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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兩人一行在沿草野寸深的曲折樓梯,往灰蒙蒙的樓上攀行,臨近耳畔,“啪嗒”!滴落在下方的銹水——在逼仄的樓梯間,莫名有點瘆人。
外界的陽光被塔樓阻擋,僅有幾縷在毀壞的罅隙中努力盛放,祁墨在汪赫腳后跟,兩人相繼登上二樓。
在明暗交織的二樓空間中,滿面的墻壁,以及周遭的事物,筆觸不一,五顏六色的繪畫的其上躍然。整個二樓遍布灰蒙蒙之下的涂鴉。
“在13年前,我和媽媽便曾在這片區(qū)域的某個角落——”
祁墨跟隨回憶的腳步,在一只等人高的不倒翁旁駐足,不倒翁上涂滿了各式各樣的圖案與文字,厚厚的灰土糊在其表,指尖輕微觸碰,便簌簌掉落層層土渣。
在她手指的那一塊方寸,略顯稚嫩的筆畫在歪歪扭扭的舒展身姿,她的眼底不禁泛起淺淺水霧,心頭難免的失落與悲傷,“和媽媽的簡筆畫,原來,它還在!”
祁墨胸口發(fā)堵,她捂住心口,病情還在發(fā)作,盡力讓呼吸保持舒暢,緩解心臟悸痛帶給的壓力。
汪赫單手插兜,在整個二樓正廳走來走去,在觀察什么,手偶左顧右盼,賤兮兮的。
“這是個畫室?”
汪赫在走了一圈后,如此問道。
穩(wěn)定住情緒的祁墨,別過腦袋,回眸凝望對方,抽了抽鼻涕,回答:“算!更準確的說法是親子室。在以前——”她如泣如訴的邊回憶邊講道:“這一層還有玩具火車,和漫畫,然而——”
祁墨突然悲憫起來,對于這處往昔前最令她難以忘卻的舊址,心中那一抹凄涼被舊事重提的勾起。
“然而,一切都無法還原。”祁墨繼而說道,袖口點了點眼底殘余的淚,深吸一口氣。
汪赫走來,將手搭在她的肩胛,安慰道:“會好的。等找到壁合的方法,什么災怏,都將一掃而空。”
汪赫的目光仰望上一樓,似喃喃自語,似衷腸言訴,把自己心中認為最沉重,最有份量的那句話宣之于口:“而——等待實踐檢驗的結果,便在天國啊!——”
祁墨將心情收拾好,嗓子清了清,正視著對方的目光:“繼續(xù)走吧!”
他放心的放下手,欣慰的點點頭:“好!”
兩人將視線上移,不約而同的將步伐邁向直達上層的樓梯,遍野臺階的草叢越發(fā)茂盛,兩人攜肩同行。
嘩啦啦——啦——
汪赫心有余悸般的腳步一頓,他聆聽著上方三樓的動靜,轉頭與對方相視,嘴角難堪的說道:“三樓,有群鴿子——小,”
汪赫后半個字的“心”字未脫口而出,祁墨的身影已經徑直腳步“啪”的在三樓樓上落下,轟——
原本聚集在三樓樓梯口邊緣的鴿群轟然四散開來,汪赫的目光下意識的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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