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會議室百葉窗,在郁辭墨的西裝上織出明暗相間的條紋。阿念攥著演講稿的手心里全是汗,玻璃墻外的記者群像饑餓的獸,鏡頭閃光燈映得她太陽穴發疼——這是她第一次以“郁氏集團慈善大使”身份出席發布會,卻在會前收到匿名郵件,附件是她七歲時在孤島的裸照。
“別怕,”郁辭墨的指尖隔著桌布覆上她手背,“有我在。”他袖口的貝殼袖扣折射出微光,那是她昨夜親手替他扣上的。阿念抬頭,撞上他鏡片后沉如深海的眼神——他早已知道郵件的事,凌晨三點還在書房追蹤IP地址。
發布會準時開始。阿念站在話筒前,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各位來賓,今天我們要討論的是‘孤島兒童救助計劃’……”話音未落,后排突然有人舉手:“郁太太,請問您七歲時被遺棄在孤島的經歷,是否與本次慈善主題相關?”
會場瞬間寂靜。阿念看見大屏幕上彈出她幼年的照片,泛黃的畫質里,她抱著貝殼蹲在礁石旁,背后是翻倒的救生艇。閃光燈此起彼伏,像極了七年前那場燒毀貝殼的火。她感覺呼吸發緊,指尖不受控地發抖,忽然想起郁辭墨日記里的話:你的光不該被黑暗吞噬,所以我要成為你的盾。
“這位記者的問題涉嫌侵犯我太太隱私。”郁辭墨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冰碴般的冷意。他走上臺,西裝下擺掃過她小腿,伸手關掉大屏幕:“不過既然提到孤島,我倒想借此機會澄清一件事。”
阿念抬頭看他,發現他耳尖泛著紅——這是他緊張時的習慣。七年前在孤島,他第一次教她說話時,耳尖也是這樣紅得透明。郁辭墨從西裝內袋掏出份文件,遞給主持人:“這是阿念的合法收養證明,以及當年搜救隊的原始記錄。”
投影儀重新亮起,屏幕上出現泛黃的檔案照片:十二歲的時景淵抱著裹著碎花毯的阿念,郁辭墨站在右側,三人身后是救援直升機。阿念看見自己腕間的貝殼手鏈清晰可見,而文件備注欄寫著:獲救時因驚嚇導致短暫失憶,由時氏集團與郁氏集團共同撫養。
“所以不存在‘遺棄’一說,”郁辭墨的聲音平穩得像在談并購案,“當年的謠言,不過是有心人利用我太太的善良,編造出來博眼球的謊言。”他忽然轉身看向她,眼底的冰融化成海:“阿念從來都是被愛的,從她被救起的那一刻起,就有兩個家庭爭著給她最好的生活。”
臺下響起竊竊私語。阿念看著他挺直的背影,忽然想起昨夜他抱著她在陽臺抽煙,說:“如果輿論是暴風雨,那我就替你造一座永不沉沒的船。”她深吸一口氣,伸手握住他的手,對著話筒說:“謝謝大家的關心,其實我很幸運……”
話未說完,后排又站起個戴墨鏡的女人:“郁太太,請問您與郁少的婚姻是否涉及商業聯姻?時氏集團近期減持郁氏股份,是否與您的身世曝光有關?”阿念感覺郁辭墨的手驟然收緊,她知道這個問題觸及核心——時景淵上周突然拋售股份,正是為了逼郁辭墨在身世問題上讓步。
“我們的婚姻,”郁辭墨忽然輕笑,拉著她轉向媒體墻,“始于七年前的孤島,長于十三年的陪伴,與任何商業利益無關。”他抬手摘下眼鏡,露出眼底的紅血絲:“至于股份變動,不過是時家對郁氏收購案的正常反應,難道記者們不關心,我們剛給孤島小學捐了二十萬冊圖書?”
