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重新放好，茶水上過。
靈清也控制好自己情緒。
“我想范伯海快要來找我們了。魔門之人做出如此之事，最心急的該是他們。”
她能作為恒山派在江湖中的行走，不只是脾氣火爆、殺伐果斷，心智自然也是不差，不然早就被吃的不剩了。
“那我們當如何？”
涵虛子剛到華陰縣，一些情況還不是很了解。
“阿彌陀佛，雖然朝廷對我們虎視眈眈，但魔門實為毒瘤，應合力除之。”
心悟念了聲佛號，眼中滿是對那死亡村民的悲憐。
“心悟大師真乃得道高僧，在下佩服。”
酒樓門口傳來贊揚之聲，隨之十幾道佩刀身影走了進來。
為首之人正是身穿紫袍金鳳的錦衣衛千戶范伯海。
堂中三派弟子見來人紛紛起身，神色不善。
涵虛子起身：“范千戶所來何意我等都知曉，客氣話就不用說了，魔門之人所在何處。”
范伯海對三人拱了拱手，錦衣衛雖和三派多有矛盾，但這時候他還是相當客氣。
“三位，在下昨日派人前去仙峪村，只是到時，村民已被屠殺殆盡，但卻也抓到了魔門之人尾巴。”
靈清三人神情皆是一動。
“范千戶，請移步。”
靈清率先向樓梯而去，先前他們三人所談之事并不機密，但接下來所說，就該避避人了。
范伯海獨自跟著三人上樓，這讓靈清三人對其略有佩服。
若要動手，他們三人聯手之下，這范伯海必死無疑。
不要說什么正道人士光明磊落，那都是騙雛的，江湖上能活下來才能笑到最后。
“華山之上沒有什么絕世秘籍。”
剛落座，范伯海便說了一句讓人意外之語。
涵虛子和心悟很是驚訝，但靈清卻并沒什么變化。
“恒山派果然知道這事。”
范伯海看向靈清，后者點了點頭。
“當年令狐師祖曾說過，華山密洞中壁畫已被封不平毀去，其攜帶拓本投靠了朝廷。”
江樵若在此，便會知曉他白挖兩年礦的元兇是原劍宗封不平了，只是若不挖那兩年礦，他也碰不上風清揚。
世間之事，都是一個緣字。
“我本欲將此事告之二位，范千戶便到了。”
靈清見涵虛子二人異樣的目光解釋，隨后看向范伯海。
“范千戶既知曉此事，怎還來華山？”
“在下目的和靈清師太一樣，殺人。”
范伯海摸了摸短須，露出微笑，但笑容中帶著深寒殺機。
“先前師太有句話說錯了，一年多前錦衣衛并未聯合魔門進攻少林，只是恰逢其會罷了。”
“朝廷現在所做之事和諸位、魔門一樣，收集武學。薩爾滸當年那位所說之語，旁人不知，我們這些人是都知道的。”
說到這里，范伯海眼中迸射出狂熱：“突破先天，或可相見。”
其余三人都沉默不語，但身上氣機都有所波動。
“我范伯海修煉四十余年，前三十年為朝廷，后十余年為那句話而活。誰若阻擋，皆殺之。”
其眼中露出堅定之色，駭人氣息從身上散發而出。
“先天！？”
靈清三人驚的站起，臉現驚駭之色。
“你不怕我們將這話傳到皇帝耳中，到時候滅你九族。”
靈清臉色凝重，沒想到這錦衣衛中千戶竟已到先天。
“皇帝？十多年前薩爾滸之后，皇帝便已經不再是皇帝了，現在的朝廷哪還有人真忠誠之人。”
范伯海露出嘲諷之色：“現在朝廷我們錦衣衛，東廠和軍方說了算。”
“你為何跟我們說如此之多，我們關系可說不上好。”
涵虛子臉色凝重。
“突破先天之后，想要更進一步何其困難。我愿與諸位結個善緣，日后朝廷有什么消息也會通知諸位。只求能和諸位門中先天交流一二。”
“朝廷先天也不少，為何不找他們？”
靈清不相信這個理由，出聲質問。
“朝廷爾虞我詐，沒一人可信。”
三人沉默，良久才出聲。
“我們需詢問門內長輩。”
范伯海揮揮手：“無妨，等這次事情結束，范某自會上門拜訪。”
“這次魔門之人以心惡為首，心悟大師，想必你很是熟悉。”
心悟臉色微變：“阿彌陀佛！”
其余人也不說話，心惡原本乃是少林寺百年一出的天才，但卻殺心過重。
少林讓其閉關參悟佛經，可在十余年薩爾滸之事后便叛出了少林。
從此，魔門多出了一個以殺正道的心惡護法。
范伯海也不揭短，繼續說道：“他不知從哪知道華山之上有武學，探查之下無果，便派了個不入流的手下到此為匪。”
“這原本是他一步閑棋，但這一年，魔門損失頗大。他便想到了此處，想要引我等前來伏殺。只是他不知曉我們知曉華山已無武學。”
“范千戶欲如何，我等愿意配合。”
靈清出聲詢問，眼中殺機浮現。
不只是少林遭到魔門進攻，恒山武當這些年一樣被攻多次。
要不是找不到魔門所藏之地，三派早就聯手殺之了。
“我已安排好，諸位只要在旁策應，看準時機動手便可。”
范伯海所說確實像是想結善緣。
幾人再商談了一番，范伯海便帶人離去。
“二位，你們怎么看？”
靈清看向另外二人詢問。
“狼子野心，不可盡信。”
心悟言簡意賅。
“皇帝勢微，我等都知曉。這范伯海雄素有殺神之名，還是小心為好。”
涵虛子有著擔憂。
“吩咐下去，所有弟子加強戒備，沒有命令不可出手。一旦不對，我們立即離開。”
靈清下了結論。
其余二人點頭，他們這次來本就是為了魔門之人。
范伯海既都已安排好，那他們也樂見其成。
一場風暴即將襲來，中心正是華山。
而江樵對此一無所知，他結束一天的修煉，在天色將黑時離開了思過崖。
今日的風清揚一直盤膝而坐，話語也十分少，讓他很是不解。
當回到小屋時，天色已黑。
可剛推開屋門，卻看到一個少年趴在地上，全身斑斑血跡，特別是雙腳，更是血肉模糊，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