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丹白露宮是法蘭尼亞最古老的城堡之一。一千多年前,圣克洛維為了對抗羅曼人建立了這座城堡。后來,經歷代君王的改建、擴建、裝飾和修繕,楓丹白露宮成為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
一行人在王宮前翻身下馬,官邸前的幾名身著重甲手持長槍的衛兵立刻接過戰馬的韁繩,并將戰馬牽引到官邸側面的馬廄中。
卡羅勒斯還對兩名衛兵喊到:“請讓馬夫照顧好它們,這些天可沒吃到啥像樣的食物了?!?
一個身穿哥特式禮服的老人正站在護城河上的木制吊橋上,他就是楓丹白露宮的宮廷主管。他向幾人鞠了一躬:“各位,國王陛下正在王座廳等你們。”
“好的,喬治先生,愿您長壽?!笨_勒斯對宮廷主管回了個軍禮——先用右手錘一下左胸,再九十度平舉。
一行人走進拱形城門,進入城內。城內石塊路高低起伏,蜿蜒曲折,僅有四五米寬。低層的石頭房屋沿街而筑,風格古色古香。哥特式的禮拜堂高聳入云,令人敬畏。乍一看,楓丹白露宮好像一座人間仙境,可是城中隨處可見的刀劍,長矛,盾牌與火銃都在無聲地提醒人們:這座城堡是在血與火的洗禮中發展起來的。
“卡羅勒斯,你可要小心點啊。”路上,查爾班大主教對卡羅勒斯耳語道,“說不定那個哈夫堡女人又有什么陰謀……”
大主教口中的“哈夫堡女人”指的就是皮平國王的第二任妻子,當今王后瑪麗·克里斯蒂娜·馮·哈夫堡。眾所周知,查爾班大主教一向與瑪麗王后形同陌路。
卡羅勒斯覺得既好笑又好氣,大家都是國王陛下的子民,應該齊心協力為國家奉獻才對,怎么可以兄弟鬩墻呢?
“老師,我一向很尊敬您?!笨_勒斯說道,“可是這次恕我實在不能茍同您的看法。我們都是國王陛下的子民,應該共同為國家奉獻,而不是互相同室操戈?!?
談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座高聳入云的塔樓前。這座塔樓是四葉形的,由青磚制成,有著圓錐形的屋頂,高達150法尺(約50米)。這就是楓丹白露宮的主樓,是國王陛下的所在,也是楓丹白露宮的最后防線。
一行人通過狹窄的螺旋樓梯登上塔樓的最高層。路上,查爾班大主教繼續對卡羅勒斯耳語道:“卡羅勒斯,你不了解哈夫堡家族的人。”
“好了,老師。”卡羅勒斯皺緊眉頭,“請您以后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說話間,一行人走到一扇氣派的房門前,老宮廷主管喬治叩了叩門,便推開房門,引領一行人走了進去。
這間房間極大,墻壁上掛滿了描繪古代英雄傳奇的織錦掛毯。墻壁的四周都放置了數十具鎧甲架,上面的鎧甲除了形式和大小不一外,均是金色。這些鎧甲明亮如新,反射著燭火的光芒,看起來是經常有人為這些鎧甲做保養和擦拭。
除此之外,房間內還有一張怪異扭曲的王座。王座后面的墻壁上還掛著一塊碩大的盾牌,盾牌上面繪著法蘭尼亞的白底金陽紋章。
那王座高大而又扭曲,有三十多法尺(約十幾米)高,由上千把利劍堆積熔鑄而成,有利劍打造成的高高的臺階,國王的座位位于如同荊棘般的利劍叢中。這就是代表著國王權威的劍王座。
劍王座是由法蘭尼亞王國首位君主圣卡羅勒斯所造。他熔掉上千把敵人投降時丟棄的利劍,花了四十九天時間才打造完成寶座。
劍王座上坐著一個老人。他身披王袍,頭戴邊緣刻意制成太陽形狀的黃金王冠,腰佩一把精金制成的寶劍。他就是法蘭尼亞國王皮平三世。
王后瑪麗·克里斯蒂娜·馮·哈夫堡站在國王身旁。她穿著一件紅色長裙,臉上畫著淡妝。若不是那醒目的一頭銀發,恐怕沒有人會相信她已經50多歲了。
此刻,國王正側著身子與王后交談。驀然間,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父王!”
國王驚叫一聲,轉過身子??匆娧矍罢媸亲约旱膬鹤樱樕l白,渾身哆嗦,險些從王座上栽下來。
“您怎么了,父王?”卡羅勒斯一把扶住他,擔心地問道,“你病了嗎?”
“沒事,親愛的卡羅勒斯,我的兒子,我的孩子,沒事?!眹醣菹碌穆曇粢驗榧佣澏镀饋怼?
王后笑了笑:“卡羅勒斯,想必是國王陛下突然一下子看見你,太興奮,太激動了吧?”
