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萬箭穿心那日,我的情劫圓滿了
- 驚鴻刃影
- 2515字
- 2025-05-11 21:56:16
46.
自阿箬懷孕后,慕容承再也沒來過我房里。
我也不稀罕,只掰著手指頭干熬著日頭。
胡人休整過后卷土重來,慕容承又要領(lǐng)兵出征。
臨行前,他特意來我房里,叮囑我,「照顧好阿箬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要欺負她。」
我覺得他說這些都多余,府中這么多的下人和管家婆子,哪里輪得到我插手。
但我還是做好太子正妃的本分,每日流水的補品送進她的院子。
慕容承不在的日子里,阿箬終于撕掉了那層只在慕容承面前裝柔弱與天真的皮,露出了猙獰的面目,隔三差五地來我院里尋我晦氣。
她挺著五個月的肚皮,「姐姐,太子殿下常說你不解風(fēng)情,不善風(fēng)月。只覺得無趣呢。」
「縱使林家三萬林家軍又如何?不就是太子正妃,我可不稀罕。你瞧你,既贏不了男人的心,也沒得到男人的身子。」
她撫摸著孕肚,「一個普通的凡間女人,拿什么和我比?」
我嗤笑一聲,反手給了她一耳光。
她滿眼錯愕,「你敢打我?」
「你一個妾室,打你就打你,還需要提前通知你嗎?即便慕容承再寵你,我也是正妃。身份就是比你尊貴,再有下次,就不只是耳光了。」
我抽出腰間長鞭。
她不怒反笑,眼神一閃而過的紅光令我膽寒,「哼,你且等著瞧。」
47.
七日后,阿箬故意在梅園「滑倒」,我被迫跪在地上接旨。
皇后娘娘身邊的太監(jiān)尖嗓念著「太子妃善妒」,解了阿箬的禁足,罰我抄寫佛經(jīng),還要親自給她煎安胎藥。
「姐姐莫怪……」阿箬扶著腰遞喝完了的碗,「皇后娘娘也是擔(dān)心龍裔有損。誰叫姐姐不得寵,生不出來呢。呵呵」
我用力揮動長鞭抽碎一旁的花瓶,鞭風(fēng)擦過她耳際,「再多說一個字,我讓你橫著出這個門。」
「姐姐好兇。」她摸著完好無損的耳垂嬌笑,「無妨,來日方長。我定叫你們?nèi)f劫不復(fù),感受滅門之痛。」
我心中隱隱不安。
她一語成讖。
就在她說完這句「滅門之痛」不久,邊關(guān)傳來北境戰(zhàn)報,我爹陣亡,他的鎧甲被掛在敵營示眾。
消息傳來之日,信上哥哥的潦草字跡刺進眼眶:「父帥遺體尋回時,鎧甲內(nèi)襯縫著瑤兒送的平安符……」
阿箬的銀鈴聲又在窗外響起:「姐姐怎么哭了?」
我咽下喉間血腥氣,「來人,將側(cè)妃關(guān)在院里禁足,待太子殿下回來才能出來。」
她的侍女以下犯上,還敢威脅我,「正妃娘娘,太子殿下回來若是知道……」
春桃上去就是給那侍女兩個耳光,「大膽!娘娘說話,你個賤婢敢回嘴!」
這兩巴掌堵住了其他下人求情的嘴。
我找出陪嫁時林家軍的虎符,立馬進宮求見皇上。
皇上同意了我攜帶一萬林家軍前去支援。
48.
待我銀甲長槍趕到北境赤水關(guān),慕容承正倚著城墻數(shù)雁翎箭。
北境的漫天風(fēng)雪,襯得他眼底青黑愈發(fā)扎眼。
見我勒韁下馬,他喉結(jié)滾了滾,沙啞的嗓子里漏出一句:阿瑤。
鐵甲下的心臟猛地抽痛,我還是不爭氣地心軟了。
三年前在林家練武場,他也是這般喚我。
那時他拉滿長弓,一箭正中靶心,說要給天下人掙個太平世道。
「胡人破了云中郡。」他將凍裂的手掌按在城墻箭垛上,「阿瑤,我需要你。」
我用力將紅纓槍扎進凍土,沖過去吻住他凍裂的唇。
在戰(zhàn)場上和胡人作戰(zhàn)的兩個月里,他沖鋒在前,我護他在后,他深入敵營,我后方包抄。
雪化時節(jié),我們在陰山北麓包了胡人主力。
他帶輕騎闖進敵陣,我率三百重甲截斷退路。
暮色四合時,他的戰(zhàn)旗插上胡酋金帳,轉(zhuǎn)身卻將沾血的護心鏡塞進我掌心。
他說,「阿瑤,沒有你,便沒有慕容承。」
49.
