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胳膊肘往哪拐?
- 不一樣的三國,從大夏太子開始
- 黑白肉
- 2163字
- 2025-07-19 07:56:00
“春秋時代第一位霸主,齊桓公,晚年有三位寵臣,易牙、豎刁、衛(wèi)開方……”
聽到說衛(wèi)開方父親去世而不回家奔喪時,二女并不覺得有何不妥,丁憂還有奪情一說呢!
聽到豎習(xí)自宮時,覺得這人對自己狠,大概只是為了活下去,但心思肯定不純的。
聽到易牙殺子烹肉討好齊桓公時,二女終于覺得惡心起來,但隨即不自覺的想到了他們的父皇耶律延禧,雖然耶律延禧只是殺妾殺子……
而斡里衍則不由得一怔:
她討好丈夫,難道錯的這么離譜?
所以,丈夫?qū)憬隳敲礈睾停且驗樽约鹤屗氲搅瞬缓玫娜撕褪拢?
她腦子里一團(tuán)亂麻……
其實說到易牙時,李仁愛心里也是唏噓不已——歷史上,他的父皇李乾順,不也是為了國家存活,殺了他和母后么?
也幸好如此,他準(zhǔn)備政變才會如此沒有心理負(fù)擔(dān)。
李仁愛心里調(diào)節(jié)很快,忽而傾身,將剝好的葡萄遞到斡里衍唇邊:
“就像此刻,我本可命侍女伺候,卻偏要親手為你二人剝果。
你說,這是講利益,還是講感情?”
余里衍眼中倏然泛起漣漪。她方才心中所慮,正是丈夫此刻所言——若連至親之間都要步步算計,人與獸何異?
“所以啊……”李仁愛收回手,笑意漸淺,組織了一下語言,道:
“世間事,并不是非黑即白。
余里衍,你得學(xué)習(xí)妹妹的務(wù)實。多想想現(xiàn)在的位置、身份、立場,多多權(quán)衡。我固然喜歡你現(xiàn)在的本真,但時間久了,會覺得你只有小聰明,而無大智慧。
斡里衍,你得學(xué)習(xí)姐姐的真情實感。你一味的遷就于我,固然討得我歡心,但時日久了,你眼中將只有利弊得失,而無人情。而我呢,又能輕易的洞察這一切。
所以,我們既要用心,也要用情。
不說人與人的相處,夫妻之間的相處,也是一門需要深深琢磨的學(xué)問。
來,張嘴——”
李仁愛一邊說,一邊繼續(xù)投喂,“譬如對待耶律余睹,誠然,我是想招降的,其人不乏能力,短期內(nèi)對我大夏是利。
可最終能否大用,能否用人不疑——”他目光掃過兩姐妹,“還得看他是否值得你我以誠相待。
我們只是給他個證明自己的機(jī)會,不是么?”
余里衍默默咀嚼著葡萄果肉,沉默良久,突然道:
“夫君,你說,我母妃,是不是,不該勸諫我父皇?與妹妹的母妃一樣,只要討好父皇即可?”
斡里衍也看向李仁愛,這個,她們父母輩的故事,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她和姐姐,不也是正在學(xué)習(xí)她們的母親?
李仁愛擦擦手,道:
“此事說來復(fù)雜。
舅皇昏聵,文妃清明,晉王賢良,蕭奉先奸邪。
倘若舅皇英明,如何能被奸邪蒙蔽?”
“所以歸根結(jié)底,我母妃沒錯?”余里衍追問道。
李仁愛搖搖頭:
“明知君王不可諫而諫之,此為不智。
在如此昏聵的大遼,個體越是清明,對個體來說,越是錯。”
“那我母妃,就該學(xué)元妃?那不是跟夫君你說的,不一樣了?”余里衍追問道。
李仁愛嘆了口氣,實話實說:
“學(xué)不來。
元妃貌美,只要不作出什么十惡不赦之事,看到她的美貌,舅皇也會變得好說話。”
夏軍抓到了天祚帝的妻兒,下面大將提報的材料,都提了一嘴“元妃貌美”。可笑,他李仁愛還會做出什么有悖人倫的事不成?
不過,他是準(zhǔn)備去看一看元妃的,不要多想,純粹因為,那是他丈母娘呀。
二女雙雙語塞。
“那我母妃,無論做什么都是錯了?”余里衍語調(diào)里充滿了傷感。
李仁愛想了想,道: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文妃生了優(yōu)秀的晉王,在蕭奉先眼里,就是罪過。
唯一的正確做法,就是,當(dāng)蕭奉先污蔑她要謀反時,她最好真的在謀反——倘若晉王上位,遼國,或不至于此。”
余里衍長吁了一口氣,默默的斟酒。
斡里衍倒是一點也沒覺得什么不妥、難過的,奸人蕭奉先是她舅舅不假,但謀劃的卻不是為了她,是為她哥哥秦王耶律定。
如果不是舅舅瞎折騰,大遼何至于此?
就算異母哥哥晉王繼位,她斡里衍難道還會過得差了?
她道:
“姐姐,不要再糾結(jié)了。文妃娘娘沒錯,我母妃也沒錯。倘若父皇英明神武,文妃娘娘的才情,我母妃的美貌,卻也是一段佳話。”
“妹妹這話倒是通透。”余里衍忽然將酒壺往案上重重一放,“可若按你這般說,世間對錯全系于上位者一念之間,那《貞觀政要》里魏征血諫唐太宗的典故,豈不成了笑話?”
李仁愛眉峰微挑。他這未婚妻今日格外尖銳,倒像是要把遼國亡國的郁結(jié)全傾瀉在這場對話里。正欲開口調(diào)解,卻見斡里衍已拎著裙角倚靠到他身側(cè),纖指在他掌心不輕不重地?fù)狭藫稀?
“姐姐怎的鉆牛角尖?”少女仰著臉,睫毛在燭光下?lián)溟W如蝶,“魏征敢諫是因太宗愿聽,若遇上隋煬帝那等暴君……”她突然噤聲,好像這樣說自己的親身父親,也不是很合適。而余里衍面色倏白,他們父皇的暴戾,較之隋煬帝似乎也不遑多讓。
李仁愛抓住了兩女的小手,道: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帝王一怒,伏尸百萬。
世間事,本就全系于上位者一念之間。
不然,怎么會有貞觀之治,怎么會有開元之治,天寶之禍呢?”
余里衍啞然,大道理,就是這么樸實無華。
“舅皇昏聵,失了天下。正如唐明皇昏聵,方有安史之亂。一樣的道理。”
斡里衍往李仁愛懷里蹭了蹭,突然道:
“姐姐,你說,要是夫君,取了咱大遼天下,如何?總好過被金賊奪去了吧?”
余里衍差點被妹妹的話氣笑了:
“大遼五京俱失,父皇躲在夾山茍延殘喘,大遼哪里還有天下?”
李仁愛心臟不爭氣的一跳,突然有點理解天祚帝了,笨蛋美人雖然笨了一點,但說話真的好聽到心眼里啊,關(guān)鍵是還漂亮!
這不,斡里衍立馬反駁道:
“只要夫君勵精圖治,有什么不可能的?夏國沒出兵之前,大遼就沒勝過一場仗!”
余里衍眉頭一皺,道:
“雖然大遼五京俱失,但漠北,還有點地盤,不知道……”
李仁愛不自覺的摟住了余里衍,這話說的,才是屁股端正的好媳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