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浮光”酒吧被紫色霓虹籠罩,阿念攥著香檳杯的手指泛白,聽著鄰桌富二代們的調笑,忽然想起七年前郁辭墨在孤島用椰子殼給她盛淡水的樣子。今晚是郁氏集團并購慶功宴,他被一群董事拉去敬酒,而她又一次成了宴會上的透明人。
“郁太太怎么一個人?”明清野晃著酒杯在她身邊坐下,鏡片后的眼睛映著她泛紅的臉頰,“辭墨在三樓VIP室,要不我帶你去?”阿念搖頭,指尖摩挲著杯壁上的冷凝水:“他說讓我乖乖待在宴會廳。”話音未落,手機震動,時景淵發來條消息:今晚別喝太多,他不是真心的。
她冷笑,將手機倒扣在吧臺。自上周在書房看過日記后,她和郁辭墨之間仿佛隔了層透明玻璃——他依舊會替她蓋被子、溫牛奶,卻再沒提過日記本里的真相,也沒帶她去查時家的秘密。香檳氣泡竄進鼻腔,她忽然想起他日記里寫的:我怕真相會灼傷你,所以寧愿你在謊言里安全。
“再來杯‘孤島往事’。”她沖調酒師示意。明清野挑眉:“這酒度數很高,郁少知道會宰了我。”阿念卻固執地晃了晃空杯:“他不會知道的。”琥珀色的液體混著椰香入口,像極了郁辭墨身上的味道。記憶突然閃回——十五歲生日,他偷帶她去海邊,用朗姆酒調了杯飲料,騙她說是“成人禮特調”。
第三杯下肚時,阿念感覺眼前的燈光都成了雙影。她踉蹌著起身,撞進一個帶著雪松香水味的懷抱。“阿念?”郁辭墨的聲音帶著驚惶,“誰讓你喝酒的?”她抬頭,看見他領口的紐扣松了兩顆,露出喉結下的胎記——那是她上周替他挑的銀質袖扣劃到的痕跡。
“哥哥。”她聽見自己脫口而出這個稱呼,像七年前那樣掛住他脖子,“你是不是還在騙我?”郁辭墨身體驟然僵硬,周圍傳來倒抽冷氣的聲音——整個宴會廳都知道,郁家掌權人從不允許任何人喊他“哥哥”。他攥住她手腕,往安全通道走:“先跟我回家,別鬧。”
樓梯間的聲控燈忽明忽暗,阿念被他按在墻上,酒氣混著他身上的威士忌味涌來。她伸手扯他領帶,珍珠耳釘刮過他下巴:“你說過不騙我的,可你還在查時家的海難報告,對不對?”郁辭墨的指尖掐進她腰側,像在壓抑什么:“這些不是你該管的事。”
“為什么不是?”她仰頭看他,睫毛上沾著水光,“因為我是撿來的野丫頭?因為我配不上郁家繼承人?”這句話像導火索,郁辭墨突然低頭,吻落在她唇角,帶著威士忌的辛辣:“你明明知道不是……”阿念卻趁機咬住他下唇,像咬一塊椰子糖,嘗到了咸澀的味道——是他的淚。
“七年前在孤島,”她在他唇間低語,“你說會永遠保護我,可你食言了。”郁辭墨猛地推開她,背對著她扯松領帶。樓梯間的燈光在他身上投下破碎的影子,像極了七年前那個他替她擋住時景淵耳光的夜晚。阿念忽然笑了,笑聲混著哭聲,驚飛了窗外的夜鴉。
“阿念,你醉了。”他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明天酒醒了,我們再談。”她卻抓住他西裝后擺,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我沒醉!我只是怕……怕你有一天會像扔掉貝殼一樣扔掉我。”這句話讓他渾身一顫,轉身時,阿念看見他眼底翻涌的暗潮,比孤島的風暴更洶涌。
“你以為我扔掉過你?”他突然拽過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這里面裝的全是你,從七歲到現在,滿滿當當,沒有一絲空隙。”阿念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像擂鼓般震著她掌心。他忽然低頭,在她鎖骨處輕輕一咬,帶著懲罰的意味:“知道為什么不讓你碰時家的秘密嗎?因為那里藏著最臟的血,我怕玷污了你。”
