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卑職乃高杰將軍麾下夜不收總旗王卷之!
- 搶救大明的365天
- 萌新?lián)浣峙老x
- 2207字
- 2025-05-24 12:01:23
被拽得踉蹌的顧正炎一把打掉老營兵的手:
“你跑什么?”
王二頭也不回地罵:
“額看你個書呆子是瞎球了!額是賊他們是官,見了面不得先砍老子的腦袋充軍功啊,不跑等砍??!”
書生一把拽住王二:
“王大是夜不收!讓他去說你是他麾下夜哨,扮作流寇刺探軍情......”
話音未落,王二轉身死死盯著王卷之:
“驢日的!你該不會真要賣老子......”
望著一臉深思的王卷之,老營兵急了:
“你你你......”
“滾蛋!”
王卷之打掉指向自己的手:
“我在琢磨要不要跟官兵搭個線,探探他們隸屬哪部,孫督師現(xiàn)下在何處扎營?!?
話音剛落,身后忽的響起號角。
十數(shù)騎正分作兩翼包抄而來,當先兩騎擎出三眼銃,遙遙指著這邊。
“要交涉就快!”
王卷之踹了腳王二:
“說你是秦軍潰兵。”
“前方賊寇,跪地受縛!”
不待王二反應,身后五騎已至百步外,三人張弓搭箭一騎盯梢一人,只要三人妄動,那箭便會射出。
王二眼珠子一轉撲通跪地,硬是擠出兩滴淚:
“軍爺明鑒啊!小的是敗兵,跟著孫督師......”
他說著指向王卷之:
“這位夜不收大人帶我們逃出來的!”
什長狐疑地打量三人,目光在王卷之殘破的靛藍棉甲上逡巡。
王卷之拇指頂開刀鐔三寸,左手探入棉甲內襯,拽出塊銅牌。
牌首浮雕獬豸獸首在烈日下泛著幽光,牌身陰刻著“提督陜西三邊軍務孫標下夜不收總旗王卷之”的篆文。
“卑職乃高杰將軍麾下夜不收總旗王卷之!”
他高舉腰牌的繼續(xù)高呼:
“奉督師鈞令,攜麾下尖哨二人赴郟縣刺探闖賊動向!”
說著刀尖遙指騎兵馬鞍上捆著的少年:
“此子亦是暗樁,方才誘殺三匹韃子游騎時不慎暴露?!?
什長抬手示意部下暫緩放箭,王卷之跟著振臂拋牌,銅牌在空中劃出弧光。
“啪!”
包銅的硬木腰牌穩(wěn)穩(wěn)落入什長掌心,什長轉手將銅牌拋給身后騎兵。
那漢子翻來覆去查驗半晌,指著牌面“叁陸玖”的編號點了點頭:
“真是高閻王的人!”
什長奪回腰牌卻并未還給王卷之,而是隨手塞進了腰帶:
“某乃薊鎮(zhèn)白總兵標營騎隊官,奉令巡弋汝州地界?!?
說著,他刀尖突然指向王卷之:
“只是某懷疑爾等身份,爾等還是隨某回大營勘驗一番!”
王二聽了這話一把拽住王卷之,壓低的聲音里帶著顫:
“壞了壞了,額咋忘了,高杰那驢日的速來與白廣恩不和!而且這幫薊鎮(zhèn)丘八最恨秦軍的人,進了大營怕是要給咱們按個通敵的罪名!”
王卷之聞言一愣,忽然想起《明史》里的一段記載。
崇禎十五年白廣恩部半夜突襲高杰糧倉,搶走八百石精米后縱火焚毀十七輛糧車。
高杰親率家丁反擊,兩軍在渭水畔廝殺三日,溺斃的尸首把河道都堵了。
更致命的是,那場內訌導致孫傳庭錯失合圍李自成的戰(zhàn)機。
本以為能蒙混過關的借口,他竟忘了這要命的派系傾軋!
自己竟被穿越者的傲慢蒙蔽,錯把歷史大勢當作戰(zhàn)場鐵律!
“驢日的......”
