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萬箭穿心那日,我的情劫圓滿了
- 驚鴻刃影
- 2287字
- 2025-05-11 22:56:00
51.
此次戰勝,哥哥有功,繼承了父親侯爵之位。
他來看我,見我憔悴不堪,舉劍要去殺了慕容承。
我將林家軍虎符還給他,囑咐他當好他的少年將軍,守好林家軍。
聽聞我把虎符還給了我哥林長風,皇后娘娘將慕容承叫到跟前生了好大的氣,身體撐不住一病不起。
春桃說太子殿下帶著阿箬去侍疾,這段時間府內無人看管。
我寫了封和離書,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然而,宮中傳來皇后娘娘薨逝的消息,我馬鞭甩開,門口攔截我的護院進了皇宮,送皇后娘娘最后一程。
從小到大,皇后娘娘其實很疼我。
我娘病逝得早,她就如同娘親那般:
五歲高熱不退時,徹夜抱著我喂藥。
十五歲及笄禮親自為我簪上九鸞銜珠鳳釵。
還有那年秋獵我不小心墜馬,她紅著眼眶將瑟瑟發抖的我摟在懷里。
后來成親時,慕容承義無反顧偏要娶阿箬做側妃,我生氣去退婚,皇后娘娘也寬慰我:
「別怕,有本宮在,斷不會叫清瑤受委屈的?!?
我跪在鳳儀宮冰冷的金磚上,看著白幡掩映的鳳榻。
慕容承腰間玉帶壓著素麻,正接過阿箬捧來的安神湯。
他目光掃過我時,像掠過陌生臣婦,唯有瞥見我袖口暗紋時瞳孔微縮——
那是皇后娘娘在我們成婚時賜的蜀錦,繡著百子千孫的吉紋。
殿外忽起喧嘩,林長風的銀槍挑開垂幔。
他鎧甲未卸,鬢角還沾著外面的風雪,卻在看見供案上那碟桂花糖蒸栗粉糕時紅了眼眶。
那是我們幼時每逢入宮,娘娘都會備下的點心。
「娘娘走前還在問你的風寒?!拐剖聥邒邔⒁幻跺\盒塞進我掌心,「娘娘說,太子殿下年少,只是被執念沖昏了頭,能不能看在她疼你一場的份上,再給他一次機會?」
我打開錦盒,是一顆舉世無雙的夜明珠,唯有正宮皇后才有資格佩戴。
看在皇后娘娘的份兒上,我打消了離開慕容承的念頭。
52.
自皇后娘娘薨逝,皇上也郁郁寡歡,不到一年離世。
年僅二十三歲的慕容承登上皇位,成為了云國最年輕的帝王。
我也接過了封后詔書。
慕容承說,是先皇后遺言讓我必須做云國的皇后。
冊封宴擺在當年的馬球場,慕容承當眾給我遞給我鳳?。骸噶智瀣?,這下你可滿意了?」
我沉默不語。
阿箬被封為麗妃,銀鈴聲依舊是徹夜不休,我數著宮墻青磚度日。
春桃現在是我的大宮女,打理鳳儀宮的一應事務。
「娘娘,麗妃來請安了?!?
「皇后娘娘千歲。」被封為麗妃的阿箬恭敬行禮。
她簪著慕容承送的金步搖來我宮中炫耀。
「姐姐恕罪!」她打翻茶盞,廣袖滑落故意露出身上的歡好淤痕,「陛下昨夜折騰得狠,臣妾手都提不起勁兒...」
這樣的戲她每日都要演一遍。
我都看膩了,她也不煩。
春桃端著新茶進來時,我故意撞翻銅壺,滾水澆在麗妃腳背,燙得通紅。
「本宮手抖?!刮也茸∷八榇傻氖?,「畢竟昨夜抄了一宿經,妹妹不會怪罪我的,對吧?」
演戲嘛,誰不會。
53.
