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明遠控制法力,將視角拉遠。
民宅、守衛、門神像、紅花印記...一切細節都被他牢牢記住。畫面碎裂前,他已將關鍵信息記在心中。
“青蓮幫...”錢明遠冷笑,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
這是陳河段的地下勢力,近年來在京城作威作福,沒想到竟敢做出這等事來。
“孫如雪!”他突然提高聲音。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身著影衛司的年輕女子快步走進來,“大人。”
“叫上兄弟們,分頭去查。”錢明遠起身,眼神凌厲,“天黑前,一定要查到那個位置!”
孫如雪面露難色,“可是...憑我們堂口的力量...”
“去其他堂口借人。”錢明遠眼神冰冷,語氣不容置疑,“就說我要人,不給,我親自上門談。”
孫如雪打了個寒顫,想起上次錢明遠“親自談話”的場景,那個堂主足足躺了半個月。她急忙應聲離去,腳步匆匆。
不多時,天衙九大堂口都收到了消息。
“什么?小判官要人?”
“錢明遠?他要干什么?”
“管那么多做什么,趕緊調人過去!”
“就是,誰不知道那位爺的性子?”
各堂口紛紛調集人手。影衛司們披甲持刀,分批出動。有的明查,有的暗訪,如同一張大網,慢慢籠罩整個京城。
酉時將至,夕陽西下。
城東某處院落內。幾個青蓮幫的打手正喝著悶酒,滿臉倦意。
“這活兒什么時候是個頭?”一個瘦小漢子抱怨道。
為首大漢瞥了眼柴房,冷笑道:“這小娘們兒,還挺能折騰。一開始又哭又鬧,現在倒是安靜了。”
“侯爺說了,等事成之后,重重有賞。”另一人打了個酒嗝,“咱們就安心守著吧。”
他們不知道,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京城西區,一家茶樓二樓。
“大人,有消息了。”一個便裝影衛司快步走到錢明遠身邊,壓低聲音道,“城東發現可疑院落,門神像上有紅花印記,進出人員舉止詭異。”
錢明遠放下茶盞,眼中寒光一閃,“這就是青蓮幫的老巢,記住一個都不能跑,特別是青蓮幫幫主韓子元元,快帶路!”
夜幕降臨,月色朦朧。
城東某處,數十道身影悄然匯聚。他們身著便裝,腰間藏刀,動作輕盈如貓。
錢明遠站在暗處,目光銳利地盯著前方的院落。隱約能聽到里面傳來的說笑聲,還有酒氣飄散出來。
“準備動手。”他低聲下令。
影衛司們分散開來,將整個院落團團圍住。有人攀上屋頂,有人潛伏在墻角,還有人悄然接近大門。
錢明遠深吸一口氣,手中長刀出鞘三寸。
今晚,他要讓陳河段明白,天衙也不是好惹的。
“動手!”
隨著一聲令下,數十道身影同時行動。大門轟然倒塌,影衛司如潮水般涌入院落。
院中的青蓮幫打手猝不及防,還未反應過來,就被迅速制服在地。有人想反抗,卻被訓練有素的影衛司三兩下放倒,其中有一個領頭的見勢不好突出重圍,撞開后院木門,翻上墻頭眼見就要逃走,錢明遠早有防備,手中玄鴉劍劃出一道冷光直飛那人腳跟而去,只聽一聲慘叫,那人從墻頭重重的摔了下來,影衛司們迅速上前將其按住,“大人是青蓮幫幫主韓子元元!”,“押回去,看好了!”錢明遠冷哼一聲,隨后大步走向柴房,一腳踹開門。
昏暗的房間里,錢陽芷蜷縮在角落,聽到動靜后抬起頭來,眼中滿是驚恐。
“錢小姐,我是天衙錢明遠。”他收起長刀,聲音溫和,“您父親托我來救您。”
少女眼中淚光閃動,終于繃不住哭出聲來。
錢明遠示意孫如雪上前安撫,自己則轉身走出柴房。院中已經被控制得差不多了,十幾個青蓮幫打手跪了一地。
“把人都帶回去。”他冷聲道,“另外,給陳河段帶個話:玩火,可是會燒到自己的。”說完便策馬往天衙馳去。
天衙堂內。
韓巖早已等候多時,聽聞錢明遠求見,便讓人將他領了進來。
“解釋一下吧。”韓巖坐在案后,神色淡淡。
錢明遠拱手行禮:“下官此來,是要向督公申請一張拘捕駕貼。”
“你又要抓誰?”韓巖放下手中的朱筆,目光如炬地看著錢明遠。
錢明遠一字一頓:“陳河段!”
話音剛落,整個大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連門外的更夫打更聲都顯得格外清晰。
韓巖的表情凝固了片刻:“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那可是陳河段!”
“下官心知肚明。”錢明遠神色堅定,“此案牽連甚廣,已有確鑿證據表明,陳河段與多起命案有關。若不盡快拿下此人,恐怕...”
“住口!”韓巖猛地拍案而起,“你可知道得罪陳河段的后果?”
錢明遠不卑不亢:“下官只知,王法面前,人人平等。”
韓巖來回踱步,眉頭緊鎖。良久,他停下腳步,長嘆一聲:“你當真要這么做?”
“請督公明察。”
“我需要一個理由。”韓巖的聲音平靜如水,但眼神卻銳利如刀。
錢明遠站在天衙大堂內,陰暗的光線透過窗欞灑落,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他深吸一口氣,將今早被堵截,到馮謙求助的事情娓娓道來。
韓巖手指輕輕敲擊著案桌,發出規律的聲響:“所以,陳河段是為霄華公主出頭?”
“正是。”錢明遠點頭,“此人膽大包天,竟敢指使青蓮幫的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
“你直接向皇上匯報,何必如此大動干戈?”韓巖的目光在錢明遠臉上停留片刻。
堂內一時寂靜,只有遠處傳來的囚犯呻吟聲。錢明遠的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時不我待啊。這種人連禁忌都敢觸犯,又豈會在意一個女子的清白?”
“你是想抓住把柄吧。”韓巖嘴角微微上揚。
“師兄慧眼如炬。”錢明遠露出一絲苦笑。
韓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陽光透過窗欞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你可有確鑿證據?青蓮幫的行為,未必就是他指使。”
“青蓮幫當家韓子元元已在天牢,口供很快就有。”錢明遠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也就是說,現在還沒有。”韓巖轉過身,目光如炬。
錢明遠只得低頭承認。天衙內的空氣似乎變得更加沉悶,他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就在他以為計劃要泡湯時,韓巖從案頭抽出一張拘捕令,推了過來。錢明遠愣住了,拘捕令上赫然寫著“陳河段”三字,還蓋著鮮紅的大印。
“既如此,便去吧。”韓巖的聲音依舊平靜。
“可是那個韓子元還沒開口...”錢明遠遲疑道。
“他會開口的。”韓巖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天牢有的是讓人開口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