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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袖口藏情書

晨光里的秘密

清晨六點三十分,阿念跪坐在飄窗邊,膝蓋壓著淡藍色信紙。筆尖懸在“哥哥”二字上方,遲遲落不下去。窗外的海浪聲透過玻璃傳來,像極了三年前那個暴雨夜,他背著她在礁石間奔跑時,胸腔震動的頻率。

她咬著鋼筆帽,目光落在左手腕的銀色手鏈上。那是去年生日,他在孤島潮間帶撿的碎貝殼磨成的,吊墜是枚迷你船錨,鏈子內側刻著極小的“C&M”——他說,這是“船長與貝殼”的縮寫。信紙右下角壓著泛黃的拼音卡片,背面是他用鉛筆寫的“a-阿,ni-念”,字跡被反復摩挲得發毛。

“哥哥的眼睛像潮水。”她終于寫下半句,筆尖在“潮水”二字洇出小團墨漬。信紙邊緣粘著半片干花,是去年春天他帶她采的海島雛菊,如今早已褪成淺褐色。阿念將紙折成小船形狀,塞進校服袖口時,心跳聲蓋過了廚房傳來的煎蛋聲。

“阿念,該吃早餐了。”

郁辭墨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慌忙用課本壓住信紙殘骸,指尖卻在顫抖。他穿著晨跑后的黑色運動服,發梢還沾著汗,額角的疤痕在晨光中若隱若現——那是十二歲替她擋下礁石劃傷的。

“今天有國文測驗,”他將煎蛋吐司推到她面前,“昨晚教你的古詩記住了嗎?”

阿念點頭,袖口的紙船隨著動作蹭過桌面。他的目光在她手腕上停留半秒,又移向她泛紅的耳尖,喉結微微滾動:“先吃飯。”

教室里的風波

上午第二節課課間,江嶼晃著籃球過來時,阿念正低頭用鉛筆在課本邊緣畫小帆船。

“小啞巴又在創作抽象派?”他笑著抽走她的筆記本,里面夾著的拼音練習冊滑落,露出幾行歪扭的字跡:“哥哥的…頭發…像夜”。

“喲,還是抒情詩?”后排的明清野探出頭,眼尖地看見阿念袖口露出的紙角,“這是什么?袖珍情書?”

紙船被拋向空中的瞬間,郁辭墨恰好抱著作業本走進教室。陽光穿過窗戶,將紙船鍍上金邊,他眼睜睜看著它掠過江嶼指尖,飄向阿念驚恐的眼神。

“還給我!”阿念起身去搶,校服袖口滑落,露出腕間的貝殼手鏈。郁辭墨瞳孔驟縮——那是他親手給她戴上的,當時她指尖還纏著紗布,因為總用石頭在沙灘上寫“哥哥”。

“墨哥,你妹妹這情書要是傳出去,”江嶼吹了聲口哨,“全校男生不得排隊來搶?”

哄笑聲中,阿念的耳尖紅得快滴血。她伸手去夠課桌角落的紙船,卻被明清野先一步展開:“‘哥哥的眼睛像潮水’——哎喲,我們小啞巴還是文藝少女!”

教室突然安靜。郁辭墨幾步上前,奪過紙船揉成一團,塞進自己校服口袋。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兩個度:“無聊。”指節卻因用力泛白,袖口的袖扣折射著冷光——那是郁家繼承人的標志。

阿念攥緊書包帶,指甲掐進掌心。這是她第一次寫情書,笨拙地用了三個月學“喜歡”的筆畫,卻在最不該曝光的時候,成了全班的笑料。

圖書館的暗角

午休時,郁辭墨將她堵在圖書館三層的文學區。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切出明暗交錯的紋路,像極了孤島懸崖上的潮汐線。

他掏出皺巴巴的紙船,拇指碾過“潮水”二字,沉默持續了整整三分鐘。阿念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混著遠處翻書的沙沙響。

“這個……”他終于開口,聲音沙啞,“是什么意思?”

