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沛會五戲養身劍,而且將這秘傳劍法,練習到了極其精深的地步,在陶師兄眼中,也并不算什么奇怪。
在他看來,自家師父早早的來了鄭水縣,也看重了米沛這個弟子,那么將那五戲養身劍提前傳授給米沛,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再加上米沛本身所表現出來的恒心,其在五戲養身劍上有所成就,便是再正常不過了。
自家這還沒入門的師弟,在改那五戲養身劍啊!
本能的,陶師兄便將目光落到了自家師父身上——然后,他便也看到,自家的師父,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轉過身來,將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也落到了米沛的身上。
其姿態,神色,看起來如同尋常。
可實際上——他手上的釣竿的握把,都已經是被那無意識間所流淌出來的力量,給碾成了齏粉。
“師父,這也是你教的嗎?”
“我也要學!”看著自家師父,陶師兄的目光當中,很清楚的流露出了這樣的意思來。
看著自家愛徒的眼神,老漁夫也只是做出嚴厲的神色,將手中的魚竿如同棍子一般舉了舉。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米沛身上浮動的氣息,便也往下一沉——那是五臟自食物當中所來的元氣,即將被耗空的跡象。
這個時候,還在‘推衍’的米沛,便也蘇醒過來。
于是,老漁夫手中的魚竿兒一揮。
清脆的聲音,便隨之響起,卻赫然是老漁夫手中的魚竿兒被折斷。
“噫。”
“釣技退步了,竟是讓這野魚扯斷了我的魚竿。”
老者嘆了口氣,將手中被折斷的魚竿兒扔進了河水當中。
船尾,陶師兄聽得此言,只是低頭撇了撇嘴——什么野魚扯斷了魚竿兒,分明就是擔心小師弟看到那被捏碎的魚竿兒,丟了面子。
醒過來過后,米沛當即便是看了一眼自己那五戲養身劍的練度。
【基礎:劍術-中成(1750/5000)】
【技法:五臟三元八柱登天法-融會貫通(2380/5000)】
【技法:五戲養身劍-爐火純青(1022/13500)】
米沛記得,昨天的修煉過后,這三項的數據,分別是:1720,2210,590。
可現在,卻已經是變成了1750,2380,822。
雖說今天上午的修煉,連一輪完整的五戲養身劍都不曾耍弄完,可這一次鍛煉的效果,卻超出了米沛之前的任何一次。
劍術的熟練度增長了30點。
五臟三元八柱登天法的熟練度增長了170點。
五戲養身劍的熟練度,更是直接增長了432點。
正常的情況下,這得是三個月才有的進境了。
可現在,只是一次不完整的修行,這進境,便超過了正常三個月的進境!
米沛默然起來。
五戲養身劍,總共三十路的劍式。
而現在,他這這一板一眼的調整之間,一個上午的時間,米沛也不過只調整了五路劍式的運轉。
——還有二十五路劍式的運轉。
那豈不是說……這樣的進境,還能有五次?
不,絕對不止五次!
在這小漁船的環境當中,能調整五戲養身劍的三十路劍式。
那換一個環境呢?
比如說,在亂石當中呢?
小漁船上限制的,乃是步伐——而亂石當中,還能限制劍器。
此外,若是徹底放棄了步法,以站在原地的方式運轉那五戲養身劍的三十路劍式呢?
這會不會有更多更大的進步?
剎那之間,米沛只覺得自己似乎是找到了一個全新的修煉方式一般。
船尾處,陶師兄已經很熟練的點起了爐子,開始殺魚熬湯。
爐子下面燃著火,爐子里面,也同樣是跳動著火光。
船首處,那老者已經是轉過身來,肅然看著米沛。
其將臉上的面具揭開,露出其真容。
是一張看起來有些清瘦的面孔,淡金眉毛,鬢似銀霜,雙眼有重瞳如環。
“本座景福宮陸無咎。”
“自本座傳你五戲養身劍以來,已五年矣。”
“我原本想著,待你拜入景福宮過后,再收你為徒。”
“但見你天資,若真等到景福宮開山的時候,我有事在外,怕是要被其他的師兄弟們,捷足先登。”
陸無咎肅然端坐。
一瞬之間,米沛的眼前,便只剩下其身形獨存——這偌大的鄭水河,其上的風與浪,都被其那巍峨的身形給鎮壓起來了一般。
“卻不知,你是否愿意拜我為師?”
“自此過后,汝之仇,即為我之仇,我之親,亦為汝之親。”
而米沛,則有些發愣。
無論是這突然的收徒,還是這陸無咎的言語,都是他預料之外的。
且不提陸無咎突然收徒的心思——只說那五戲養身劍。
這劍法,明明是米沛修煉那五臟三元八柱登天法有所小成的時候,結合一些殘卷,再加上自己感應元氣流淌的能力,以及【斗部仙武修煉輔助系統】之功,才推演補全的法門。
怎么到了這陸無咎口中,法門卻成了他所傳授?
雖然不解,但陸無咎所表現出來的肅然姿態,卻不是能作假的。
那當這陶師兄所說出來的,‘汝之仇,即為我之仇,我之親,亦為汝之親’的言語,足以證明其要收徒,乃是真心實意,并非是對米沛有所謀算。
只是……
米沛沉吟,猶豫。
船尾處,陶師兄都急得站了起來。
“米師弟,還不三跪九叩,等什么呢?”
陶師兄說著,恨不得將身邊的爐火推開,押著米沛跪下,行那師徒之禮。
“前輩,晚輩尚有一惑,還請指點。”米沛咬了咬牙,還是決定將自己心頭的一個疑惑問出來。
自這景福宮的老者坦誠身份的時候,這疑惑,就已經憋在米沛的心頭了。
先前,這老者沒有收徒之念,米沛也沒有拜入這老者門下的心思,那疑惑,米沛自然也不急著去解開。
但如今,這老者既然都提出了收徒的意思,那這個梗在心頭的疑惑,米沛便一定要問出來了。
不然的話,這只會成為一個解不開的心結。
“不妨言之。”陸無咎頷首。
他還以為,米沛是想要問那江南朱氏的事。
然而,米沛問出來的,卻赫然是另外的一個問題。
“前輩來鄭水數年,都是以這老漁夫的身份和我相見。”
“敢問前輩,這老漁夫,下落如何?”米沛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