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菱把事情簡單說了，包括柳嬤嬤派人去沈家的事。說到關鍵處，她特意放慢語速，觀察司馬瀾的反應。

司馬瀾的臉色陰晴不定，眉頭緊鎖，“你說她為何要對付你家？”

“我也想不通。”沈長菱聳聳肩，“我這人沉不住氣，知道是她干的就把人綁來問個明白。”

“等等！”司馬瀾突然打斷她，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天色已晚，既然她可能和埋伏我的人有關，不如讓我連夜審問。”

“那怎么行？”沈長菱搖頭，“我太好奇了，不搞清楚睡不著。”

“不行！”司馬瀾態度堅決，“大牢不是姑娘該去的地方。再說非軍營中人不得入內，你還信不過我？我保證問出來就告訴你。”

沈長菱眨眨眼，故作猶豫，“就不能通融一下？”

“不能！”司馬瀾的語氣不容置疑。

“那好吧......”沈長菱不情不愿地答應了。她心中暗笑，司馬瀾這般著急，看來是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司馬瀾立即喚來下人，“帶沈姑娘去客房休息，不得怠慢！”

“是！”侍女恭敬應道。

沈長菱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司馬瀾暗自松了口氣。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他的眼神驟然變得銳利。他低頭看著地上昏迷的柳嬤嬤，冷聲道，“來人！”

一道黑影無聲跪下，等待命令。

“帶去水牢！”司馬瀾沉聲道。他要好好審問，柳嬤嬤為何盯上沈家，是否知道些什么。

沈長菱躺在客房的床上，想起司馬瀾找借口的樣子就覺得好笑。既然他不愿說她娘親的身世，那就裝作不知道好了。反正她們一家都不在意這些。

她閃身進入空間，就見玉猿一臉生無可戀地在滿地的土坑里種玉米。看著之前挖好的坑已經填了大半，沈長菱很是滿意，“干得不錯！”

玉猿有氣無力地“唧唧”一聲，一屁股坐地上懶得動了。它的毛發上沾滿了泥土，顯得狼狽不堪。

沈長菱難得心生憐愛，把它抱起來拍掉身上的土，“干得好，有時間帶你去玩。”

玉猿眼中頓時有了光彩，興奮地“唧唧”直叫。它在沈長菱懷里蹭來蹭去，把泥土蹭得到處都是。

沈長菱無奈地看著這只撒嬌的狗，心想著該帶它去哪里玩。或許可以去城外的山上轉轉，讓它放松一下。

第二天，沈長菱起了個大早，本想去找司馬瀾打探柳嬤嬤那邊的消息，卻撲了個空。

“世子昨夜忙到很晚，天不亮就被府衙那邊叫走了。”小廝低著頭，恭敬地說道，“若沈姑娘有什么要事，小的可以代為轉達。”

沈長菱站在院中，微風拂過她的衣袖。她略作思索，輕輕搖了搖頭，“不必了，這事也不算太急。”

轉身準備離開時，她又停下腳步，“他回來時，你告訴他我來過就是。”

。沈長菱騎著墨玉慢悠悠地向東大街走去，街道兩旁早已熱鬧非凡。

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茶肆酒樓里傳來陣陣說笑聲。路邊攤販的香氣飄散在空氣中，勾人食欲。玉猿趴在她肩頭，對路邊的一切都充滿好奇，時不時發出幾聲輕叫，鼻子不停地抽動著。

“饞了？”沈長菱輕笑著摸了摸玉猿的腦袋，從路邊攤販那里買了些點心。熱騰騰的糕點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她掰下一小塊遞給玉猿，看著它歡快地吃著。

街邊一家綢緞莊的伙計正在門前打掃，看到沈長菱經過，連忙躬身行禮，“沈姑娘早。”

沈長菱微微頷首以示回應。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后，這條街上的商戶對她的態度明顯恭敬了許多。她心里清楚，這并非因為她本人，而是因為司馬瀾的緣故。

想到司馬瀾，她不禁又想起今早的事。不知道他這么早去府衙是為了什么事？雖說他身為世子，處理政務是分內之事，但最近似乎格外忙碌。

正想著，墨玉已經載著她來到了聚賢樓門前。

錢望云早早就在門口張望，像是等候多時了。見她來了，立刻小跑著迎了上來，臉上堆滿笑容，“沈姑娘可算是來了！用過早膳沒有？要不要......”

“已經吃過了。”沈長菱打斷了他的熱情，看著他這般殷勤的模樣，心里暗自覺得好笑。這錢望云今日的態度，比起昨日可是熱情了太多。

“姑娘您是不知道，我昨晚激動得一宿沒睡！”錢望云搓著手，將她引進屋內。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亮了他興奮的面龐，“今早天還沒亮我就守在府衙門口，第一個把手續給辦了！”

說著，他迫不及待地從懷中掏出兩張房契，小心翼翼地攤在桌上，“您看看，可還滿意？”

沈長菱掃了一眼那房契，紙張嶄新，印章鮮紅，確實是剛辦好不久的樣子。她輕輕推到一邊，“錢老爺這般殷勤，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實不相瞞，”錢望云眼中閃著精明的光芒，身子微微前傾，壓低聲音道，“平日里辦這種事，沒個三五天是下不來的。今兒個倒是奇了，不到一刻鐘就辦妥了，連我準備好的銀子都沒用上！”

沈長菱聽出了他話里的試探之意，嘴角微微上揚，“錢老爺想多了，我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

“姑娘說笑了！”錢望云嘆了口氣，神色忽然變得認真起來，“我這些年也算是看明白了，光有錢不中用啊！我那兒子的事，要不是姑娘出手......”

他沒有說完，但語氣中滿是感激。沈長菱看著他誠懇的樣子，心中略有觸動。這時，她注意到了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李掌柜。

“這位是......”她微微偏頭示意。

“哦對！”錢望云一拍腦門，連忙介紹道，“這是李福生，從這鋪子開張就在這兒當掌柜的。姑娘若是不嫌棄，不如留下他幫襯著？”

李福生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穿著一身得體的青布長衫，舉止穩重。聽到錢望云的話，他連忙上前躬身行禮，“小的對這鋪子的一切都熟悉得很，若能繼續在這兒做事，定當盡心竭力！”

沈長菱繞著他轉了一圈，仔細打量著這位老掌柜。李福生始終保持著恭敬的姿態，但眼神清明堅定，并無諂媚之色。

“可以，”她點點頭，“不過得重新立契。”

看著李福生臉上綻放的喜色，沈長菱心想，有了這么個熟門熟路的人幫忙，確實能省不少事。而且從他的舉止來看，應該是個可用之人。

等把新契約簽好送去官府蓋章，沈長菱又仔細查看了一遍這座鋪子。陽光透過二樓的窗戶灑進來，將整個空間照得明亮。

前后兩進，占地頗大。一樓大堂寬敞明亮，四周擺著十幾張紅木圓桌，雖然有些積灰，但木質依然光亮。二樓共有六間雅間，裝修精致，每間都有窗戶，視野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