“好了,好了?!逼て絿踝赝踝缓笊钗豢跉?,對卡羅勒斯做出“請”的手勢,示意卡羅勒斯進行稟報。
卡羅勒斯對國王行了個軍禮,便將前事細細道來。卡羅勒斯講罷,國王便走下王座,輕輕拍了拍卡羅勒斯的肩膀。
“干的漂亮,我的兒子。”
“父王,我不過是履行了我的職責。”
國王沒有回答,只是看了看旁邊的查爾班大主教。
查爾班大主教假裝無奈的攤了一下手宣布道:“好了,卡羅勒斯,你現在已經是我們圣騎士兄弟會的正式成員了!”
“?。??真的嗎?”卡羅勒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騎士兄弟會圣光教的一個軍事修會。與圣殿騎士團,條頓騎士苦修會這些聽從教宗冕下命令的軍事修會不同,圣騎士兄弟會的領導者是法蘭尼亞國王陛下。只有王國中最勇敢,最正直,最虔誠的騎士才能加入。按慣例,會給從軍的王室成員授予“學徒”的身份以示尊重,但是這就與王位繼承人的“紐斯特利亞親王”一樣,只是個虛銜并沒有什么實際指揮權。只有該王室成員真的在戰場上榮立軍功,才能獲得兄弟會的認可并成為正式成員。
“嘿嘿,當然是真的了。”查爾班大主教笑道。
瑪麗王后也笑起來:“卡羅勒斯,要是您父王手下那幫‘猛將’們都像您和我的弟弟利奧波德大公一樣勇猛,我們早就征服整個泰拉大陸了。”
卡羅勒斯答道:“王后殿下,請您不要這么說,我相信那些勇敢的騎士們也在盡心盡力地為王國服務?!?
“卡羅勒斯,您就不要再為那些蠢貨說話了。”
“好了,好了?!辈闋柊啻笾鹘虈烂C地打斷了兩人,然后突然嚴肅地說道,“紐斯特利亞親王卡羅勒斯·馬格努斯·凱撒·德·加洛林!”
卡羅勒斯聽到如此正式的稱謂,立馬抬頭挺胸立正。用標準的軍隊口吻回答:“是!冕下!”
大主教拍了拍手,兩個修士便走了進來。一個修士手中拿著白色法蘭絨斗篷,另一個修士拿著金色法蘭絨斗篷。除此之外,還有幾個拿著各種用具的仆役。
查爾班大主教與兩個修士開始為卡羅勒斯祈禱祝福。祈禱完畢,那拿著白斗篷的修士將自己手中的斗篷披在卡羅勒斯身上。
“以此,象征純潔的靈魂!”
那拿著金斗篷的修士也將自己手中的斗篷披在卡羅勒斯身上。
“以此,象征奉獻的精神!”
最后,查爾班大主教走上前,將圣水抹在卡羅勒斯的額頭上。
“如此,方可步入榮耀的殿堂!”
卡羅勒斯激動地點了點頭。大主教看著卡羅勒斯虔誠的樣子,露出個滿意的微笑,畫了個十字再次祝福后便退到一旁。
皮平國王緩緩走到卡羅勒斯面前,用莊嚴的聲音說道:“跪下!紐斯特利亞親王卡羅勒斯·德·加洛林!”聽到命令的卡羅勒斯單膝跪地,表情變得莊重起來。
皮平國王拔出自己的佩劍,這把劍喚作“咎瓦尤斯”,是加洛林家族的傳家寶劍。它是一把武裝劍,劍鐔與配重由精金制成;劍柄則由黃金圣樹伊爾蘇明爾的一節樹枝制成;劍刃則是舉世聞名的大馬士革鋼,上面用盧恩符文刻著“加拉斯·烏爾夫貝特”,用于紀念制造這把劍的矮人鐵匠;劍鞘由白水晶,秘銀與山銅制成。當年,圣卡羅勒斯就是拿著這把圣劍打下了法蘭尼亞王國的江山。
皮平國王用劍緩緩拍了拍卡羅勒斯的肩頭。
“宣誓吧!紐斯特利亞親王卡羅勒斯·德·加洛林。”
卡羅勒斯抬起頭望著這個滿眼欣慰的國王,口中緩緩念出了自己的誓言:
“對天起誓,以明我志;”
“不凌弱小,謙度時日;”
“所經之戰,莫畏強敵;”
“凡所邪謬,吾伐其幟?!?
“婦弱童長,戰所為之;”
“同僚道合,竭力相攜;”
“誠待友人,以為君子;”
“吾所摯愛,忠貞不渝?!?
皮平國王滿意的看著卡羅勒斯,用手輕輕放在卡羅勒斯頭上,“如此,我以一名法蘭尼亞王國國王的身份,冊封你,卡羅勒斯·德·加洛林,為一名圣騎士?!?
說著,皮平國王從懷里掏出一個白絲絨長盒子,上面印著圣騎士兄弟會的盾徽:太陽與寶劍。
打開盒子,里面原來是一枚圣騎士十字勛章。國王陛下上前親手把勛章取出,笨拙的為卡羅勒斯別在了盔甲上。別好后,國王陛下鄭重的舉起右手敬禮,卡羅勒斯立即正身同樣右手敬禮。
“好!儀式非常圓滿!”然后國王換了平日里說話的語氣說道,“好了,去為今晚的宴會準備一下。屆時,所有在戰爭中立下了軍功的貴族都會出席,你可要小心點。”
“是!父王!”卡羅勒斯一本正經的抬頭碰了下靴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