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宮宴風(fēng)云
- 穿成婆婆,她帶飛全家
- 雪里飄霜
- 2834字
- 2025-06-05 00:13:22
皇帝擺擺手打斷了她的話:“皇姑母并未說錯什么。”他的目光變得深遠(yuǎn),似乎陷入了回憶。那次楚老太太只是夸贊了大皇子驍勇善戰(zhàn),二殿下待人溫和有孝心,五殿下學(xué)富五車,八殿下天真爛漫,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話語。是賢妃度量太小,曲解了楚老太太的意思。
殿內(nèi)的血腥味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沉重。皇帝站在窗前,看著遠(yuǎn)處的宮墻,眼神中流露出幾分疲憊。即便沒有靖國公府毒酒一事,他也不能輕易饒恕。皇族出個敗家子無妨,也能養(yǎng)廢物,可絕不容許碰那些害人的東西。六皇子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楚老太太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安老王爺見她欲言又止,不耐煩地說:“行了,你且回去調(diào)養(yǎng)!往后莫要過多插手年輕人的事務(wù),照顧好自己長命百歲才重要。”
話雖粗魯,但也不無道理。楚老太太并不生氣,躬身施禮離去。她的背影略顯佝僂,卻依舊保持著貴族特有的優(yōu)雅。
周琴見狀,尋思著要不要也走。就在此時,天子喚住她的腳步。她的心猛地一跳,暗自琢磨:難道皇帝要秋后算賬?
皇帝讓賢榮收起御龍寶劍,緩緩坐下。他揉了揉眉心,聲音中帶著疲憊:“待會叫人把美酒送進(jìn)來,再把陳師傅在靖國府上做的糕點(diǎn),一并送來。”
閑王打了個激靈,連忙討好道:“皇兄想吃,讓臣弟跑一趟就是了。”他的臉上堆滿笑容,試圖緩解殿內(nèi)的沉重氣氛。
天子不悅地剜了他一眼:“朕還沒說完!讓陳大頭進(jìn)宮,朕打算讓他年夜宴上露一手。”
閑王訕笑兩聲,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多言。
周琴恭敬地行禮:“微臣立刻去辦。”她的聲音平穩(wěn),卻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波動。
待周琴走后,皇帝也把閑王趕了出去。殿內(nèi)只剩下他和安老王爺兩人。皇帝的眼中流露出幾分迷茫和悵然:“皇叔,你覺得朕這樣處置是否不當(dāng)?”
安老王爺面不改色地咂了咂嘴,說道:“皇上乃一國之君,一切抉擇都是反復(fù)思量后的結(jié)果,何錯之有?”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哎,我曉得你為六殿下的事心里難受。可我這把老骨頭還是要嘮叨幾句,自古言道幼時見性,我早年就看那六小子不順眼。你看看,他長大了也沒讓老頭子刮目相看!”
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屑:“瞧瞧他那副德行,哪有半點(diǎn)皇子的氣度,比端承雨那小子還不如。也不知道賢妃是怎么教的兒子!不過嘛,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你也別指望個個都能成龍。瞧瞧其他幾個孩子,此刻心頭可是暢快了?”
周琴站在殿外,聽著里面的對話,不禁陷入沉思。她回想起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心中五味雜陳。六皇子的所作所為確實(shí)令人發(fā)指,但看到他被當(dāng)場削去一臂,還是不免感到一陣心悸。
春日的陽光斜斜地照在宮墻上,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周琴站在宮門外,心跳依舊未平。
冬日的寒風(fēng)呼嘯而過,刺骨的冷意順著衣領(lǐng)鉆入,她才漸漸回過神來。今日宮中之事,著實(shí)讓她驚出一身冷汗。那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個寒冷的冬夜,同樣的命懸一線。
抬頭望向高聳的宮墻,暗紅色的城磚在陰沉的天色下顯得格外壓抑。遠(yuǎn)處的角樓上,禁軍來回巡視,鎧甲在寒風(fēng)中發(fā)出細(xì)微的碰撞聲。
“伯爺,請上車吧。”隨從輕聲提醒。
周琴這才收回思緒,撣了撣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塵,轉(zhuǎn)身走向等候多時的馬車。剛登上車輦,她就感覺雙腿一軟,方才在殿上強(qiáng)撐的那股勁兒頓時泄了個干凈。
馬車剛行駛不遠(yuǎn),便遇上停在路邊的靖國公府車駕。幾名家仆打著府上的旗號,正焦急地張望著。
“伯爺,老夫人召見您前去相見。”靖國公府的管事畢恭畢敬地行禮,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
周琴微微頷首,示意車夫靠近。掀開車簾時,她看到楚老太太正一臉焦慮地望著這邊,那張歷經(jīng)滄桑的臉上寫滿了擔(dān)憂。
“老太君這是......”周琴故作輕松地打趣道。
“哎呀,可讓老身好等。”楚老太太顧不得平日的矜持,急切地問道,“伯爺,老身冒昧相詢,皇上他......”
