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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光殞之環

第一章:碎光成環

骨零分的指尖深深摳進沙地,右眼的黑紋如困獸般瘋狂掙扎,卻始終無法突破那層無形的桎梏。潮汐期的壓制像深海的水壓,碾碎他每一寸試圖沸騰的黑暗。

遠處,清清的銀白身影在血咒與紫焰中穿梭,“光誓”的鋒芒已黯淡如風中殘燭。遠宏的黑色戰馬——楷玄,踏著虛空嘶鳴,每一蹄都震出蛛網般的空間裂痕。梁淇的指尖翻飛,古籍中的血蛇化作荊棘牢籠,將清清的光刃絞得寸寸崩裂。

“清清——!”

骨零分的吼聲被雷暴吞沒。他眼睜睜看著一道紫芒貫穿清清的肩胛,鮮血在雨中綻開刺目的花。

(為什么動不了?!)

體內的黑暗之力被潮汐死死按在深淵之下,越是掙扎,反噬越如刀刮骨髓。他發狠地捶打地面,指節血肉模糊,卻仍抵不過潮汐法則的冷酷——此刻的他,竟連一個普通武者都不如。

“強行突破……必須突破……”

骨零分咬破舌尖,劇痛讓意識短暫清明。他顫抖著抬起手,青銅指環緊貼眉心——這是清清教他的最后手段,以靈魂為引,撕開潮汐的封印。

右眼的黑紋突然暴起,如荊棘般刺入太陽穴。劇痛中,他仿佛聽見體內“門”的嘶吼,黑暗如巖漿般從五臟六腑噴涌而出。皮膚寸寸皸裂,滲出的卻不是血,而是粘稠的黑霧。

(要失控了——)

“住手!”清清的聲音突然穿透混沌。

她竟拼著被血荊棘貫穿肋骨的代價,閃身至骨零分面前。染血的手死死按住他眉心的指環,光紋從她掌心瘋狂灌入。

“你答應過我的……”她嘴角溢血,瞳孔中的金光卻亮得灼人,“……絕不在潮汐期開門!”

骨零分在劇痛與清光中恍惚看見——她的身體正在透明化,皮膚下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

那是自毀禁術的印記。

“不……清清!別做傻事——”

骨零分的嘶吼戛然而止。

清清笑了。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笑容,溫柔得像初遇時溪邊的晨光。

“記住,雷電才是你的本源。”

她的身體驟然迸發出太陽般的熾白,光潮如海嘯般席卷整座島嶼。楷玄長嘶著豎起前蹄,暗焰化作盾墻;梁淇的古籍自動翻至末頁,血咒結成繭狀屏障;遠宏的紫紋在強光中如蠟消融。

而骨零分,只感到一枚滾燙的指環烙進掌心。

清清的肉身在光中分崩離析,而靈魂化作星河,盡數匯入青銅指環。

指環在發燙。

骨零分跪在光爆的中心,看著清清消散的位置——只剩幾縷金芒如螢火飄蕩。

(她死了?)

(不,她在我手里——)

指環突然收緊,勒進皮肉。一股陌生的力量順著經脈逆行而上,不是黑暗的暴戾,而是某種更古老、更鋒利的存在。

雷光。

第一道閃電從骨零分脊梁炸開時,他想起出生時的雷暴,想起天賜說過的話——

“你口中的鉆石,其實是雷霆的結晶。”

右眼的黑紋被銀白電光蠻橫地逼退,皮膚下游走的黑暗如遇天敵,瑟縮著退回心臟深處的“門”內。取而代之的,是血管中沸騰的雷漿,是發梢間躍動的電火。

楷玄的嘶鳴突然變得驚恐。

骨零分抬起頭,銀白的雷光在眸中流轉。

(原來……這才是我真正的力量?)

光爆的塵煙漸散。

遠宏的斗篷焦黑破碎,梁淇的古籍燒毀了大半。楷玄的前蹄血肉模糊,暗焰微弱如將熄的炭火。

而骨零分站在原地,青銅指環深深嵌進無名指,雷光在周身織成電網。

沒有復仇的暴怒,沒有癲狂的殺意。

只有掌心殘留的溫度,和靈魂深處清清的低語——

“活下去……”

潮汐期的壓制仍在,但雷電之力卻如破閘的洪流,與黑暗分庭抗禮。

遠宏擦去嘴角的血,突然笑了:“有意思,光法會找了百年的‘雷裔’,居然是你。”

骨零分沉默地抬起手,一道閃電劈落在他與敵人之間,劃出焦黑的界限。

不是宣戰,而是警告。

梁淇拽住遠宏的衣袖,古籍的殘頁在風中翻飛:“潮汐期快過了,他的黑暗即將復蘇……我們走。”

楷玄踏碎空間,載著二人消失在裂縫中。

島嶼重歸寂靜,只剩骨零分與指環中的靈魂,以及——

體內蘇醒的、真正的自己。

第二節記憶溯光

青銅指環在骨零分的無名指上微微發燙,清冷的雷光沿著他的血管流淌,卻在心臟處與黑暗之力碰撞,激起一陣尖銳的刺痛。他閉上眼,呼吸微滯——

清清的回憶如潮水般涌入他的意識。

記憶的最初,是一座矗立在懸崖上的黑色石堡。

年幼的清清站在高塔窗前,看著父母在庭院中施展法術——父親掌心涌動著暗紫色的火焰,母親則操控著銀白色的光刃,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空中交織,化作璀璨的星河。

