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沒有可能阿巴泰根本沒走?
- 搶救大明的365天
- 萌新?lián)浣峙老x
- 2082字
- 2025-05-11 14:02:21
月色如水,靜謐深邃。
癱在地上的王卷之,右手無意識地抽搐著。
方才拼死裸絞時用力過猛,指關(guān)節(jié)明顯有些脫臼的感覺。
他試著抬了抬左腿,大腿內(nèi)側(cè)的肌肉頓時痙攣成團,八成是高強度絞殺的后遺癥。
喉結(jié)更是火辣辣地疼,吞咽時能嘗到鐵銹味,別不是喉軟骨裂了吧。
“老陰比......”
他啞著嗓子喊了聲,聲音像是從破風(fēng)箱里擠出來的。
除了驚起幾只啄食尸體的烏鴉,周圍就是沒人應(yīng)聲。
王卷之右肩抵著壓在自己身上昏死的塘騎,手肘在地上借力推搡了三次,才把這具鐵塔般的猛士掀翻。
剛要站起身,左腿突然的抽筋讓他險些栽回地面,慌忙用右手撐地,這才發(fā)現(xiàn)五指就像被抽了筋的雞爪般不受控地蜷曲著。
估計是剛才裸絞時過度緊繃的指屈肌群仍在痙攣。
“操......”
他改用左肘支地,腹肌又突然痙攣成團,脖頸青筋暴起三次才勉強弓起腰背,活像條被烈日暴曬的蝦米。
當(dāng)后背終于抵住斷墻時,滲出的冷汗已在地面上洇出潮痕。
轉(zhuǎn)頭搜尋了下老營兵,這才發(fā)現(xiàn)十步外的斷墻處,王二正撅著腚在韃子尸體上忙活。
那老陰比用草莖戳了戳尸體的鼻孔,確認(rèn)死透了才開始解甲。
先摸護心鏡,再掏牛皮靴夾層,最后連辮子上的銅錢都要拿牙咬下來試試成色。
“咳!”
王卷之故意咳嗽了一聲,卻震得胸口一陣酸痛。
老營兵聞聲渾身一顫,頭也不回地把剛摸到的銀鐲子往懷里塞:
“這韃子窮得叮當(dāng)響,就翻出半塊饃......”
話沒說完,王卷之扔的石頭就砸在他屁股上:
“你他娘扒尸體的手速比沖鋒都快!”
“額這不是給弟兄們斂葬儀嘛!”
王二嬉皮笑臉地轉(zhuǎn)身,晃了晃手上的幾顆金牙:
“瞧!夠打三副上好的棺材......”
王卷之倚著斷墻喘勻了氣,沖正往懷里揣金牙的王二招了招手:
“先別忙活了,把這韃子捆瓷實了,要活口?!?
“活、活口?”
王二手一抖,這才想起來這韃子只是昏死:
“額日!這驢日的還能喘氣?”
說完他抄起順刀就要砍,被王卷之?dāng)r住:
“別殺,先留著問話?!?
望了望愣住的老營兵,王卷之扯下一塊布條纏著崩裂的虎口解釋道:
“鑲白旗塘騎出現(xiàn)在郟縣,你不覺得蹊蹺?去年阿巴泰那場入關(guān)......”
王二聽了這話突然變了臉色擺手打斷道:
“可不敢提這個!去年冬天,狗韃子阿巴泰破黃崖關(guān),白廣恩那慫包......”
他說到半截突然卡住,鬼祟地四下張望。
王卷之看著突然緊張的老營兵翻了個白眼:
“你怕啥,這周圍除了幾具尸體就咱倆個大活人?!?
王二聞言瞬間來了精神:
“那會額跟著闖王打南陽,親眼見著逃難的藩王車隊!魯王府的朱以派被剁成八塊,樂陵郡王腦袋掛在旗桿上。你猜咋的?狗韃子居然拿郡王冠冕當(dāng)尿壺,聽說皇帝都?xì)鈮牧耍 ?
