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芷凝站在一旁，眼神閃爍。若能得到定王的寵愛，取得神物豈不是易如反掌？

想到這里，她整理了一下衣裙，柔聲說道：“是薇兒的錯，還請王爺恕罪。”她的聲音甜美動聽，像是春日里的清泉，卻讓人感覺虛假。

“本王可曾讓你說話？”岑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如刀，讓韓芷凝瞬間僵在原地。

韓芷凝臉色一白：“臣女...”她的手指微微發抖，顯然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既是要嫁入太子府，就該謹記規矩。”岑陌淡淡地說完，轉頭看向蕭語柔，語氣明顯柔和了幾分，“隨我來。”

雖然語氣依舊冷淡，但眾人都聽出了那份獨特的溫柔。有人暗暗咂舌，沒想到傳聞中冷血無情的定王，竟也有這樣的一面。

那位替韓芷凝說話的小姐忍不住問：“那些流言蜚語真不是你說的？”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困惑。

“沒有。”蕭語柔看向韓芷凝，目光清澈，“若我真要欺負人，不會用這種方式。”

暗處的齊婉柔聽到這話，心口一陣刺痛。她躲在廊柱后面，手指不自覺地抓緊了衣襟。記憶中那個溫柔的少女，如今已經變得讓人看不透了。

蕭語柔離開后，韓芷凝故作天真地說：“沒想到定王對縣主竟是如此寵愛。”

“可不是，誰能想到那位殺伐決斷的定王，竟會對一個人這般溫柔？”

“要不是霜兒讓出了定王，縣主哪有今日？”

議論聲此起彼伏，像是春日里的蜜蜂，嗡嗡作響。

谷霜聽著周圍人的議論，心中五味雜陳。她站在那里，目光失焦，仿佛陷入了某段回憶。從始至終，岑陌都未曾看她一眼，就好像她是個透明人。

“霜兒？霜兒？”有人喚她。

谷霜回過神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在想待會要去給貴妃娘娘請安。”她的聲音有些干澀，像是被風吹干的花瓣。

韓芷凝看著谷霜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原來這位未來的太子妃，心里還惦記著舊事。

蕭語柔跟著岑陌往冷宮方向走去。春日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梨花香，卻掩蓋不住冷宮特有的陰冷氣息。

突然，岑濤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他一身明黃色蟒袍，頭戴金冠，氣度不凡。

“父皇若知道你們來此處，必定震怒。”岑濤遣退左右，聲音壓得很低。

“這是本王的事。”岑陌冷聲道。

“你咋不替自己考慮考慮，也該為語柔考慮。”岑濤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切。

蕭語柔握住岑陌的手，輕聲說道：“我知道王爺定會庇護于我。”她的聲音堅定，卻又帶著幾分柔軟。

岑濤無奈一笑：“我是為你們好...”他的目光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多謝太子關心。”岑陌冷冷道，“太子不去貴妃處看看？”

正說著，一個小太監急匆匆跑來，腳步虛浮，氣喘吁吁：“殿下，貴妃娘娘在殿中等候您。”

岑濤深深看了岑陌一眼：“那我先告辭了。”他轉身離去，背影顯得有些蕭索。

等岑濤離開，岑陌的眼線才現身：“殿下恕罪，太子早就在此等候...”

岑陌帶著蕭語柔進了冷宮。那眼線剛露出得意之色，就被一道黑影抹了脖子。

“你真以為能騙過殿下？”暗衛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將尸首扔進枯井。血腥味很快就被春風吹散。

冷宮內雜草叢生，墻面斑駁，老鼠橫行。曾經的富麗堂皇早已不復存在，只剩下一片蕭條破敗。

蕭語柔一眼就看到了那座與周圍格格不入的瑤殿。雖已破敗，但依稀可見昔日的輝煌。殿前的石階上爬滿了青苔，門框上的金漆也已經剝落。

“我來過這里。”岑陌低聲說道。

他想起夢中那個身著紅衣的女子，自己總是喊她母妃。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像是一塊塊拼圖，卻怎么也拼不出完整的畫面。

兩人進入瑤殿，看到桌上一幅未完成的畫像。畫中是個三四歲的小男孩，神態與現在的岑陌如出一轍。那稚嫩的面容上帶著幾分倔強，卻又透著一絲天真。

蕭語柔心中一動，若楊貴妃早知道岑陌的身份，那皇帝應該也知道才對。她正要開口，卻被岑陌制止。

“有人來了。”

岑陌拉著蕭語柔躲在帷幔后。帷幔上落滿了灰塵，散發著一股霉味。

一個宮女推門而入，環視四周后自言自語：“好姐姐，若你真是神仙，喂喂，聲音能傳過去不？”

她冷笑一聲：“你若聽得到，一定恨不得喝我的血吧？可惜，贏的人是我。”

蕭語柔感覺玉璧變得滾燙，輕輕扯了扯岑陌的衣袖。她的心跳加快，隱約感覺到了什么不同尋常的事情。

“嗯。”

岑陌輕撫她的長發，指尖穿過如瀑的青絲，動作溫柔得像對待稀世珍寶。燭光在他眼底跳動，映出一片溫柔繾綣。

蕭語柔靠在他的肩頭，鼻間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檀香。這一刻安寧而美好，卻被一道刺骨的聲音打破。

“就算你死了，他心里依然有你的位置。”那宮女的聲音里充滿恨意，字字如冰，“我此生都無法抹去這道影子。早知如此，當初就該留你一條活路，讓他親眼看著你容顏老去，或許就不會對你念念不忘，更不會執著地想要替你報仇了。”

蕭語柔心頭一顫，下意識攥緊了岑陌的衣袖。

“可惜啊...”宮女冷笑一聲，“他永遠都查不到真相。”

話音剛落，一股焦糊味彌漫開來。嗆人的煙霧從門縫鉆入，很快便彌漫了整個房間。

岑陌眼疾手快，在那宮女轉身的瞬間，已經抱著蕭語柔從窗戶躍出。夜風呼嘯，蕭語柔只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便騰空而起。那“宮女”反應極快，猛地回頭，死死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救火啊！冷宮著火了！”外頭傳來此起彼伏的喊聲，打更的梆子聲急促地響起，宮女太監們驚慌失措地四處奔走。

“宮女”深深看了眼窗戶，眸中寒光一閃，不得不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