此事麗妃竟沒去新皇面前鬧,回去安分了幾日。
不久,十幾名禁軍侍衛封鎖了鳳儀宮。
慕容承穿著明黃龍袍刺得我眼睛生疼。
「陛下,本宮只是不小心燙了您的愛妾,何至于要封鎖我的宮門?」
他身旁跟著欽天監,「啟稟皇后娘娘,麗妃娘娘心悸不適。臣觀察紫微星黯淡,方位正落在娘娘的鳳儀宮?!?
慕容承未等我辯解,便下令侍衛搜索我院中各房。
很快,扎滿銀針的人偶從我陪嫁的兵器箱底翻出。
慕容承捏著人偶放到我眼前:「你竟惡毒至此?」
我盯著人偶身上「阿箬去死」的筆跡發笑。
若是他心中有我,便會發現,這根本不是我慣常寫的小楷。
「對啊。」我直視他的怒視,「下次該扎天樞穴,死得更快?!?
麗妃的啜泣從鳳輦傳來:「姐姐定是怨我分走陛下……」
慕容承下令奪了我掌管后宮之權,轉頭就賜給了麗妃。
不久,哥哥來信說,他半夜撬開欽天監府邸,那人正摟著麗妃送的歌姬數金錠,一并送來的還有欽天監承認他與麗妃勾結的供詞。
我將來信和證據扔進了火盆,燒個干凈。
春桃哭著問我,「娘娘,為何不將證據呈給陛下?」
我反問道,「我告訴他,他就會信我嗎?他只會將威脅欽天監的罪名扣到哥哥頭上?!?
54.
我寫信勸哥哥收手,如今的陛下眼盲心盲,無可救藥。
可哥哥還是為我鳴不平,他威脅欽天監替我在皇上面前美言,提醒我是鳳凰之命。
于是,冬至祭天大典上,我身披皇后祭袍吉服和他一同站在高臺上祈禱神明。
冬至祭壇的寒風刮得人臉生疼,我握著三炷香的手凍得通紅。
「請皇上、皇后娘娘燃頭香——」
我舉著香燭去點燈油,觸到燈油瞬間,青火突然竄起三丈高。
我甩開大氅撲倒慕容承,火舌擦著他龍袍掠過。
阿箬突然撲在慕容承身上哭喊:「天火降災!神明不敬!皇后娘娘的鳳命是假的!」
欽天監抖著星盤跪地:「皇上,皇后娘娘命格帶煞,克國克君??!」
「說得好?!刮页稊嗉琅劢鹁€,「本宮就看看我到底是如何克國克君的?!?
回鳳儀宮的路上,我撕爛祭袍,金線鳳凰斷成兩截。
春桃哭著撿起碎片:「娘娘別扔,這是您親手繡的……」
可我卻一臉平靜,這鳳凰命我早就當夠了。
55.
祭典之后,慕容承越發性情大變。
他整日疑神疑鬼,接連貶了幾名素來忠心耿耿的言官,朝堂之上人心惶惶,無人再敢進言。
北境戰事吃緊,糧草不足。
哥哥請旨領兵去前線,卻在臨行前被查出克扣軍餉,貪污受賄,用發霉的米發給底下將士。
林家軍就是林家的命,哥哥怎么會這么做。
慕容承根本就沒細查,不顧二人往日玩伴之情,直接下令削了哥哥的侯爵之位,順便將林家軍虎符收回。
果然,他最想得到的,不是鳳凰之命的我,而是林家軍的兵權。
為了彌補哥哥過錯,我憑借當年兩次去北境的印象,畫了邊境布防圖。
我去了勤政殿,將邊境布防圖的冊子呈現給慕容承。
麗妃闖入殿門,「陛下莫信,皇后娘娘的兄長通敵?!?
阿箬捧著密信撲進來,「被擊殺的胡人王帳,搜出同樣的布防圖!」
我盯著信上兄長的印鑒狂笑:「這假印邊角太鈍,林家刻章從不用劣玉。」
慕容承目眥欲裂,未聽我辯解,下令捉拿了我兄長,當夜下了詔獄。
我也被打入冷宮。
春桃夜里背著我在殿外哭泣時,我才知道,哥哥被斬立決。
我踉蹌倒地,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