說到這,王二一臉的唏噓:
“三府三十州??!光河間府就被掠走五萬丁口!聽說鑲白旗的牲口們,把擄來的婦人拴在馬后頭拖行取樂......”
王卷之摩挲著苗刀上的纏繩皺眉,王二說的這些是史料記載的崇禎十五年清軍入寇。
此役清軍橫掃京畿,最遠打到海州,但按原本歷史,此時阿巴泰部應(yīng)當(dāng)早已出關(guān)了才是。
他疑惑看向正把韃子捆成粽子的王二:
“現(xiàn)在是崇禎十六年九月,阿巴泰部去年就該回遼東了才是,為何這些塘騎會出現(xiàn)在河南?你可知道這個中緣由?”
王二咬牙系了個死扣后,咧嘴笑道:
“額哪懂這些彎彎繞!不過上月打?qū)氊S時,聽俘虜?shù)墓俟纷诱f,宣大防線又有狼煙......”
王卷之聞言皺眉道:
“有沒有可能阿巴泰根本沒走?”
王二聽了這話愣了愣:
“額日!那驢日的還在關(guān)內(nèi)?”
王卷之摸著下巴沉思道:
“也不一定,幾萬人的軍隊,藏都藏不住,就怕多爾袞要玩把大的,東虜在等孫傳庭與闖王兩敗俱傷,好坐收漁翁之利!”
話沒說完,被捆的韃子突然抽搐起來。
王卷之揉著發(fā)青的手腕道:
“想那么多作甚,先審審這韃子?!?
王二聞言嘿嘿一笑,解褲腰帶的手比抽刀還利索:
“額來澆醒他!”
淅淅瀝瀝的水聲中,老營兵還吹起了跑調(diào)的陜北小曲。
王卷之偏頭避開這幕惡趣味的澆灌。
遠處荒村野狗啃食尸骸的聲響混著尿騷味飄來,恍惚間竟有些荒誕的和諧。
韃子被熱流燙醒時,正對上王二系腰帶的麻利手法。
被捆成粽子的韃子氣得眼珠立馬暴凸,滿語臟話跟連珠炮似的罵了出來。
王二抄起燒火棍就戳他鼻尖:
“這驢日的是不是在罵額?”
王卷之靠著墻看戲似的指點:
“可不是嘛,他在罵你祖宗八代呢?!?
王二聞言氣的抄起燒火棍就往韃子大腿根招呼:
“驢日的敢咒額祖宗!“
棍頭戳在鐵鱗甲上震得虎口發(fā)麻。
他索性掄圓了膀子往對方肩胛骨猛砸。
“喀嚓!”
棍子斷成兩截時,韃子喉頭滾出悶哼,嘴角卻扯出冷笑。
王二見狀更惱,抄起塊青磚往他膝蓋骨上拍:
“笑!額讓你笑!”
碎磚渣混著血沫飛濺,韃子突然昂起脖子用漢話嘶吼:
“明狗!沒吃飯嗎!”
王卷之扶著墻踉蹌起身時,正瞧見王二抬腳要踹人下陰。
韃子突然啐出口血痰,不偏不倚的正好糊在了王二剛扒的棉靴上。
老營兵氣得抄起半截斷矛就要捅,矛尖離眼珠半寸時被苗刀架住。
“留口氣?!?
王卷之刀尖挑開斷矛,靴底碾住韃子被敲碎的膝蓋:
“說,建奴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河南,你們的目的是什么?”
碾壓的力道讓碎骨在皮肉里咯咯作響。
韃子脖頸青筋暴起,汗珠混著血水在下巴匯成溪流,喉嚨里卻擠出怪笑:
“殺了我也不會告訴你......”
話音未落,他直接昂頭撞向刀鋒,卻被王卷之一腳踩回地面。
“呵!想當(dāng)巴圖魯?想得到美!”
苗刀貼著喉結(jié)游走,王卷之看著腳下的建奴冷笑:
“多爾袞許你們在關(guān)內(nèi)滯留多久?”
韃子瞳孔驟縮,終于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