鎂光燈再次閃爍,卻多了幾分善意。阿念看見臺下的江嶼沖她比了個“OK”手勢,明清野則晃著手機——屏幕上是他剛發的朋友圈:**郁少護妻現場,單身狗受到一萬點暴擊。**她忽然想起七年前在孤島,這兩個男孩總是搶著替她摘椰子,如今依舊是他們在守護她。
發布會結束后,郁辭墨帶著她走進VIP室,反手鎖上門。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他臉上,切出鋒利的明暗交界線。阿念伸手替他整理領帶,觸到他喉結下的紅痕——那是昨夜她留下的吻痕。“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要公開收養證明?”她低語。
郁辭墨忽然抓住她手腕,按在墻上,領帶夾硌得她鎖骨生疼:“因為不想讓你回憶起被質疑身世的感覺。”他的聲音發啞,“十四歲那年,你被記者堵在學校門口,問‘是不是時家撿來的野孩子’,我抱著你從后門逃走,你在我懷里抖得像片葉子……我永遠忘不了。”
阿念愣住——這段記憶她早已選擇性遺忘,卻原來一直刻在他心里。她想起那天他帶她去天臺看星星,說:“等我掌權,就把所有傷害你的人都扔進海里。”此刻他西裝內袋露出半截文件角,她知道那是時家非法交易的證據,是他用三年時間攢下的彈藥。
“其實我比你想象的更堅強。”她抬手撫過他眉骨,“那些打不倒我的,只會讓我更靠近你。”郁辭墨忽然低頭,吻落在她眼皮上,像吻去一顆未落的淚:“傻丫頭,你不需要堅強,你只需要做我的公主,剩下的臟事,我來做。”
手機突然震動,時景淵發來條消息:**發布會很精彩,不過你該看看郵箱了。**阿念點開附件,瞳孔驟縮——是段監控視頻,畫面里,十五歲的郁辭墨將她按在儲物間墻上,指尖劃過她鎖骨的疤痕,而她滿臉淚痕,正在掙扎。
“這是……”她聲音發抖。郁辭墨掃了眼屏幕,臉色瞬間鐵青:“是時景淵偽造的,那天你發燒說胡話,我在幫你擦藥。”他忽然想起什么,從保險柜里抽出盤錄像帶:“這是老宅的原始監控,能證明我沒有……”話未說完,阿念已經抱住他,將臉埋進他胸口。
“我信你。”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悶悶的,“就像你信我從未嫌棄過你的身世一樣。”郁辭墨身體猛地一震,手環住她腰的力度幾乎要將她嵌進肋骨。窗外傳來海鷗的叫聲,像極了孤島的清晨。阿念閉上眼睛,感受著他劇烈的心跳逐漸平復,忽然明白:在這個真相與謊言交織的豪門世界里,最珍貴的從來不是證據,而是毫無保留的信任。
下午三點,郁辭墨的手機突然響起,是母親的來電。阿念聽見聽筒里傳來嚴厲的女聲:“辭墨,你今天在發布會上的表現太沖動了!現在董事會都在質疑你娶阿念的動機……”“那又如何?”他打斷母親,目光落在阿念腕間的貝殼手鏈上,“我娶她,是因為我愛她,與任何人和事無關。”
阿念感覺眼眶發燙,忽然伸手搶過手機:“伯母,對不起,是我讓辭墨為難了。但我保證,我會成為稱職的郁太太,不會讓他因為我被質疑。”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傳來一聲嘆息:“傻孩子,我從來沒反對過你們……只是豪門婚姻,從來不是兩個人的事。”
掛斷電話,郁辭墨忽然笑了,笑得像七年前那個在孤島替她趕走野狗的少年:“阿念,我們離開這里吧,去孤島,去巴黎,去任何沒有陰謀的地方。”他捧起她的臉,指腹擦過她泛紅的眼角,“我已經攢夠了錢,足夠讓我們自由自在地生活。”
阿念搖頭,伸手替他戴上墨鏡,遮住眼底的紅血絲:“我們不能逃,因為這里有我們要保護的人,有我們要揭開的真相。”她想起發布會結束時,一個孤島來的小女孩跑上臺,送給她一只親手撿的貝殼,說:“阿念姐姐,謝謝你讓我們有了新學校。”
郁辭墨忽然低頭,吻落在她唇角,帶著海鹽的咸澀與陽光的溫暖:“好,那我們就一起戰斗,像七年前那樣,你做我的眼睛,我做你的劍。”阿念點頭,聽見自己的心跳與他的重合,像孤島的潮汐般規律而堅定。
窗外,烏云散去,陽光重新鋪滿城市。阿念看著郁辭墨替她整理裙擺的樣子,忽然想起他日記里的一句話:**你是我在黑暗里撿到的月亮,哪怕用一生去守護,也甘之如飴。**而此刻,她終于懂得,所謂豪門博弈,不過是他們愛情的背景板,真正的光芒,始終在彼此眼中閃爍。
注:本章節通過媒體發布會的輿論危機,展現男女主從“契約夫妻”到“靈魂同盟”的質變。借收養證明的公開埋下“雙家族守護”伏筆,同時以偽造監控視頻激化時家矛盾,為后續“危機升級·背叛”卷的正面交鋒做鋪墊。發布會后的情感互動既體現男主的隱忍守護,也通過母親的電話暗示豪門婚姻的復雜性,使人物關系更具層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