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姐，你確定要這么做？“茶茶死死拽著我的西裝外套，“萬一那個李總真是幕后黑手...“

我調整著胸前的微型攝像頭，這是裝修隊阿杰給的“小玩具“之一。“正因為可能是他，我才必須回公司。“我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就去拿個文件，十分鐘。“

茶茶咬著嘴唇，突然從包里掏出一個粉色橢圓形物體塞給我：“拿著這個！“

“這...是按摩棒？“我差點把它扔出去。

“電擊器！“茶茶按下底部按鈕，噼啪的藍色電弧閃過，“阿杰改裝過的，能放倒一頭牛！“

我把它藏進西裝內袋，感覺自己在演007電影。出租車在公司大樓前停下時，我的后背已經濕透。前世死在這里的回憶太過鮮活——被喪尸撕咬的疼痛，同事們驚恐的眼神，李總最后那個詭異的微笑...

“林小滿？“前臺張阿姨驚訝地看著我，“病假不是批到周五嗎？“

“我來拿個文件。“我勉強笑了笑，刷卡過閘機時，感應器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

保安皺著眉頭走過來：“林小姐，您的門禁卡...“

“滴滴！“一道橘色影子從腳邊竄過，我低頭看見那只熟悉的橘貓，嘴里正叼著一張門禁卡。保安轉身去追貓，我趁機溜進了電梯。

電梯鏡面反射出我蒼白的臉。二十八層按鈕上方，一個小小的紅點正在閃爍——那是上周才安裝的監控攝像頭，前世并沒有。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辦公區空蕩蕩的，只有實習生小琪在茶水間哼歌。我躡手躡腳走向自己的工位，卻發現鍵盤旁邊放著那個銀色U盤——和我口袋里的一模一樣。

“林小滿？“李總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我差點跳起來。

他西裝革履，手里端著星巴克，身上散發著熟悉的古龍水味。就是這雙手，前世把我推進了喪尸群。

“病好了？“他瞇著眼睛打量我，“提案做完了嗎？“

“馬上就好。“我下意識捂住西裝內袋的電擊器，“我來拿參考資料。“

李總點點頭，突然湊近我耳邊：“瘦瘦美的市場調研做得不錯。“他的呼吸噴在我脖子上，“尤其是...副作用那部分。“

我渾身血液凝固。他知道了？不可能...

等他辦公室門關上，我立刻撲向電腦。插入U盤時，系統彈出一個從未見過的界面：【實驗體0420記憶穩定性檢測中...】進度條快速攀升到98%，然后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

“見鬼...“我迅速拷貝了電腦里所有瘦瘦美相關的文件，然后注意到李總辦公室門縫下的燈光。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半，他從來不吃午飯？

我貓著腰溜到他門前，聽見里面傳來模糊的對話聲：“...實驗組A進度超前...需要增加變量...0420表現異常...“

膝蓋碰到一個硬物——李總門邊的垃圾桶里，露出一角印有“絕密“的文件。我趁走廊沒人，迅速抽出來塞進文件夾。

“小滿姐？“實習生小琪突然出現在身后，“你在找什么？“

“李總的...年度評估表。“我隨口胡謅，“你知道，升職用的。“

小琪神秘地眨眨眼：“他剛才去19樓實驗室了，一時半會回不來。“她壓低聲音，“上周我送文件時看見他們在給小白鼠注射那種新減肥藥...老鼠變得超可怕！“

我的手機突然震動，茶茶發來一串亂碼：【表哥帶防彈玻璃來了但非要你親自簽收他說不驗貨不給密碼鎖！！！】

“我得走了。“我拍拍小琪肩膀，“今天沒見過我，好嗎？“

她做了個拉上嘴巴的動作，哼著《孤勇者》回到工位。我這才看清從垃圾桶救出的文件內容——那是一份瘦瘦美人體實驗的志愿者名單，我的名字赫然在列，日期是...三個月前？

記憶中我從未參加過任何藥物試驗。但文件末尾的簽名欄里，我的筆跡清晰可辨。

電梯下到19樓時，我鬼使神差地走了出去。走廊盡頭標著“研發部重地“，門禁需要虹膜識別。正當我猶豫時，消防通道里傳來熟悉的“喵“聲。

那只橘貓蹲在樓梯扶手上，尾巴尖卷著一個員工卡。我顫抖著拿起卡片——照片是我的臉，但名字寫著“實驗助理林小滿“。

“你到底是誰的貓...“我伸手想摸它，橘貓卻靈巧地跳開，右耳缺角的部位在應急燈下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

