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姑娘一直對我有意見，可是書雅是你的親弟弟啊，你不能連他也怨上啊”

她抬眼望向陳侍妾，面上不露分毫，只是淡淡道："陳侍妾這是何意？"

陳侍妾聞言，身子微微一顫，卻強作鎮定道："大姑娘，妾身只是想為書雅謀個前程。"

沈芷柔輕輕挑眉，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誚："哦？那陳侍妾覺得，該如何為五弟謀前程呢？"

陳侍妾咬了咬唇，鼓起勇氣道："若是大姑娘能幫書雅爭取一個登云書院的名額，妾身感激不盡。"

話音剛落，沈老太太臉色驟變，厲聲道："放肆！你一個做妾的，也敢來要求嫡女？"

陳侍妾被嚇得跪倒在地，連連叩首："老太太息怒，妾身知錯了。"

沈立明見狀，連忙上前打圓場："娘，您別生氣。陳侍妾也是一片孝心，想為書雅謀個好前程。"

沈芷柔聞言，嘴角微微上揚，眼底卻閃過一絲嘲諷。她轉向沈立明，聲音柔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二叔此言差矣。五弟年紀尚小，何必急于一時？"

沈立明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反駁。

周氏見狀，忙幫腔道："芷柔，你五弟雖小，可早些進學，對他將來只有好處。"

沈芷柔輕輕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二嬸有所不知，這名額并非我說給就能給的。況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強求不得。"

陳侍妾見屋里的人被芷柔幾句話說得默不作聲，心中焦急難耐。她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開口道："大姑娘，不過是兩個名額罷了。少郡王身份尊貴，一句話的事兒，何必如此為難？"

沈立明如夢初醒，連忙附和："就是啊，這對少郡王來說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哦？"芷柔微微挑眉，目光在兩人臉上掃過。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語氣平靜地說道："既然二叔和陳侍妾覺得如此簡單，何不親自去求？"

沈立明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訕訕地低下了頭。陳侍妾也不由得咬了咬唇，不敢再多言。

沈芷柔轉向沈立信，輕聲問道："爹，您覺得呢？"

沈立信眉頭微蹙，目光在弟弟和妾室臉上逡巡。他心里清楚，這事不該讓女兒來做。可話到嘴邊，又有些說不出口。畢竟，讓書韜書雅兄弟去登云書院讀書，對家族長遠發展確實有利。

沈芷柔見狀，唇角微微上揚。她知道，這位便宜爹怕是也想成全此事。可惜，她沈芷柔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父親，"沈芷柔輕啟朱唇，嗓音清雅，"若您吩咐，女兒自當照辦。"話鋒一轉，她又道："只是如此一來，少郡王怕是會覺得咱們沈家得寸進尺，欲壑難填了。"

沈立信聞言，神色陡然一變。他當即拍板道："都不要在說了。此事到此為止"

"老爺！"

"長兄！"

陳侍妾和沈立明齊聲驚呼。沈立信抬手制止了兩人的話頭："你們不用再說了！"

陳侍妾見狀，知道再說無用。她心思一轉，又將目光投向芷柔。"大姑娘，求你幫幫二爺和書雅吧。"陳侍妾哀求道，"這對你來說不是什么難事，日后二爺和書雅若有了好前程，他們一定不會忘了你的大恩的。"

說著，她就要拉沈書雅過來求沈芷柔。沈芷柔臉色驟然沉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厭煩。

"陳姨娘！"芷柔聲音陡然拔高，嚇得屋里眾人一顫。"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欺負？每次一有事就拿我當筏子，好達成你心中那點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目光如刀，直直刺向陳侍妾："今天之前的事我都懶得說了，咱們就說說今天。先前你失了規矩，在祖母面前自稱兒媳，祖母生氣讓你離開，可你為了沈書雅去登云書院的事，生生把話題轉移到了我身上，搞得別人以為是我欺負了你。"

沈芷柔一口氣說下去，絲毫不給陳侍妾插話的機會："剛剛，父親明明已經有了決定，不許你們再提書院的事，可你話頭一轉，又把事扯到了我身上，不僅再次拉上二哥哥，還讓沈書雅求我，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陳侍妾被芷柔的突然暴怒嚇住了，面色蒼白。她回過神來，立馬哭泣道："大姑娘，你誤會我了，我沒有——"

沈芷柔冷冷打斷她的話："陳姨娘，你是一個慣會示弱的人。眼淚一流，配上你那楚楚可憐的神色，就忍不住讓人心生憐憫。再說幾句以退為進的話，你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繼續道："你先是將二哥哥和沈書雅的前程壓在我身上，好像我不去求情，就是不顧兄妹之情。之后，你又強行拉著沈書雅來求我，做足了低姿態，我若再不肯答應，那就是冷心冷肺。"

沈芷柔的聲音越來越冷："你瞧瞧，你多會算計！我答應了最好，大家皆大歡喜，沈書雅也能去書院讀書了。可我若不答應，最先惡了我的就是二叔二嬸和二哥哥。你得利，我背黑鍋，你可真是好算計！"

說完，芷柔轉向沈立信，語氣里帶著一絲無奈："父親，我若知道因為書院的事，我會落了這么大的一個不好，絕對不會向少郡王提什么名額的事。"

沈立信臉色一變，屋里的其他人也紛紛變色。陳侍妾面色蒼白，不敢再多言，只低頭擦淚。

"啪！"沈老太太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要哭給老婆子滾出去哭！"她顫抖著手指向沈立信，"這就是你口中知書達理的好妾室？"

沈立信見老太太氣得不行，立馬看向陳侍妾："還杵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快下去！"

陳侍妾不敢再多說什么，和老太太行了禮，連忙帶著沈書雅和沈悅芳離開了。

老太太狠狠地瞪著沈立信："老婆子享受不了你那妾室的福氣，你去告訴她，日后別讓她到我跟前晃悠，我怕被她氣死！"

沈立信欲言又止："陳氏她也是因為太過關心書雅的前程——"

"呸！"老太太啐了他一口，"關心書雅的前程，那她找你去啊，來禍害我的芷柔算怎么回事？我警告你，這是最后一次了，要是你那妾室再敢挑事——哼，老婆子就帶著芷柔回老家去！"

沈芷柔上前挽住老太太的胳膊，將頭埋在她肩膀上，低聲道："祖母，是我的錯，早知道我就不朝洛星辰提名額的事了。日后，我肯定不會再犯這樣的錯了。"

這話一出，屋里的人頓時不好了。周夫人以為芷柔真的傷心了，立馬上前："好孩子，這不是你的錯，少郡王的決定，哪是你能左右的？"

沈立明和周氏也急忙跟著說道："就是就是，不是你的錯。"

芷柔埋著頭不出來，悶聲道："二哥哥沒能去書院讀書，我也很遺憾，現在二叔二嬸肯定恨上我了！"

沈立明和周氏立馬否認："沒有的事，其實你二哥在府學里讀書也是一樣的。"

沈老太太瞥了一眼肩膀上的森芷柔，不耐煩地揮手趕人："好了，今天你們別在這里吃飯了，看得我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