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楊亮忍不住伸手去感受熱度，“居然真的沒有毒氣！”

其他官員也紛紛圍上前，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蕭寒冰更是興奮地直接撲到顧煜身上：

“小業子，你太厲害了！這下木柴短缺的問題就解決了！”

顧煜穩住身形，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別急，還有更重要的東西給你們看。”

顧煜和蕭寒冰勾肩搭背的身影映入眼簾，趙巧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袖。

她本不該在意這些，可心頭那股莫名的情緒卻如同細小的藤蔓，悄然纏繞著她的心房。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小罐子，里面盛著一種粘稠的黑色液體，散發著刺鼻的氣味。

眾人好奇地湊近觀察，卻又被那怪異的味道逼退。

“這是煤焦油，”顧煜解釋道，“我們到外面試試效果。”

一行人來到院中空地，顧煜用木棍蘸取了些煤焦油，在積雪上畫出一道痕跡。

當他將火把湊近時，黑色的痕跡瞬間燃起熊熊烈焰，就連潮濕的積雪都無法阻擋其燃燒的威力。

“戰場上若是用它，能輕易燒穿敵人的衣甲。”顧煜小心地將罐子收好，

“不過此物威力太大，還需要嚴加管控。”

蕭寒冰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摟住顧煜的肩膀：

“這下營造部尚書的位子，你是真的坐穩了。”

站在廊下的趙巧看著兩人親密的樣子，心中泛起一絲異樣的情緒。

她低下頭，將自己縮進陰影中，卻又忍不住抬眼偷看那個在雪地中意氣風發的身影。

夜深了，院中的積雪仍在不停地增厚。

顧煜送走了蕭寒冰等人，回到房中時發現趙巧正在收拾地鋪。

“都說了讓你睡床，怎么還要鋪地上？”他皺眉道。

趙巧停下動作，低聲道：“大人身份尊貴，我怎能與您同榻而眠...”

“你我相識一場，何必如此見外？”顧煜嘆了口氣，

“這天寒地凍的，你要是病倒了，我上哪去找這么好的幫手？”

趙巧抿著嘴唇不說話，眼圈卻悄悄紅了。

“好了，別犯倔了。”顧煜拿起地上的被子，重新鋪在床上，

“這床夠大，我睡這邊，你睡那邊，互不打擾。”

趙巧終于點點頭，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整個人都緊緊貼在床沿。

顧煜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你再往外擠就要掉下去了。”

“我...我沒事。”趙巧的聲音細若蚊蠅。

顧煜搖搖頭，不再多說。

他躺下后，聽著外面呼嘯的北風，思緒卻飄向了遠方。

蜂窩煤和煤焦油的制作方法已經完善，接下來就是要盡快推廣開來。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不知道那些貧苦百姓能否熬過去...

他正想著，忽然聽到身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轉頭一看，趙巧已經睡熟了，她蜷縮成一團，象是怕冷似的。

顧煜輕手輕腳地起身，將自己的被子往她那邊蓋了蓋。

“睡吧。”他輕聲說，“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窗外的風雪漸漸小了，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在地上留下斑駁的影子。

顧煜望著天花板，腦海中不斷閃過各種念頭。

新式爐具的推廣、煤焦油的管控、朝中各派的博弈...每一件事都不容易。

但路是他自己選的，必須一步一步走下去。

宮燈搖曳，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夜風輕拂，帶著初春特有的寒意。

“多謝小業子，有你真好。”蕭寒冰眉眼彎彎，聲音清脆悅耳，

“明日朝會，我定要讓那些大臣閉嘴。”

顧煜微微頷首，目光深邃。

若能坐上營造部尚書之位，對蕭寒冰的助力自然不言而喻。

在四位公主的爭位之中，她手中多一張王牌總是好的。

夜色漸深，宮中燈火依次熄滅。

顧煜獨自立于廊下，思索著明日朝會的對策。

明日那些老狐貍定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攻擊他的機會。

次日清晨，朝陽初升。

大殿內，文武百官分列兩班，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火藥味。

女帝端坐鳳椅之上，威嚴肅穆。

大公主、二公主立于文官班列，舉手投足間盡顯貴氣。

蕭寒冰則在武將一側，英姿颯爽。

至于鎮守北疆的三公主，自是不在此處。

顧煜站在文官之中，能清晰地感受到金部尚書歐遠投來的不善目光。

那眼神仿佛要將他千刀萬剮。

武部尚書蘇韻面無表情，倒是政部尚書對他微微點頭示意。

殿內檀香繚繞，龍涎香的氣息若隱若現。

“上朝。”女帝開口，聲音清冷，“可有要事奏議？”

蕭寒冰昂首而出，青色宮裝隨風輕擺：

“母皇，陳總管已找到解決之法。當初政部可是說過，若他能解決用材之困，便可任營造部尚書。”

歐遠冷笑一聲，目光如刀：

“冰兒公主，你是不是太看得起這個小太監了？燒柴之患困擾多年，

他幾日就能解決？真當朝堂是兒戲不成？”

朝堂頓時一片嘩然，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笑話！”有大臣嗤之以鼻，面露不屑，

“幾十年的難題，豈是這般容易？莫不是耍什么花招？”

正當此時，武部侍郎李微神色凝重地出列：

“啟稟圣上，大涼國正在大肆訓練新兵，意圖進攻望江城。

根據細作回報，敵軍已有調動跡象，微臣建議加強防務。”

“準。”女帝言簡意賅。

殿內氣氛驟然緊張，不少大臣面露憂色。

蕭寒冰不理會歐遠的譏諷，直視女帝：

“母皇，陳總管已掌握特殊技藝，將火龍山的黑土煉制成窩風梅，較之木柴強百倍。”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文武百官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火龍山黑土有毒，這是要害死我等不成？”一名年邁的大臣顫聲道。

“賤民才用這等物事取暖！”又有人冷嘲熱諷。

女帝神色不動：“拿來我看看。”

隨即有官員抬進幾個煤爐，其他大臣紛紛掩鼻躲避，生怕沾染上毒氣。

蕭寒冰親自上前，將水壺置于爐上，解釋道：

“此物經過特殊處理，已無毒害，名為蜂窩煤。依陳總管估算，火龍山儲量足夠用上五百年。”

蘇韻捂著鼻子上前查看，發現確實無毒煙冒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如何做到的？”他沉聲問道。

顧煜正色道：“此乃國之機密，白大人只需知曉是我朝獨有即可。

若是泄露了法門，讓大涼西夏得去，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