“光與暗本是一體。”父親蹲下身,將一枚小小的光球放在清清掌心,“就像我們,既是光法會的利刃,也是彼此的盾。”

那時的光法會,還未墮落。

記憶驟然跳轉至一個血色的夜晚。

十五歲的清清蜷縮在密室中,透過門縫看見——

一位紫紋爬滿全身的男性,手中握著一柄滴血的骨杖;另一位長發飄逸的高挑女人則站在她母親的尸體旁,指尖纏繞著從尸體中抽離的光絲,嘴角含笑。

“可惜了,這么優秀的巫師。”女人輕嘆,“偏偏要背叛光法會。”

清清的父親突然從陰影中沖出,一道暗焰轟向遠宏,同時將一枚青銅指環塞進女兒手中。

“跑!去找‘門’的真相!”

清清的記憶在此處碎裂,只剩下無盡的逃亡,和父親最后的嘶吼在夢中反復回蕩。

記憶的碎片如走馬燈般閃爍——

清清偽裝成村女,混入各個巫師集會,偷聽關于“門”的傳說;她潛入古代遺跡,尋找能對抗光法會的禁術;她甚至一度接近過光法會的藏書閣,卻在最后關頭被光法會掌門人的結界逼退。

直到那一天,她在溪邊看見一個銀眼的少年。

骨零分蜷縮在蘆葦叢中,右眼的黑紋如活物般蠕動,胸前的月牙疤痕泛著不祥的紫光。

清清本可以轉身離開。

但當她看清少年眼中與自己如出一轍的孤獨與恐懼時,她想起了父親臨終的話——

“真正的‘門’,不在禁術里,而在人心。”

記憶的最后,是清清站在石塔頂端,凝視著沉睡的骨零分。

月光下,她輕輕撫摸青銅指環——那是父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物,也是古代巫師用來封印“門”的器物。

“如果有一天我失敗了……”她對著指環低語,“就讓我的靈魂成為他的光。”

畫面戛然而止。

骨零分猛地睜開眼,雷光在瞳孔中炸裂。

他低頭看著青銅指環,清冷的銀光如呼吸般明滅。

(原來如此……)

清清從未將他當作復仇的工具。

她賭上性命,不是為了讓他繼承她的仇恨,而是為了讓他找到真正的自己——

既是黑暗的容器,也是雷霆的化身。

遠方的海平線上,烏云再次聚集。

骨零分緩緩握緊拳頭,雷光與黑霧在掌心交織。

(這份力量,將終結一切。)

第三節:香格里拉之引

潮汐期的風暴終于平息,島嶼歸于死寂。

骨零分站在破碎的石塔前,銀白色的雙瞳中雷光隱現。右眼的黑紋已被清清的靈魂之力壓制,但胸口的月牙疤痕仍在隱隱作痛,仿佛門后的東西仍在低語。

“骨零分……”

清清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不再是往日的清冷,而是帶著某種空靈的回響——她的靈魂已與青銅指環徹底融合。

“我們贏不了他們。”骨零分低聲道,拳頭緊握,雷電在指縫間躍動,“至少現在不行。”

“所以,我們要去世界的盡頭。”

清清的記憶碎片在骨零分意識中展開——

香格里拉,傳說中連接現世與靈界的縫隙,亦是古代巫師最后的圣地。

“那里有‘初代雷裔’的遺跡。”清清的聲音如風掠過耳畔,“你的雷電之力,本就源自那里。”

骨零分低頭看向青銅指環,戒面上的古老紋路在月光下泛著微光。

“如果摘下它……”他輕觸指環。

“門會立刻吞噬你。”清清的聲音陡然嚴肅,“我的靈魂是最后的鎖,而你……是鑰匙。”

黎明時分,骨零分踏上了東行的旅途。

每走一步,體內的雷電之力便活躍一分。銀白色的瞳孔在暗處如燭火般明亮,指尖不經意間劃過的空氣,都會迸出細小的電火花。

(這就是……真正的我?)

他曾以為自己是黑暗的容器,是“門”的囚徒。

可如今,雷電在血脈中奔涌,如江河般純粹而暴烈。

但代價是清清的靈魂永遠禁錮在指環中。

穿越法國北部的荒野,翻越阿爾卑斯的雪峰,骨零分如幽靈般獨行。

光法會的追捕從未停止——

在維也納的暗巷,三名黑袍巫師試圖用血咒束縛他,卻被一道從天而降的雷柱劈成焦炭;

在多瑙河的渡口,楷玄的嘶鳴從云層中傳來,骨零分僅憑雷電加速,在遠宏的紫焰落下前遁入密林;

而在喀爾巴阡山脈的隘口,梁淇的古籍殘頁如血蝶般飛舞,卻在觸及他周身雷網的瞬間灰飛煙滅。

他們殺不死他,卻也攔不住他。

某個雪夜,骨零分在山洞中休憩。

青銅指環微微發燙,清清的身影以半透明的光霧形態浮現,坐在他身旁。

“后悔嗎?”她輕聲問。

骨零分看向洞外的暴雪,雷電在銀眸中流轉。

“后悔沒能早點遇見你。”

清清的光影笑了,指尖虛撫過他的銀發。

“香格里拉有一面‘映心鏡’。”她低語,“它能照出你靈魂的真相……包括‘門’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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