王卷之后槽牙幾乎咬碎,悔不該輕信腰牌能鎮(zhèn)住這群兵痞。
一旁的顧正炎眼尾余光掃過周遭合圍的騎兵,七張硬弓繃如滿月,三柄三眼銃已裝填完畢。
他嘴角忽然扯出個似笑非笑的弧度,這表情被抬袖拭汗的動作完美遮掩,隨即裝作慌張的攥住王卷之的袖子:
“壯士!學生憶起白總鎮(zhèn)最忌'三姓家奴'之說!”
這聲“三姓家奴”格外刺耳。
驚得王卷之心中一沉,驚得王二瞪圓了眼:
“你個酸丁……”
白廣恩原是流寇出身,先降洪承疇再投孫傳庭,軍中素有“三姓將軍”的惡名。
什長突然暴喝:
“捆了!”
五桿破甲錐齊刷刷指向三人。
“且慢!”
王卷之刀鞘震開最近的槍尖:
“高白兩位總鎮(zhèn)同屬督師麾下......”
“同屬個逑!”
什長突然暴喝,刀尖幾乎戳到王卷之鼻梁:
“這幾個碎慫定是闖賊細作!給老子綁瓷實了!”
王二聞言趕忙死死拽住王卷之的刀柄:
“哥?。☆~叫你親哥咧!十二桿破甲錐!你當是三五個步卒那么輕易能砍的,你個驢日的可別沖動害了額們?”
不待王卷之反應,王二噗通一聲雙膝跪地,疼得齜牙咧嘴卻擠出諂笑:
“總爺明鑒!”
他哆嗦著扯開褡褳,幾十枚銅錢叮當落地:
“小人幾個就是混飯吃的丘八......”
說著又摸出三塊碎銀:
“這是孝敬總爺吃酒的......”
騎兵們交換著眼色,幾桿破甲錐稍稍下垂。
王二見狀猛地晃了晃褡褳,叮當亂響中諂笑道:
“弟兄們剿匪辛苦!這是前日在葉縣摸尸......不不,是撿的軍餉!”
什長咧嘴露出滿口黃牙:
“當爺是收破爛的?”
話音剛落,馬鞭呼嘯著抽向王二面門:
“這點錢夠......”
“啪!”
苗刀劈斷馬鞭的瞬間,王卷之拽著王二后襟暴喝:
“以后膝蓋硬點!膝蓋骨軟慣了,人家就當你是條狗!”
說著他刀尖挑起塊碎石射向戰(zhàn)馬眼睛:
“今天教你個道理,騎兵最強在沖鋒,停下來就是活靶子!”
受驚的戰(zhàn)馬人立而起,什長的腰刀剛抬起就被撩飛,刀身旋轉著插進三丈外的黃土。
王卷之左手扣住什長蹀躞帶,一手“墜馬擒將”的功夫,竟將百五十斤的漢子拽離馬鞍砸向地面!
“都別動!”
苗刀壓住什長喉結,王卷之靴底碾著對方胸甲,盯著周遭僵住的騎兵冷笑:
“八步之內,老子砍人比你們拉弓快!”
七張硬弓霎時僵在半空。
騎兵們面面相覷,按邊軍規(guī)矩,上官被擒需即刻格殺勿論,可這什長多少與上峰沾點關系!
王卷之冷哼一聲,刀鋒入肉三分,什長脖頸滲出血線:
“告訴我孫督師大營方位!”
什長咬牙瞪圓了雙眼:
“在……在汝河北岸……”
“咻——!”
什長話音剛落,鳴鏑破空的尖嘯刺穿耳膜,一名騎手的左眼突然爆出血花。
“阿哈丹!”(滿語:沖鋒)
十余名韃子塘騎呈雁翎陣俯沖而下,為首的巴牙喇兵頭戴頓項盔,護心鏡上還沾著未擦凈的血污。
滿語呼喝聲中,十多發(fā)箭矢潑雨般傾瀉。
“臥倒!”
王卷之拽著王二滾進溝壑,三支箭矢擦著發(fā)髻釘入身后。
顧正炎踉蹌著撲向被丟在地上的少年,卻被流矢劃破方巾。
“日他姥姥!”
王二嚇得臉都白了:
“驢日的建奴怎會摸到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