咐道。
“既然沒有鐵器，區區幾百石食鹽我兒你自己拿主意便可。”
“下去吧。”
“是，父親！”
泄歸泥不敢抗命，聞言立即將呂布等人帶出營帳。
至始至終，這扶羅韓都沒有正眼看待呂布等人，這種蔑視的姿態不僅讓脾氣火爆的張遼暗自惱怒，就連脾氣很好的張商也面顯怒色。
即便是沉著冷靜的呂布心中也十分憤怒，只是他慣于隱藏內心的情緒，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這個時代的漢人可不是后世那些個看見洋大人就腿軟的漢奸，軟骨頭。
卑躬屈膝當漢奸在這個時代是讓人難以想象難以理解的行為。
胡人在這個時代地位約等于漢人養的狗。
而給胡人當奴才。
那真就是字面意義上的狗漢奸。
是有多賤吶，才會想要給胡人當狗奴才？
出帳之后，那泄歸泥隨手招來一名下屬，對胡屠族長笑道。
“胡屠老族長，父親答應你們的牛羊，你去找他領取就行。”
“至于漢人你們嘛……”
可是，等將目光轉向呂布等人之時，那泄歸泥臉上的笑容又被輕蔑所替代。
“雖然食鹽確實是我部想要的東西。”
“不過我部作為草原霸主之一，卻沒有胡屠族這么急迫。”
“如果你們想要和我泄歸泥做生意，首先必須得讓我看得起。”
“不然，即便你們的食鹽再是便宜，我一粒都不會買！”
“哦？”
“不知道怎么樣才能讓少族長你看得起呢？”
呂布沉聲問道。
“很簡單！”
“與我比斗一番。”
“武藝、騎術、箭術。”
“只要有一項你們可以勝過我族的勇士。”
“我便與你們交易。”
看著囂張跋扈、目空一切的泄歸泥，呂布聞言卻不由與張遼相視一笑。
“比斗？”
“你認真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