慶功宴的喧囂漫過三軍,我攥著我送給父親的平安符呆坐在營帳。
慕容承攜著酒氣撞闖進我營帳,鎧甲上還凝著夜霜。
「阿瑤。」他從背后擁我入懷,滾燙的呼吸噴在頸側(cè),「我好想你。」
「太子殿下,心里想的不該是阿箬嗎?」
他突然扳過我肩膀,酒氣混著熟悉的龍涎香沖進鼻腔:「半年我給你寫了十二封信,你一封都沒回。」
「你寫的信我一封都未見到。」
我盯著他炙熱的雙眸,銅爐炭火爆出火星,他忽然埋首在我頸間:「無妨,你人現(xiàn)在我眼前,足夠了。」
「別碰我!」我撞翻桌邊硯臺,「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他鉗住我推拒的手按在輿圖上,朱砂染透北境地形:「孤枕戈待旦時想的都是你。」
「想我死?」我屈膝頂他腰腹,「正好給新人騰位置……」
未出口的話被突然封進唇齒,血腥味在口中漫開。
他撕扯衣襟的力道像攻城,我后背抵著冰涼床榻,面前卻是滾燙的鎧甲。
「阿瑤...」他喘息著解我腰帶,「別再提她了,我不想聽...」
我咬破他舌尖:「全都怪你。」
他繼續(xù)攻城掠地,衣衫盡褪,曖昧的濕氣盈滿整個營帳。
燭火燃盡時,我指尖撫過他心口舊疤:「慕容承,答應(yīng)我,如果有一日你不愛我了,要放我走。」
他握住我的手埋在我頸間呢喃:「孤,定不會負你。」
50.
回京當(dāng)日,阿箬捂著即將臨盆的孕肚站在太子府門口。
搖搖欲墜的身形裹在從我手里搶走的紅狐裘里,我見猶憐。
慕容承扶我下馬,阿箬淚眼盈盈,「殿下,臣妾好想你……」
她腕間銀鈴驟響,瞬時暈倒在地。
慕容承驚慌失措甩開我的手,「阿箬!」
他緊緊抱著她,像捧著易碎的珍寶。
風(fēng)雪傾斜,劈頭蓋臉而下,打得我從頭涼到腳。
我冷眼瞧著這一出似曾相識的戲,心中了然:
只要阿箬一哭,慕容承眼里就沒有了我。
那,給我的承諾又算什么?
傍晚時分,我正在林府給父親的牌位上香,卻被太子府的侍衛(wèi)拖到東宮。
阿箬誕下了一個死胎。
宮中來的太醫(yī)拿著她服用的安胎藥藥渣:
「此乃西域奇毒,雖劑量不大,但長期服用可致胎死腹中。」
慕容承掐著我脖子按在藥碗前:「你送的安神湯里查出來的!」
我用力搖頭,「不是我!」
阿箬身邊侍女跪地哭訴,「殿下,求您給側(cè)妃娘娘做主。您不在的日子里,正妃娘娘她將我家主子關(guān)在院內(nèi)禁足,還不許旁人探視。」
膳房的嬤嬤也磕頭證實,是我手下的人每日給側(cè)妃房內(nèi)送吃食。
「姐姐好狠的心……」阿箬慘白的臉窩在阿箬泣不成聲。
所有人,都指正我:善妒,欺人,謀害皇嗣。
唯有春桃跪地求慕容承瘋狂地磕頭,大喊我家小姐冤枉。
「不是小姐做的,真的不是小姐做的,殿下,您要相信她啊!」
躺在榻上的阿箬深咳一聲,激起慕容承的護愛之心。
「來人,將這忤逆的賤婢拉出去給我打死!」
不等下人動手,我拔出隨身匕首擋在了春桃身前。
「誰敢!」直視著他半分溫度都沒有的雙眸,「春桃是我的陪嫁丫頭,誰敢動她,就從我尸體上踏過去!」
最終,慕容承給我下了禁足詔書。
我盯著詔書上「蛇蝎毒婦」四個字發(fā)笑。
之后的日子,我再沒見過他的臉,每夜聽著琵琶聲混著銀鈴響從阿箬院里傳來,日日失眠到天明。
我將他曾經(jīng)送我的一封封情詩折成紙鳶,「飛啊...」我割破手指在窗欞寫字,「飛出這吃人的金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