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很快傳來喊殺聲，火光沖天。官兵殺入了山寨。那神秘女子又消失了，柳歡呆呆地看著山下的混亂。
喊殺聲、慘叫聲此起彼伏。柳歡看著那些曾經(jīng)折磨過她的山賊被砍倒，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應(yīng)該高興嗎？可為什么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一切終于平息。柳歡癱坐在地上，山風(fēng)呼嘯，帶走了她的啜泣聲。柳歡抱膝而坐，看著遠處的天際。陽光驅(qū)散了黑暗，一個嶄新的黎明正在緩緩到來。
山寨里，官兵們正在清點戰(zhàn)利品?？h令大人大人神色興奮，來回踱步。這次剿匪行動，他們可是立了大功。
"大人，我們在山寨里發(fā)現(xiàn)了四具無頭尸體。"一個小吏跑來報告。
縣令大人眉頭一皺："無頭尸體？"
"是的，看衣著應(yīng)該就是嘯李和三位天王。只是不知道他們的人頭去哪兒了。"
縣令大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磥碛腥讼刃幸徊匠撕?。"繼續(xù)搜，一定要把那個神秘人找出來！"縣令大人下令道。
可惜，任憑他們?nèi)绾嗡阉?，那個神秘人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一地狼藉，和那些被解救的百姓。
與此同時，柳蕓已到達山下，正好碰到準備城的官兵。卻見官兵隊伍中多了十幾個私人武裝打扮的人。不僅人數(shù)增多，領(lǐng)頭的也變成了一個三十左右的青年男子。
此人身著青色官袍，騎在馬上，神情威嚴。柳蕓心中了然，這位想必就是先前未見到的縣令大人大人。
她不動聲色，只將血腥的包袱往地上一扔。對著馬上的男子拱手一禮，聲音清冷："韓家村柳蕓，拜見縣令大人大人。"
縣令大人調(diào)轉(zhuǎn)馬頭，眼神審視地落在柳蕓身上，又瞥向地上的包袱："嘯李首級，可是已??？"
柳蕓頷首，簡潔地解釋了自己的來意，想趁山賊小嘍啰還在，確認死者身份。
縣令大人沉吟片刻，眸光微暗。他揮手示意，讓人押上俘獲的山賊小嘍啰。柳蕓見狀，心中稍安，知道這位縣令大人還算爽快。
"大人可要回避？"柳蕓好心提醒，"此四人首級俱在包袱中，恐怕有些不雅。"
縣令大人臉上閃過一絲嫌惡，卻強撐著說了聲"否"。
柳蕓也不再多言，利落地打開包袱，將四顆頭顱一一擺正，面朝縣令大人等人。
霎時間，嘔吐聲此起彼伏?？h令大人更是狼狽地滾下馬來，轉(zhuǎn)身狂吐不止。周圍官兵紛紛別過臉去，有人忍不住加入了嘔吐的隊伍。
柳蕓面不改色，仿佛在看幾顆白菜蘿卜。所幸負責指認的山賊小嘍啰很快完成了確認，她便重新包好包袱，等待縣令大人回神。
縣令大人緩過神來，再看柳蕓時，眼中不由得多了幾分敬畏。"放心，少不了你的賞銀。"他說著，下令押解匪徒回郡衙。
柳蕓微微一笑，默默跟上隊伍，隊伍里一個年紀并不大的官差幕德過來跟她搭話，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早有官差提前入城敲鑼打鼓，等到柳蕓一行人入城門時，百姓夾道歡迎，場面熱鬧非凡。
四個匪首人頭被官兵提在前面開道，隨后是縣令大人。再后面是押解山賊的官兵，以及用樹枝做的擔架，上面擺滿了山賊的尸體。隊伍最后，才是柳蕓和幕德。
百姓們看著這些山賊尸首，只覺大快人心。雖然人頭可怖，但還是忍不住睜大眼睛想瞧個仔細，然后呸地吐上一口唾沫。
城中幾家大商戶聞訊趕來，抬著新制的花牌相迎，上面寫著"青天大老爺，為民除害，功德無量"。雖然詞藻俗氣，但感激之意溢于言表，縣令大人很是受用。
幕德一路默默觀察柳蕓，見她神色淡然，并不居功，不由得暗自點頭，心道這是個懂得審時度勢的人。
行至?xí)簳r，學(xué)子們正上著課，聽聞門外喧嘩，也顧不得夫子責罵，紛紛往大門口跑去，想要湊個熱鬧。
他們主要是想看看官府是否真的拿到了嘯李首級。這剿匪的口號已經(jīng)喊了足足七個月，先前也沒見到什么成效，今日這般不聲不響地就把賊窩給端了，他們還不敢相信。
韓宇混在書生中間，伸長脖子往前擠。家里伙食開得好，養(yǎng)得他模樣越發(fā)出色，和身邊那群十六七歲的少年郎挨在一起，居然也不顯年紀，乍一看，還以為他也才十七八歲。
"劉兄，你可瞧見嘯李人頭了？"身后放不下身段的同學(xué)們激動追問。
韓宇已經(jīng)擠到隊伍前，還早呢，官兵們還沒走到這里來，不過也快了。兩分鐘后，隊伍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里，百姓們登時激動起來，韓宇差點被擠得喘不過氣。
"別擠了！別擠了！"韓宇氣惱地大吼。
身后的同學(xué)們聽見他聲音，大聲問："見著了嗎？"
"見到了見到了。"韓宇先是回答，才抬眼去看，頓時嚇得他立馬抬手捂住了眼睛，只露出一條縫，想看又不敢看。
同學(xué)們激動地問："誰殺的？是誰殺的？"
旁邊有百姓說："昨日早上有人到衙門揭榜，應(yīng)該就是那位壯士殺的，喏，最后頭騎馬那個應(yīng)該就是吧。"
人們齊刷刷看過去，又齊齊發(fā)出"咦？"的一聲，壯士怎么變成一個女子了？
書生們終于擠到了人前同韓宇匯合，見他呆呆望著馬上的揭榜女子，調(diào)侃道："韓兄，你不會是看上這位女英雄了吧？"
韓宇回過神來，臉上一熱，心中卻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著那位騎在馬上的女子，居然是他的娘子，此刻只覺得他娘子英姿颯爽，與眾不同。
柳蕓策馬歸家，老驄馬蹣跚而行。她瞇起眼，任憑陽光灑在素衣上，心中盤算著未來。
路過書院，她停下馬，瞥見韓宇正與同窗攀談。他們看她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敬畏，幾分好奇。柳蕓不禁莞爾，舉手揮了揮："嗨！"
少年們登時羞澀，擠在門后竊竊私語。韓宇看見她，連忙上前。
"娘子，你這是從哪里弄來的馬兒？"他問道。
柳蕓拍拍馬背，"買的?？h令大人大人把他自己的老馬低價賣給了我，雖然老了些，但老馬也有老馬的好。"
韓宇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娘子，你與匪徒搏斗沒受傷吧？"
柳蕓推開他，淡淡道："我沒事，殺人而已，比種地容易多了。"
這話讓韓宇呼吸一窒。柳蕓掃了眼那些好奇的同窗，低聲道："好好讀書，記得我交給你的任務(wù)，完成好了，回頭有你的好處。"
說罷，她牽著馬離開，留下韓宇呆呆望著他的背影。
柳蕓騎上馬，繼續(xù)前行。路過集市時，她停下來買了些草料和吃食日用品，馬上掛的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