酒意突然退了三分。阿念想起日記本里夾著的病歷單——郁辭墨有嚴重的焦慮癥,每次調查時家都會發作。她伸手撫過他眉骨,那里有塊淡色疤痕,是三年前替她擋酒瓶時留的:“可我想和你一起臟,一起墮入深淵,只要你在身邊。”
郁辭墨的眼神瞬間暗下來,像暴風雨前的海面。他突然打橫抱起她,踢開安全通道的門,冷冽的夜風卷著他的聲音傳來:“明天早上如果后悔,就給我一巴掌。”阿念將臉埋進他頸窩,聞到他皮膚上混著的海鹽味——那是他用了十年的沐浴露,和孤島的潮水一個味道。
車內,阿念被安全帶固定在副駕,看著他卷袖扣的動作出了神。他腕間露出半截紅繩,是她十四歲時用貝殼碎片編的,說“戴上就能平安”。“別看了。”他忽然按住她的手,聲音發緊,“再看下去,我怕自己忍不住。”
公寓電梯里,阿念的背靠在鏡面墻上,看著他俯身替她脫高跟鞋。水晶燈的光碎在他發梢,像極了孤島的月光。她忽然伸手勾住他脖子,在電梯到達的提示音中,清晰地說:“我不后悔。”
玄關的感應燈亮起時,郁辭墨的吻已經落下來。他的手掌隔著禮服布料摩挲她后腰的舊疤,像在安撫一只受傷的獸。阿念扯掉他的領帶,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混著他的低喘,在寂靜的公寓里蕩出漣漪。當她的指尖觸到他后背的燙傷疤痕時,他忽然渾身僵硬,停了下來。
“怎么了?”她低語,指尖撫過那片扭曲的皮膚——那是他為了從火里搶她的貝殼罐留下的。郁辭墨閉著眼,像在掙扎什么,良久,他啞著嗓子說:“我怕……怕自己會弄疼你。”阿念忽然笑了,主動貼上他的唇,用只有他們能聽見的聲音說:“疼也是你給的,我認。”
這像是最后一道防線的崩塌。郁辭墨突然抱起她走向臥室,腳步急切得幾乎要絆倒自己。床頭燈亮起的瞬間,阿念看見床頭柜上擺著她最新的素描本,旁邊是只貝殼形狀的香薰機,正散著雪松與海鹽的氣息。
“阿念,阿念……”他的唇落在她耳垂,反復念著她的名字,像念一句救贖的咒語。恍惚間回到了七年前的孤島——那時他們還不知道未來有多艱險,只知道彼此是唯一的光。
凌晨三點,阿念被渴醒,摸黑去客廳倒水。路過書房時,看見門縫里透出微光。她推開門,看見郁辭墨坐在電腦前,襯衫領口大開,露出胸前的紅痕——那是她剛才留下的。屏幕上是時氏集團1998年海難的乘客名單,她的名字“念念”赫然在列,旁邊標注著“失蹤,疑似死亡”。
“醒了?”他轉頭看她,眼神里有愧疚與痛楚,“對不起,本來想等你睡著再查……”阿念沒說話,走過去關掉電腦,跨坐在他腿上,指尖撫過他眉心的川字紋:“以后別再一個人熬了,嗯?”郁辭墨一愣,忽然緊緊抱住她,像抱住失而復得的珍寶。
“阿念,”他在她發間低語,“等這件事結束,我們去孤島住一段時間吧,就我們兩個人,每天聽潮聲,撿貝殼。”阿念點頭,聽見自己的心跳與他的重合,像孤島的潮汐般規律。月光透過百葉窗落在他們交纏的手上,映出他無名指上的貝殼戒指——那是她今天下午偷偷替他戴上的。
遠處,第一縷晨光爬上地平線。阿念靠在他肩頭,看著窗外逐漸亮起的城市,忽然明白:在這充滿謊言的豪門世界里,或許只有彼此的真心是最危險的賭注,卻也是最堅實的島嶼。而今晚的醉酒與告白,不是一時沖動,是攢了七年的愛意,終于在潮汐中找到了上岸的方向。
注:本章節通過醉酒場景打破男女主的情感隔閡,以“哥哥”稱呼與身體傷痕強化記憶聯結,同時埋入“海難乘客名單”關鍵線索,為后續“危機升級·背叛”卷的家族陰謀揭露與情感升華做鋪墊,酒精催化下的告白與親密戲既符合人物關系遞進,又推動敘事進入新轉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