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百年,秋,霜降。
算學閣的算珠樹已長成參天巨木,枝干上纏繞著各國算學弟子敬獻的彩繩,每道彩繩都系著算珠形的祈福鈴。明薇的玄孫女清禾站在樹下,望著葉片上自動顯現的算學公式——這是百年前植入的“算珠基因”,能根據節氣變化展示不同算法。
卯時,知微孤兒院的盲童們正在上“聽珠課”。
阿硯的孫女墨璃輕叩算珠墻,墻面隨之發出不同音調的脆響:“這是‘九歸歌’的旋律,右邊第三顆珠子代表‘五歸’,聲音偏低……”她的導盲杖頂端嵌著姜明玥的螢火蟲算珠殘片,雖不再發光,卻依然溫潤如玉。
院長卓瑪的曾孫送來熱奶茶:“太奶奶說,當年姜太夫人為了讓盲女學算,特意讓人在算珠上刻盲文,用了整整三年。”墨璃摸著算珠上的凹凸紋路,忽然輕笑:“現在這些珠子會唱歌,姜太夫人要是知道,肯定會說‘算珠就該這樣活起來’。”
巳時,算學閣收到月球基地的全息信。
畫面中,身著宇航服的算學博士舉起一枚微型算盤:“我們用月球土壤復刻了許知微博士的碎瓷珠,在環形山基地擺下‘算珠引力陣’,成功減緩了隕石撞擊頻率!”背景里,“知微基地”的標志與算珠圖案交相輝映。
明薇戴著神經接口設備,指尖輕撥虛擬算盤,與月球團隊同步演算:“記得在陣眼處加‘差分法’校準,就像當年在江南堤壩……”話音未落,兩邊的算珠模型同時亮起,竟與百年前姜明玥三人治水時的陣型分毫不差。
未時,大理寺的“算學律法博物館”內。
清禾看著沈硯之的佩劍與算珠結合的“算刑儀”,劍柄處的AI系統正在講解:“此劍曾用于斬殺阻撓女子學算的士族,現內置算法,可自動檢索《算學保護律》條文。”她忽然發現劍鞘內側刻著小字:算盡律法,方知民心為尺——是姜明玥的筆跡。
申時,亞馬遜雨林的樹屋算學館里。
土著少女用藤蔓串起彩色算珠,向明薇的全息投影展示:“這是用您曾祖母的‘算珠編碼法’記錄的部落歷法,每顆珠子代表一種植物的花期。”她身后的墻壁上,用樹脂鑲嵌著姜明玥、許知微、沈硯之的簡筆畫,旁邊寫著部落語的“算學三神”。
明薇點頭:“當年許知微博士說‘算珠該像種子一樣撒遍天下’,現在看來,你們讓它長成了雨林里的巨樹。”話音剛落,算珠串突然發出預警——有非法伐木隊正向算學館靠近。
酉時,算學閣啟動“全球算學守護系統”。
清禾在控制臺前輸入指令,亞馬遜雨林的算珠樹隨即釋放出熒光霧氣,樹干上顯現出巨大的算珠矩陣,嚇得伐木隊落荒而逃。明薇望著監控屏,忽然想起姜明玥的話:“算珠不僅能算數字,還能算出人心的善惡。”
戌時,算學閣的祭堂里,清禾點燃算珠形的香燭。
全息投影自動播放姜明玥的臨終影像:“算學的未來,不在我們手里,而在每個敢用算珠做夢的孩子手里。”明薇摸著算珠樹的年輪,每圈年輪都對應著一個算學盛世——永徽十九年的算珠煙火、三十五年的全球算學館、百年后的星際算學陣。
亥時,玉樹的算珠樹下,墨璃聽見了奇妙的聲音。
算珠風鈴與溪流聲交織,竟形成了算學歌訣的節奏。她掏出隨身攜帶的微型算盤,隨著節奏撥弄,忽然發現算珠軌跡與百年前姜明玥在邊塞算出的“流星軌道”完全一致。
“太夫人,”她對著算珠樹低語,“墨璃算出了您當年沒寫完的那道星象題,答案是‘永恒’。”話音剛落,一顆流星劃過夜空,尾跡竟呈現算珠墜落的弧度。
子時,算學閣的算珠樹突然通體發光。
無數光點從樹干升起,在空中匯聚成姜明玥、許知微、沈硯之的虛影。他們的衣袍上流動著古今中外的算學符號,算珠與劍在星空中劃出銀河般的軌跡。清禾聽見千萬里外的算學館同時響起算盤聲,那是跨越時空的共鳴。
風卷起算珠樹的落葉,每片葉子都帶著不同時代的算學印記,卻又共同組成“算傳萬代”的圖案。明薇知道,算學的故事早已超越了個體的生死,成為人類文明的共同基因。而姜明玥三人留下的,不僅是算珠與公式,更是一種信念——
只要有人愿意拿起算珠,就能算出屬于自己的天地,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第二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