話未說完,又咽了回去,眼中滿是忐忑。
周琴心下了然,緩緩道:“老太君放心,皇上已不動怒了。留臣下在宮中,不過是交代些瑣事罷了。”
“當(dāng)真?”楚老太太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又黯淡下來,“可是季家那邊......”
“此事自有定論。”周琴輕聲打斷,目光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天空,“老太君不必過慮。”
楚老太太是何等精明的人物,立刻會意。她眼中閃過一絲釋然,隨即笑道:“如此甚好。聽聞玉膳樓的酒甚是不錯,連皇上都贊不絕口。我待會托國公爺帶些壇子回府品鑒。”
“巧了,皇上方才也提起要喝酒呢。”周琴輕笑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深意。
這話正中楚老太太下懷,老人家頓時眉開眼笑:“伯爺若得閑,常來府上坐坐。老身那里還珍藏著些上好的茶葉。”
兩人又寒暄幾句,這才分道揚(yáng)鑣。待馬車重新啟程,周琴才長舒一口氣,靠在車壁上閉目養(yǎng)神。今日之事,遠(yuǎn)比想象中來得兇險。若非她早有準(zhǔn)備......
回到玉膳樓,桃枝早已等候多時。看到周琴面色蒼白,連忙上前攙扶。
“阿娘,您沒事吧?”桃枝擔(dān)憂地問道,“季家怎會突然被抄家?”
周琴擺擺手,示意桃枝扶她進(jìn)后院。剛坐下,她就感覺一陣頭暈?zāi)垦!7讲旁趯m中的緊張,此刻才真正爆發(fā)出來。
“去,把大頭叫來。”她閉著眼睛說道。
不多時,陳大頭滿頭大汗地跑了進(jìn)來,那張憨厚的臉上寫滿了擔(dān)憂:“阿娘,您沒事吧?”
周琴睜開眼,直視著兒子的眼睛:“皇上要你進(jìn)宮,說是商議除夕晚宴的事。”
“啊?”陳大頭一愣,隨即臉色煞白,“我、我......”
“記住,少說話,少看人,該糊涂時就裝糊涂。”周琴語重心長地叮囑,“你只管做菜就是。”
陳大頭雙腿發(fā)軟,一屁股坐在地上:“阿娘,能不能等皇上心情好些再去?”
“皇命難違啊!”周琴嘆了口氣,“去換身衣裳吧。”
桃枝連忙去取了一套嶄新的綢緞衣裳,替陳大頭換上。看著鏡中的自己,陳大頭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記住阿娘的話,”周琴又叮囑道,“皇上問什么答什么,不該說的一個字都別多說。”
很快,陳大頭就坐上了去往皇宮的馬車。一路上,他緊張得手心直冒汗,腦子里不停回想著周琴的叮囑。
進(jìn)了宮,太監(jiān)領(lǐng)著他直奔龍章閣。一路上,他看到不少官員行色匆匆,臉上都帶著幾分凝重。
“跪下!”
隨著一聲呵斥,陳大頭趕緊跪倒在地。抬眼偷瞄,只見皇帝正背對著他,站在窗前。
良久,皇帝才轉(zhuǎn)過身來。看著跪在地上的陳大頭,他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陳大頭,廣恩伯可曾告訴你進(jìn)宮所為何事?”
“回皇上的話,阿娘說是為了除夕宮宴做菜。”陳大頭老老實(shí)實(shí)地回答,連頭都不敢抬。
皇帝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倒是個實(shí)誠人。”說著,他站起身,“走,朕帶你去玉膳坊看看。”
誰知剛到玉膳坊門口,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硪魂嚩6.?dāng)當(dāng)?shù)捻懧暎€夾雜著幾聲驚呼。
推門進(jìn)去,就見永龍公主和八皇子滿身都是面粉,狼狽不堪地站在案板前。地上散落著各種食材,看樣子是在嘗試做些什么。
“你們這是......”皇帝挑眉。
御廚趕緊上前解釋:“回皇上,公主和八皇子聽聞您心情不佳,特來學(xué)做您愛吃的菜。只是......”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廚房。
皇帝眉頭舒展,嘴角不自覺地?fù)P起。看著兩個孩子手忙腳亂的樣子,他心中的陰霾似乎也散去了幾分。
“父皇!”永龍公主紅著臉,“我們是想......”
“好了,”皇帝擺擺手,“既然陳大頭來了,不如讓他教教你們?”
陳大頭連忙應(yīng)聲,心中卻暗暗叫苦。他哪里敢教導(dǎo)皇子公主?萬一出了差錯......
但看著皇帝和緩的神色,他又稍稍放下心來。或許,這就是阿娘說的機(jī)會?