門禁“滴“的一聲開了。里面是條白色走廊，兩側玻璃墻后擺滿培養皿。最里面的房間亮著燈，李總的聲音隱約傳來：“...記憶植入很成功...預計30天后全面激活...“

我貼著墻挪過去，透過百葉窗縫隙看到驚人一幕——李總面前的大屏幕上，是別墅的實時監控畫面！茶茶正在客廳拆箱，阿杰他們扛著防彈玻璃往地下室走。

“實驗體0420的社交圈正在按計劃形成。“李總對著手機說，“建議在D-7日投放第二波記憶觸發器。“

我后退時撞到了金屬推車，試管架嘩啦作響。李總猛地抬頭，我轉身就跑，卻在拐角撞上一個穿白大褂的人。

“林小滿？“白大褂抓住我的肩膀，“你怎么在這里？你的測試周期是下周...“

我掏出電擊器懟在他脖子上。白大褂抽搐著倒下時，我認出他是視頻里那個背影——銀色U盤中的白大褂男人。

警報聲響徹走廊。我沖進消防通道，橘貓不知從哪竄出來，領著我穿過迷宮般的備用樓梯。身后腳步聲越來越近，前方是死路——一堵標著“設備間“的鐵門。

橘貓跳上門把手，用體重壓了下去。門開了一條縫，我擠進去的瞬間，三四個保安從轉角沖了過來。

設備間堆滿服務器機柜，嗡嗡作響。角落里，一臺顯示器突然亮起：【歡迎回來，0420】。屏幕上是我從小到大的照片，每張旁邊都標注著“記憶驗證點“。

最可怕的是最后一張——昨天夜里我和茶茶在別墅沙發上睡著的照片，拍攝角度就在我們正上方。

“這不可能...“我顫抖著點擊屏幕，調出一份標著“涅盤計劃“的文件。第一頁寫著：【通過選擇性記憶植入構建末日情境，測試人類在極端壓力下的基因突變概率】。

文件末尾的進度表顯示，我的“記憶植入完成度“是98%，唯一的變量缺口是...“未觀測到異能覺醒“。

異能？什么異能？

門外傳來李總的怒吼：“把門撬開！她看到太多了！“

我瘋狂點擊屏幕想刪除文件，系統卻彈出提示：【最高權限需聲紋驗證】。

“聲紋驗證！林小滿，0420！“我幾乎是在尖叫。

【驗證通過。啟動記憶保護協議。】整個房間的服務器突然同時發出刺耳的嗡鳴，所有指示燈轉為紅色。

我趁機拉開通風管道蓋板鉆了進去。爬行時，管道壁上滿是刮痕，像是很多人曾經從這里逃生。最駭人的是，每隔幾米就刻著一組數字——0420、0419、0418...

爬出通風口時，我已經在公司大樓背后的垃圾處理站。橘貓蹲在圍墻上，嘴里叼著一部手機。我拿過來一看，是茶茶的二十個未接來電和一條短信：【防彈玻璃密碼鎖是“6969“！！！你表哥是個變態！！！】

我渾身發抖地撥通茶茶電話：“我被發現了，李總他們正在...“

“別回別墅！“茶茶聲音急促，“阿杰在監控里看到三輛黑色SUV往這邊開！我們現在轉移去備用地點！“

“什么備用地點？“

“就你公寓啊！“電話那頭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操！他們來得太快了！小滿，記住別用你的...“

通話突然中斷。我再打過去，已是忙音。

垃圾站后門停著一排共享單車。我隨便掃開一輛，剛騎出幾米，后視鏡里出現兩輛黑色轎車。我拐進小巷時，車把蹭到墻壁，整個人摔進一堆紙箱里。

追兵腳步聲逼近。絕望中，我抓起手邊的空酒瓶砸向對面的變壓器——火花四濺中，整條街的燈光熄滅了。

借著月光，我看到巷子盡頭的墻上涂著一個箭頭，下方寫著“0420“。跟著箭頭左拐右拐，我竟然繞回了公司正門。

出租車！我踉蹌著沖向馬路，卻看見李總站在公司臺階上，正對著對講機說什么。他轉頭看見我的瞬間，我身后整排文件柜突然騰空而起，像被無形的手托住，然后轟然砸向地面！

李總被巨響吸引的剎那，我跳上剛好停下的公交車。透過車窗，我看到他彎腰撿起什么——那是我摔倒時掉落的銀色U盤。

公交開過三個街區，我才發現自己滿手是血。不是我的血...是設備間那個白大褂的。我低頭看時，掌心的血跡正詭異地聚集成數字形狀：0420。

公寓樓下停著茶茶的粉色mini cooper。我沖上樓，門一開就被拽進去，茶茶一把抱住我：“謝天謝地！“

客廳里，阿杰他們正在往窗戶上貼防爆膜。黃頭發青年興奮地舉著手機：“小滿姐！你上熱搜了！“

本地新聞標題赫然是：【某公司女職員實驗室縱火疑似精神異常】。配圖是我模糊的監控截圖。

“李總動手真快...“我癱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擺著從別墅搶救出來的物資：壓縮餅干、急救包、還有那個泡著手機的浴缸冰塊——現在已經融化成紅色液體，像稀釋的血液。

“最糟的是這個。“茶茶打開筆記本電腦，調出別墅監控的最后畫面：李總帶著五個穿防護服的人站在客廳，手里拿著那個銀色U盤。

“他們拿走了我們的全部準備...“我聲音嘶啞。

阿杰突然咧嘴一笑：“錯啦姐姐！“他掀開沙發墊，下面赫然是十部衛星電話和一堆武器，“重要物資我們第一時間轉移了。“

綠頭發青年補充道：“而且別墅只是個幌子。真正的好東西在...“他指了指腳下。

茶茶驕傲地挺起胸：“我讓阿杰他們挖了條地道，通往樓下空置的商鋪。那里現在是我們的軍火庫！“

我這才注意到地板被割開一個方形洞口，下面傳來電鉆聲。彩虹頭裝修隊比我想象的專業得多。

“還有更棒的！“茶茶拽我到陽臺。樓下商鋪的屋頂上，二十塊太陽能板排列成心形，“阿杰說這樣看起來像網紅打卡點，不會引人注意。“

我眼眶發熱，正想說什么，手機突然震動。未知號碼發來一段視頻：李總站在我的工位前，把U盤插入電腦。屏幕亮起一行字：【實驗體0420記憶重置程序啟動】。

視頻最后，他對著鏡頭微笑：“林小滿，你以為重生是上天的恩賜？不，那只是實驗需要。明天上午十點，一個人來公司天臺。否則...“畫面切到茶茶父母健身房的實時監控。

我關掉手機，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我。橘貓不知何時出現在空調外機上，綠眼睛在夜色中發光。它放下嘴里叼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