阿念盯著他喉結的起伏,想起他教自己說話時,總讓她摸著那里感受震動。她攥緊書包帶,指甲掐進掌心的舊疤——那是有次他發著高燒仍堅持教她寫字,她心疼得用鉛筆扎自己。

見她不答,郁辭墨突然抬手。阿念本能地縮了縮脖子,卻見他輕輕替她理了理歪掉的衣領,指尖擦過她發燙的耳垂。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和孤島時期他裹著她躲雨時的味道一模一樣。

書架上的《簡愛》恰好翻到“你以為我窮、低微、不美、矮小,我就沒有靈魂沒有心嗎?”那頁。阿念想打手語,卻發現掌心全是汗,比劃到一半就亂了章法。郁辭墨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自己胸口:“這里,也會這樣跳嗎?”

她的指尖觸到他劇烈的心跳,和自己的頻率驚人地一致。紙船在他口袋里發出細微的褶皺聲,像孤島退潮時,貝殼摩擦礁石的輕響。

天臺上的海風

放學后的天臺,海風卷著咸澀的氣息撲面而來。阿念坐在圍欄邊緣,摸出藏在襪子里的備用信紙。筆尖在紙上顫抖:“如果我說喜歡……你會討厭我嗎?”

字跡被海風掀起的眼淚暈開,成了模糊的墨團,像極了那年她在沙灘上寫“哥”字,卻被潮水沖走的模樣。

“阿念!”

郁辭墨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慌忙將信紙揉成一團,卻被他眼尖地看見:“怎么坐在這么危險的地方?”

他將校服披在她肩頭,里面掉出那張被揉皺的紙船——竟被他小心展平過。阿念愣住,看著他蹲下來與自己平視,目光落在她攥緊的紙團上。

“給我看看。”他伸手。

阿念搖頭,紙團在掌心硌得生疼。他輕嘆一聲,握住她的手,慢慢展開:“‘如果我說喜歡……’”他念出聲,尾音消失在風里。

她紅著眼眶打手語:“是……想永遠和哥哥在一起。”海風太大,最后一個手勢被吹得顫抖。郁辭墨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自己胸口:“這里,也會這樣跳嗎?”

這次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如擂鼓。遠處傳來輪船的汽笛聲,驚起一群海鳥。他的拇指摩挲著她腕間的手鏈,低聲說:“阿念,你不該喜歡我這樣的人。”

雨夜的抉擇

深夜八點,郁辭墨坐在書房里,臺燈將日記本照出一圈暖黃的光暈。筆尖懸在“阿念今天寫了情書”上方,遲遲未落。窗外突然暴雨傾盆,他想起十二歲那年,在礁石縫里找到渾身濕透的她,她蜷縮成小小一團,發間纏著海藻,眼睛卻亮得像碎鉆。

手機震動,母親發來消息:“辭墨,英國留學手續已辦妥,下周和林氏千金見個面。”附帶一張行程表,密密麻麻的會議與聯姻安排刺得他眼疼。他翻出抽屜深處的機票——三天后飛往倫敦,航班號恰好是阿念的生日。

敲門聲響起,阿念端著溫牛奶進來。她的發絲還沾著水珠,顯然剛洗完澡,頸間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膚,像孤島沙灘上最純凈的貝殼。

“早點睡。”她打手語,指尖在燈光下泛著淡粉色。

郁辭墨點頭,看著她轉身時,睡衣袖口露出的蝴蝶骨。那是去年她發燒時,他背她去醫院,護士量體溫時看見的。他猛地甩頭,將紙船夾進《海鳥遷徙圖譜》,翻到“北極燕鷗一生只換一個伴侶”那頁,終于寫下:“我是她的退路,不能成為障礙。”

阿念站在書房門口,透過門縫看見他低頭寫字的背影。她摸出藏在口袋里的新紙船——這次折的是雙桅船,船帆上歪歪扭扭寫著:“哥哥是我的岸”。雨聲漸大,她終究沒有推開門,任紙船在掌心跳成小獸,直到晨光爬上窗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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